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的子房在哪裡?:?
在茅坑裡。
倒黴蛋解手完畢,沒走兩步,撲的一下,一個鳥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倒黴蛋的頭上,蛋黃順著他的髮絲流淌下來。
“馬的,什麼鬼——”他抬頭往上看。
只見樹上有一個鳥窩,一隻幼鳥正笨拙地用屁股頂著一個又一個鳥蛋,試圖將它們推出窩外。
“馬勒戈壁的,是寄生蟲杜鵑鳥!”
“你丫的讓我狼狽不堪?我弄死你——”賈荻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
撿起一塊石頭,咻的一下扔上去。
“我草!”那幼杜鵑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他的殺意還是什麼,居然又不推蛋了。
等了幾分鐘,頸椎病都犯了,也沒有動靜。
“算你走遠!”
“洗乾淨頭髮先!”
他東找西找,走向一間類似廚房的屋子。
打了水,把蛋清蛋黃清洗乾淨。
扯了一條毛巾一抹,“噫?那麼香噴噴的?”
“流蘇花味道?”
那流蘇花清新淡雅,不像玫瑰那般濃烈,也不似茉莉的幽香纏綿襲人,
而是一種讓人心曠神怡香氣,
那香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甜味,就像是山間清泉的甘甜,
這股香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絲綠葉的氣息,
以及露珠蒸發後留下的清涼感,
倒黴蛋賈荻用那條沾滿了流蘇花香氣的毛巾迅速抹頭,
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被這股香氣所包圍。
他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想要將這份美好永遠地留在心間。
“哇,這要是生產洗髮水淋浴露,不得賺個盆滿缽滿?!”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吱嘎,旁邊的木房開啟了門。
油燈點上,跟著有兩人輕聲說話,一人在倒熱水,一人在解下羅衣。
想來是這家中的女眷屬。
賈荻打算走人。
忽的,他將耳朵放在木板偷聽。
“佛母……”
“嗯?”這女人聲音一寒。
“啊,小姐,你試試水溫……”
“嗯……”
“佛母?”賈荻眉頭一皺,什麼玩意兒?
他從木板縫隙往裡面望,牙床粉帳擋住了,大木桶又霧濛濛,看不到桶裡面的人。
外面有個標緻丫鬟在侍候著。
“錦兒,各地兄弟們可有什麼進展?”
賈荻打量著裡面,外面那架子上的米白衣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朵白蓮花在內衣領繡著。
“佛母,白蓮,聖女,白蓮教?”
要說起義軍,李自成還是一個弟弟,白蓮教的創始人佛母〔唐賽兒〕才是開山鼻祖。
唐賽兒,又名唐三姐。
父親去勞役,與丈夫林三問官府拿錢,結果打成重傷,沒幾天,就死了。
唐賽兒在丈夫墳墓邊踢中了一石匣。
內有寶劍兵書,她研習後通曉法術+兵法,以傳白蓮教為名,17歲開始集合貧困民眾數千,自稱為:佛母。
“難道是她?”
“小姐,賓鴻、董彥皋、丁谷剛、劉信、劉俊、王宣、郝允中、白拜兒、楊三等以卸石棚寨為中心席捲青州、萊州、莒州、膠州以及安丘、壽光、諸城、即墨等9個州縣,隊伍迅速擴大到數萬人。
董彥皋率領3000多人,在莒州,諸城,日照、一帶嚴懲土豪劣紳、貪官汙吏。
高羊兒、王住兒在壽光、安丘、膠州等地,與農民軍羅汝才、李信合力燒燬縣城官府、燒倉庫,重創大批前來救援的明軍。”
賈荻心頭一動:“李信?這……李信不是紅娘子的CP嗎?”
“嗯,還有什麼密報???”唐賽兒掏水洗肩,玉質圓滑肩胛骨微露。
錦兒提一個竹藍上前撒花瓣:“李自成、張獻忠派人傳話,說要和我們合作,我們提供各地城池及京師情報,他們提供金錢。”
唐賽兒冷笑:“拒絕,他們如蝗蟲一樣,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根本就是為了自已一已私利。”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後金的皇太極謀士范文程,以及那與賈家素來不和的死對頭忠順王,也均遣人傳來了訊息,表達了希望在資訊上進行合作的意願。”
“後金范文程?”唐賽兒眉頭微皺,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建奴野心勃勃,意圖侵吞我漢人江山,范文程乃大漢奸,與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美錦兒在一旁點頭附和,臉上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至於那忠順王,”唐賽兒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他不過是個跳樑小醜,只會在朝廷中玩弄權術,根本不足為慮。但若是讓他得知了我們的計劃,難免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錦兒小心翼翼地詢問:“那小姐的意思是?”
