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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獨享暗戀之快意

肖秉義聽出是朱大明聲音:“柳蕙同志,真不好意思,把你扯進來了。”

“這傢伙不知咋回事。能覥著臉在街上撿破爛,卻受不得這點委屈。”

他聽出分明是柳蕙的聲音:“朱主任,我能理解他。人受過挫折,已將自尊心包裹得很嚴實。”

“我們可能昨晚有些過分,傷了他自尊心。我分析,他有舊警察經歷,本身就有自卑感。”

“他說聽你喊他同志,高興的不得了,應該是真實情感。”

“得知考驗他,他有委屈和不被信任的感覺,認為你褻瀆了他的情感,惱羞成怒。”

“我想,應該告訴他,昨晚他家中已有特務埋伏。要不是先動手,他肯定要遭殃。”

肖秉義長暗驚,孃的個頭,還真有特務害老子呀!噓一口氣,他原則認可她得分析。

李小滿趁機拆臺,建議道。

“朱局長,不,朱主任,我看你這個班子還是散了重組得好。乾脆讓我去前線。”

肖秉義聽到茶杯重重放桌上的聲音:“李小滿同志,俺可要嚴肅批評你了。”

“哪個不想前線?俺比你想的更厲害。誰叫俺們是黨員呢?都上前線,後方咋辦?

讓俺們來這兒,是黨的需要。俺不想以後還聽你說這些話。人民群眾生命安全,危在旦夕,我們沒理由退縮。”

肖秉義正準備開門,又聽他聲音傳進來。

“柳蕙同志對他分析的有道理。但是,他過不了這一關,就不能勝任這項工作。”

“俺們每個人都要有思想準備,跟敵特打交道很複雜,有時還要深入虎穴。”

“特務什麼手段使不出來?如果組織上心裡沒底,怎麼信任俺們?”

”俺已跟他談過,他是值得信任的。當然,俺也是透過這次考驗,才有此信心。”

“俺們都來自五湖四海,為了崇高的目標,聚到一起。相互之間若不瞭解,如何將自已的生命交給戰友?”

肖秉義靠門裡微微點頭,覺得他所言,也有道理。又聽朱大明話音,趕緊重新躺下。

“耿畢崇同志,去看看他醒了沒有,晚上喝酒任務不變。”

“俺帶了幾瓶酒,又有豬頭肉,請柳蕙同志再去街上買幾個蔬菜,銀子由肖秉義承擔。”

“俺們到了他家鄉,他應盡地主之誼。不能被他白罵一頓,算他對俺們的精神補償。”

肖秉義知道“跟屁蟲”要進門,立馬裝睡。

耿畢崇推門,悄聲來到他床前卻不說話,靜靜的盯他一會。

“不要裝了,眼皮可以閉上,眼珠子可動的厲害。瘋也瘋了,罵也罵了,還想咋樣?”

“起——來!”他最後兩個字,聲量很高,嚇肖秉義明顯一怔。

肖秉義此刻尷尬至極,不分物件的發洩一通,心裡確實好受多了,卻也窘得不好意思見面了。

他正在思考,是直接回家,還是就此作罷,裝著沒這回事,情同往常?

眼睛咂巴幾下,默默摸出幾塊錢,遞給耿畢崇,咕噥一句:“不夠再補。”

他想用行動告訴大家,他要留下喝酒。至於彼此是否達成了諒解,不重要了。

他回家,前後檢視一番。然後,泡一壺茶,咕嚕咕嚕連喝幾口。

擼子塞枕下,躺床上。酒意朦朧,卻也清醒。雙手墊後腦勺,回味晚餐情景。

八仙桌坐六人,不能一人一方,耿畢崇拉陳明高坐一起,柳蕙卻主動坐過來。

見他緊挨著自已坐下,斯人有些侷促不安,目不斜視。

他面上漠然,暗中卻貪婪的嗅著幽幽飄來的,女人特有芬芳氣息。

他不得不承認,她桌上已將歉意表達的淋漓盡致。主動敬酒,而且一而再,再而三。

他清楚自已為何面對她的主動,擺出一副無所謂神態。

他是怕被她熱辣辣眼神灼傷、融化,更怕桌上人暗生妒意。

他想表明,接受她敬酒,只是出於男人的禮貌,他還在生她的氣。

又忽然心生歉疚,覺得不應該跟她發火。孃的個頭,跟她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幹什麼?

