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姓陸的，本來是盤踞在白頂山上的一夥土匪，後來不知道得了什麼貴人相助，佔據了涼州，如今自立為城主，想要割據一方……”
孔嵩攥著拳頭，恨得牙癢癢，要不是那姓陸的全殲了王彥的邊軍精銳，何至於讓眼前這幫蠻子踏足雍州？
雍州城會投降，全敗那姓陸的所賜！
“我倒是記起來了，赫連將軍，去年冬季你侄兒赫連屠，率三千前鋒部隊想要越過山南攻打涼州，聽說……一去不復返啊？”
兀良闕目光斜向一旁的赫連超，言語中多少都帶著幾分嘲諷意味。
赫連超臉色一沉，說起這事兒，他便老臉泛紅，
蠻國此次分三路攻打邊關，狼族攻鐵門關，虎族攻鐵牢關，鷹族攻鐵籠關，
本來他狼族是最先攻破鐵門關的，誰知道還沒翻過涼州，便被全殲於白頂山下，
前幾日狼族想再從山南進兵，豈料山路全被炸斷……
哼！若非如此，豈能讓虎族捷足先登，拿下破關頭功？
“下一步攻打涼州，我狼族將作為先鋒，定要一雪前恥！”
赫連超攥著拳頭說道。
“算了吧赫連將軍！”
獨孤雷冷笑道：“你們狼族連一個小小的土匪都對付不了，如今他佔據了涼州城，你們又怎奈何得了？”
“獨孤將軍，所言極是。”
兀良闕冷笑幫腔。
蠻國就是這樣一個多部落的國家，信仰不同，勢力不同，分歧巨大。
“你們——”
“報！”
突然，一名虎族斥候快馬前來稟報：
“兀良大將軍，在二十里外的黑河渡口，發現疑似涼州水師，在偷偷接濟流民，有貨船三艘，戰船一艘！”
“快瞧，那姓陸的，又來我雍州偷人了！就是雞鴨鵝，能帶走的，他一隻都不放過！就沒見過這種恬不知恥的小人！”
孔嵩逮住機會便是一通告狀。
“哦？哈哈哈……”
兀良闕仰天大笑，“剛談及這姓陸的，便送上門兒來了，這一次，本將軍定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他大手一揮，召喚道：“雅木扎，你帶兩百輕騎兵前往渡口，那些涼州水師，一個不留！”
“謝將軍！不過，殺這些涼州臭蟲，我只需一百騎即可！”
一個身背闊斧的壯漢，嗜血舔了舔嘴唇，當即便調出五十騎兵，跟隨斥候趕往黑河渡口。
……
此刻，黑河邊，長亭小渡。
三艘貨船停在渡口，搭著舷梯正在上客。
張三兒親自領一艘戰船，帶著五十名水兵，為貨船保駕護航。
“各位鄉親父老，麻煩動作快一些，蠻軍已進雍州了，為了避免他們發現，這一趟船將是最後一趟了！”
“牲畜做壹號貨船，人坐二三號，快快快！”
大貨船的運載力很大，若是硬塞的話，裝個兩三千人綽綽有餘。
“報！”
“張老大，一支蠻國輕騎正從雍州方向殺奔而來，距咱們不足五里了！”
千目堂探子快馬跑回渡口稟報。
“哦！真來了啊！”
張三兒跳上船頭，扯著嗓子大喊：
“鄉親父老，大包小包，牛羊牲畜便不要了，快快上船，半刻鐘後，我們將要離岸！”
“快快快！”
比起家當而言，命自然最重要。
貨船多放了幾隻舷梯，百姓們也撇下了累贅暴富，爭先恐後往船上爬。
人在求生慾望的刺激下，總能爆發無限的潛力，原本剩下在渡口的三四百人，片刻間便全部爬上貨船。
“涼州狗，哪裡跑！”
雅木扎揮舞大斧，領騎兵衝殺而來，已不過半里地！
“快，收舷梯！”
水手迅速收起舷梯，用撐杆將船頂出渡口，揚帆搖槳一氣呵成。
在騎兵來到渡口前時，三艘貨船離開了河岸。
雅木扎只能勒馬急停在渡口，望著離岸越來越遠的貨船乾瞪眼。
“涼州狗，給我停船！”
“你他媽當我傻子啊？讓我停船，臭韃子，你何不下水來咬你爺爺！”
張三兒站在船頭怒罵。
“氣煞我也！”
雅木扎怒吼，指著張三兒道：“給我放箭射死他們！特別是船頭那隻臭猴子！”
百名騎兵紛紛取下馬鞍硬弓，對著戰船齊射。
“升鐵板！”
張三兒一聲令下，戰船轉了個側面，立刻吊起一塊大鐵板。
“砰砰砰……”
箭矢被鐵板輕鬆攔截。
“縮頭烏龜，有種上岸決戰！”
“你爺爺我，當然是要將你們全部幹掉才走了！”
戰船鋼板放下，三臺重型連弩已全部架好，五十名水兵都也已箭在弦上。
“放！”
重弩弓箭齊射！
“嗖嗖嗖……”
騎兵根本便沒有反應的時間，重箭捆綁的火藥、魚火油在渡口上瞬間爆炸！
“轟隆隆……”
渡口木屑橫飛，騎兵人仰馬翻！
戰船連續三輪齊射，一百騎兵已死得七七八八。
雅木茶身中三箭，從馬背上墜落，方才囂張的氣焰，在爆炸中蕩然無存，他一瘸一拐往後跑：
“快撤！快撤……”
“給我追！敢來劫老子的船！一個都別讓他們跑咯！”
戰船當即放下三艘小船，每船十名刀斧手，快速衝上河岸，對騎兵展開收割。
“你剛剛在岸上不是挺猖狂麼？再給我喊一句涼州狗試試？”
張三兒踩著雅木扎怒罵。
“兀良將軍……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雅木扎掙扎咆哮。
“那就讓他來，涼州早已磨好刀鋒了！”
張三兒一刀宰下雅木扎腦袋！
“馬匹通通帶走，將這些蠻子的腦袋，全給我削下來掛到樹上去！”
“是！”
……
另一頭，雍州城內。
翠雲酒樓中。
兀良闕等人正在為不費一兵一卒拿下雍州城而慶祝。
“報！”
斥候跌跌撞撞闖入大堂！
“哦？雅木扎這麼快便全殲了那支涼州叛軍了？”
兀良闕手握酒杯，懷摟美女，已有幾分醺醉。
“不是……是雅木扎將軍，還有那一百名騎兵，全……全被殲滅了！”
斥候顫顫巍巍說道。
“嗯……全殲了就好，全殲……嗯！”
兀良闕瞪大眼睛，頓時酒醒大半，“你說什麼！你給老子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