唐賽兒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對於後金和忠順王的請求,一律拒絕。我們白蓮教要依靠自已的力量,來完成這千秋偉業。”
“知道,我就命人回覆他們。”
“等等,含含糊糊,似是而非回覆他們,讓他們等吧。”
“小姐此計甚妙!”
賈荻在外面聽得心驚膽戰,他沒想到自已竟然無意間撞破了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
忽然,一陣風吹開霧氣,他望見了唐賽兒頸下雪酥上紋了一朵紅蓮花,豔的奪目。
他悄悄地後退了幾步,趕緊離開這裡。
然而,就在出了洗頭房之際,卻不慎踢到了一塊地上微微凸起的石磚,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誰?”唐賽兒警覺地喝道,
同時迅速披上了外衣快步而出。
賈荻心中暗叫不妙,但此時已經無路可逃。
他只能硬著頭皮摸了摸腳尖,裝作一臉茫然。
“你是何人?”唐賽兒目光如炬,直視著賈荻。
“我是來買藥的,剛才內急,上了茅廁,哪知道倒黴蛋,頭上掉下一個鳥蛋,就進來洗個頭!”說完了,還用毛巾搓了搓溼答答的頭髮。
“呀,這浴巾……”美錦兒捂著小嘴。
中年美婦唐賽兒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她冷笑一聲:“鳥蛋掉在你頭上?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真的,不信我帶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好,如果你騙我,我便告官抓你進大牢!”
唐賽兒跟著賈荻到了大樹下,剛好,一抬頭,
賈荻又見了那幼杜鵑鳥又用屁股笨拙在頂蛋。
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彎腰迅速撿起一塊小石頭,咬牙切齒給這不識時務的小鳥一個血的教訓:“踏馬的,我送你一程。”
唐賽兒見了喝斥他:“你做什麼?”
“你看,這種杜鵑鳥鳥兒從小就蔫兒壞,損人利已,真是不講道理,還把蛋往我頭上砸,我找它算賬。”
“這是人家布穀鳥的生存之道!”
“這是鳥界的老六,寄生蟲一樣靠人家的父母養大,真是服了!”
唐賽兒抬頭看看到有隻幼鳥在頑皮地用屁股頂蛋。她眉頭微微一蹙,顯然遇上了這個荒謬的情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算你沒有說謊。”
美錦兒想象著賈荻狼狽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了幾聲。
“你這位客官,還真是有趣,下次可別再讓鳥蛋砸到頭上了。”
“不會吧!”賈荻撓頭。
“對了,你是王太醫的女兒麼?”
“是的。”
“你爹真是會做生意,收我那麼貴的藥費!”
“本店一向薄利多銷,不敢說全京師最便宜,但一直是價格公道。”
“嘿,掌櫃的,可否打個八五折?”
“你買了啥?一共多少錢?”
“人參靈芝之類的大補藥,一共480兩,太狠了吧!”
“對不起,凡是超過100兩的單子,不能給你打折扣。”
“為什麼?”
“賺不到什麼錢。”唐賽兒只是覺得能買這個價格的人,是不缺錢的人。
窮人幾十文一味藥也叫苦連天了。
“那算了,小姐姐,這毛巾還你了。我走了”賈荻遞給錦兒就走了。
“小姐,這毛巾?”
“用來抹桌子!”唐賽兒想到這俏小子用了自已的浴巾洗頭抹臉,臉上瞬間似火燒雲!
美錦兒應道:“好的……”
唐賽兒又忽然道:“唉,算了,洗一下晾乾它。”
唐賽兒望著他的背影,低聲說:“真是奇怪的一天。”
這時,美錦兒拿著毛巾進入洗頭房,她望著木板牆邊地上一灘水漬不禁一怔,在木板縫隙往裡面仔細一看,驚叫,“小姐,你過來,快點。”
唐賽兒迅速過去,低頭一望,再從木板縫隙一瞅,她頓時又羞又怒,渾身發抖。
錦兒殺氣騰騰,“小姐,等我去殺了他滅口。”
唐賽兒臉上飛快轉動:“慢,我猜他剛剛樣子,他應該不知道什麼的,我先去看看,以免誤殺無辜。”
再說,賈荻提了藥,一路趕馬,忽然間。
他耳朵一動。
“哎呦我去,這掌櫃的茶水不咋地,又要尿尿了!”他下馬在路邊放二兩。
用眼角打量著烏漆麻黑4下,
“我難道是幻覺?”
他提起褲頭帶,紮好,忽然,一陣微風徐來,熟悉的花香,他心中一動,嘿嘿,是唐賽兒!
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終於回到了榮國府。
唐賽兒望著他進入國公府,“看來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去的是三司牙門,及五城兵馬司了。”
賈荻穿過曲折的廊道,曲徑通幽處,房子花木深。
繞過精緻的假山,徑直走向了十二小優伶的住宿地——梨香院。
這院落位於榮國府的後院,
環境清幽雅緻,
還未走近,賈荻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