“我能冒昧的問一下您和JY江總的關係嗎？”
宮寅和江顯允同樣都在等這個問題的答案。
“現在沒什麼關係，以後不知道。”
江顯允聽到這個答案眉眼冷卻，吸了口水，拿起選單點了和他們那桌一樣的菜。
宮寅倒了杯開水，自然而然地給她把所有餐具燙好。
“小心，很燙，我來。”他抵過她的手，拿出紙捏著餐具邊緣按住敞著的西裝外套屈躬將餐具直接放在她面前。
楚雲韶揉了揉手，尷尬地收回。
宮寅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彎著眼睛笑了，看著很溫柔“不用尷尬，這是男士對女士最基本的尊重，習慣就好。”
江顯允呵笑一聲，難得夸人“難怪溫承澤說你優質呢。”
確實優質。
“你習慣喝熱的嗎？”他要點飲品，細心地問。
“可以。”
服務生端上來兩杯茶，他輕聲說了句謝謝，把茶放在她面前。
“我可以喊你雲韶嗎?”
楚雲韶抬起頭看著他“可以。”
“你也可以直接喊我宮寅。”似是覺得不妥又補了一句“如果你願意的話。”
“好的。”
倆人的吃相都很悅目，桌上的氛圍令楚雲韶很舒服，他很有分寸感，是將教養貫徹到骨子裡的人。
“菜點的合口味嗎？”
“當然。”
宮寅咳嗽一聲放下筷子，雙手交握擱在腿上坐的端正，聲線有些緊繃“雲韶，你覺得我怎麼樣？”
楚雲韶同樣放下筷子“挺好的。”
他點頭“我介紹一下我自已，我叫宮寅，三十二歲，出生於教師世家，沒有談過戀愛無不良嗜好，身高183，身體很健康，教師年薪80萬，帝都市中心有一套224平的房子，一輛代步車，工作穩定，愛好讀書騎行偶爾會喝啤酒不抽菸，我覺得你很好。”
第一次，她對男人的表白不是反感和無措而是舒服，被一個很好的人說想發展心裡會很平滑順利。
沒有一點緊張“宮寅你是我很理想的相親和結婚物件，無法否認的一點是如果我們是昨天相的親，我想我會答應你，但是我現在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兒，我得摘星星。”
宮寅嘴角帶著一點淺淡的弧度聽她講完“好的，我理解，就是有點可惜。”他舉杯“那我祝你早日摘下星星。”
楚雲韶與他碰杯“謝謝，也祝你早點遇到另一半。”
他拿出手機“方便加微信嗎？”
“我掃你。”她開啟掃一掃當面就加上了微信。
……
“需要我送你嗎？”他上車前問。
“不用。”楚雲韶擺手“這兒離人才公寓不遠。”
“行，那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路上人很多，很快他的車就消失在花綠的霓虹車流中，楚雲韶收回眼聳肩感嘆一句“簡直太完美了，理想型。”
“星星是誰？”江顯允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
楚雲韶轉身看著他，他就站在離她不到半米的地方，伸手就可以碰到。
“你。”她說。
橘黃色的燈光像雪一般撒了下來，他就站在光下，睫毛遮住光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她大概瘋了，覺得他可憐。
“你謊話真是張口就來。”他冷哼“剛剛還說宮寅是你的理想型。”
楚雲韶穿著一件修身牛仔襯衫裙，扎著側麻花辮，一雙小白鞋，站在花壇一側，挺拔纖細，乾淨安靜。
“江顯允。”她喊。
“幹嘛？”他站在那不動，一邊不耐一邊又找存在感。
“你是不是監視我了？”
句型是疑問句，語氣卻是無比肯定的。
“沒有。”他毫不猶豫的否認。
“行。”她抖肩往人才公寓那邊走。
江顯允喊住她“小魚很想你，滾滾很想你，你要不回去看看他們吧？”
楚雲韶咬了咬唇，長吁了口氣轉身“我們都那麼多年沒見了，小魚現在說不定都不記得我了。”
“不會的。”他篤定的保證。
她還沒回答，江顯允不容置喙的摟著她的肩上了自已的車，像從前一樣給她繫上安全帶。
“你喜歡老師？”他單手打著方向盤，薄薄的手背之下青筋蔓延，性感又勾人。
楚雲韶在他手上多停留了一秒“不喜歡。”
“那就好。”他點頭“要不然即將來到三十五歲大關的我還要轉行。”
“你十一歲之後……去哪了？”楚雲韶抱著胸手收的很緊。
“出國啊，直到出道的時候才回來的，怎麼了？”
“14年之前你見過我嗎？”她轉過頭過來看他，不肯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江顯允開車途中抽空瞥了她一眼“應該見過，不過我不記得了，怎麼了？”
楚雲韶清楚的感覺到他完這句話之後，自已的心臟猛地抖了一下，隨後眼睛開始控制不住的變酸，喉嚨幹疼，她偏頭看向窗外，眼眶不知不覺就躥出好多淚水。
車裡燈光不算明亮，她將脖子轉到不能再轉的時候，趁機釋放自已，迅速把眼淚抹乾。
“沒事，就突然想問。”她嗓子乾澀，一說話就牽動淚腺。
難說的話像一場巨大的區域性感冒表現在喉嚨裡，當你想說的時候，它就會發炎腫脹疼痛，我選擇反應小點的，我不說。
車裡的音響放著歌曲，路上三兩行人牽手遛狗。
“大霧四起，偷偷藏匿，我在無人處愛你。”音響裡惆悵的女聲傳來。
江顯允突然給她遞過來一包紙溫聲問“到底怎麼了你？有事跟我說，別當哭包啊。”
哭包……
“沒事，就研究沒做好而已。”她接過紙擦乾了眼淚，用一張紙蓋著眼睛不想再看見他了，一看見他她就忍不住淚意。
江顯允輕敲了下方向盤聲音跟哄小孩似的“研究沒做好啊？你又騙人，你明明是因為我才不開心的，是不是因為我說我們倆小時候不認識啊？”
聽他說話，遮在眼睛上的紙又有了斑斑點點的溼跡，她仰頭雙手捂住眼睛“你先開車吧，別因為我分心，不安全。”
他知道她是被自已戳中了，怕自已繼續說她會情緒崩潰，換了個讓他閉嘴的委婉理由。
他沒再說話，安靜開車，讓她自已坐在那調整情緒。
車子停在院內一陣轟鳴聲漸漸平息，屋內響起幾聲狗叫，前面中氣十足後面就有些嘶啞，滾滾已經很老了。
“我先下去了。”他扯開安全帶“車燈給你開啟了，別怕黑，門上還有你的指紋，等會直接進去就行，你要是還怕黑，又不想讓我在這待著，我就讓滾滾下來陪你。”
她搖頭輕聲說“你先下去吧，不用管我。”
一聲關門聲響起，楚雲韶睜開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在座椅上。
江顯允掃了一眼周圍確認沒人之後進屋虛掩著門，小魚窩在玄關處，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清他之後，又閉上眼睛。
他蹲下來抱起它摸它的腦袋“小魚，媽媽回來了，但是她不開心，不理我沒關係，等會要去哄哄媽媽聽到了嗎？”
小魚沒反應，安詳地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