殺人不怪劊子手,不管怎麼說,她是執行朱局長命令。斯人跟她較什麼勁呢?

他頗為滿意的是,在眾星拱月般得氛圍中,居然還能擺出一副能舉杯,已給你面子的模樣。

只接受敬酒,來者不拒。卻不回敬一杯,尤其沒有主動回她一杯。

現在想來也後悔,這麼多天小心翼翼的包裹,頃刻間原形畢露。小人肖秉義哪兒去了?

好在還有點收穫,忿忿不平的情緒表露到位,不動聲色的收割了眾人的歉意和撫慰。

他坐那兒想,她外表美麗,加上那種自諳漂亮女人的自信,愈發靚麗,愈發與眾不同。

感覺她每次敬酒,酒杯都注滿著誠懇,眼神隱含著讓人心醉的深情,讓你無法抗拒。

似乎,似乎還含有對斯人……?哎吆,孃的個頭,想哪兒去了?

他有些恍惚,無法將桌上靚麗之花,和昨晚陰冷的女特務對上號。

當然,他堅信,出身高貴的,漂亮無比的她,不會看上寒門儒子大門牙。

但這並不妨礙大門牙看上她。你看不上斯人無所謂,只要大門牙看上你就行。

斯人先獨享暗戀之快意。嘿嘿,真快樂。哈哈哈!“笑死人”了。

他斜眼窗外,彎月懸天邊,群星比往日璀璨。

揉一會太陽穴,靜靜地凝視月牙一會,竟有些掃興。月亮沒有嫦娥漂亮的臉龐,已失去光澤。

只有靠她最近的那顆星星正熠熠生輝。彷彿要表明:月亮本無光,有了嫦娥才如此皎潔。

那顆拼命靠近她發光的星星,肯定是想給她送去溫情。

他匪夷所思,天上月牙已暗淡無光,斯人心中的月亮,為何開始了閃亮?

為何有心底河流湧動之感覺呢?難道是她的緣故?

有人敲門,他很不樂意的去開門。見是常寶寶,既驚又喜。

“你是軍管會,為何瞞著我?”常寶寶站門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肖秉義請他到堂前,泡茶遞過去。然後坐下看著他微笑:“寶寶,你咋來了?我正想找你呢?”

常寶寶狐疑的問:“找我什麼事,繼續取笑我?”

肖秉義雖然心中有惱,但喝了酒特興奮,也為常寶寶主動找來高興。

“寶寶,你咋這麼想呢?都是老同學,關心一下也正常吧?”

“我來想提醒你,有人要害你。”常寶寶面無表情道。

肖秉義心裡一驚,又一暖。點點頭:“謝了。寶寶。我能幫你什麼呢?請你不要瞎想。”

常寶寶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我不想在茶館幹了,如你肯幫我,我想參軍。”

肖秉義語塞了,笑著說:“你年齡大了一點,幹民兵怎麼樣?”

常寶寶沉默一會,苦笑道:“我當兵,就是想有吃有住,再苦再累無所謂。”

肖秉義想起他剛才的提醒,問他之前都幹過什麼,有何特長?

“不瞞你說。”常寶寶思忖了一下繼續說:“你去南京上高中,我也去了南京。”

“沒文化,幹些粗活。後來在南京幹老本行,販魚。”

“鬼子投降不久,南京出了點事,回來了。繼續販魚。”

“我家的事情,你可能知道了。我現在就想找一個活,有吃有住就行,只有當兵了。”

肖秉義看他如此堅決,點點頭說:“行啊,我一定盡力而為。不過……”

常寶寶急忙問:“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