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鈺前腳剛走,敖權便連忙跑到沐白身邊,眼裡全是擔心,問道:“可有受傷?”
沐白被他扶著顫顫巍巍爬起來,她想說受不受傷的不知道,反正屁股是痛的…
龍王已經被帶走療傷,蝦兵蟹將們也只能無奈退場。
只有妙音和雲徵還立在那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沐白心虛地走到雲徵身邊,低頭不做聲。
敖權看她一見了雲徵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語氣有些發酸:“不知道的還以為神君平時喜歡虐待徒弟呢。”
雲徵沒理會他,盯著沐白看了許久,才轉頭對妙音說:“你且先回東海,我改日再來尋你。”
妙音有些急了,慌張喊道:“雲徵…”
“莫怕,敖烈的事我已知曉,來西海之前已經與你父王談過了,他知道怎麼處理。”
想說的話被他打斷,妙音有些失望,喃喃道:“我不是說這個…”
我想問的是你究竟有沒有打算娶我…
不知雲徵有沒有聽到,只知道他不發一言帶走了沐白,敖烈反抗無效,被雲徵一揮袖子就撂倒了。
只能氣急敗壞地罵他:“雲徵!你這個三心二意的臭男人!”
當然,他們已經聽不到了。
沐白被他強制帶回了朝華宮,跟前的男人速度平穩,一如平常地冷靜自持。
但沐白很清楚,他生氣了,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朝華宮和她離開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不同的是宮裡的侍女們從前對她指指點點,現在卻是恭敬地行禮。
沐白挑了挑眉,看來她不在的日子裡雲徵並不是只顧著和妙音卿卿我我了。
經過阿紫身邊時沐白瞟了一眼,阿紫也對她晃了晃枝丫,沐白會心一笑,看來她不在的日子阿紫也很無聊。
“很開心嗎?”雲徵突然轉頭。
“什麼…?”沐白愣在原地。
“愛慕栩鈺?”雲徵又問。
沐白瞭然,趕緊晃了晃腦袋,說:“我那是情急之下亂說的,我若不那麼說他就捏死我了…”
雲徵認真看著她的眼睛,確認她沒有說謊,才轉過身繼續往裡走,邊說道:“此話以後不要再說,若是被有心人聽見,會給你添許多麻煩。”
“師父只是擔心會添麻煩嗎?”沐白站在原地反問他。
雲徵腳步微頓,沒有回答她。
沐白淺淺勾了下唇,不再繼續問,只安靜地跟著他走。
沐白晚他一步,後腳剛進內殿,殿門就被他關上,沐白茫然地看著他。
雲徵依舊是背對著她,她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剛準備說話,卻被雲徵打斷。
“你方才是何意?”他問。
沐白想了想,反問他:“師父希望是什麼意思?”
雲徵沉默了一瞬,轉過身來,臉上是如沐春風的笑,“師父希望,不是我想的意思。”
沐白眼裡的光瞬間熄滅,扯著唇角強顏歡笑道:“徒兒明白,正如您所願…”
聽到她的回答,不知為何,雲徵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紮了一下。
她很乖,這很好。
雲徵沒有問她為什麼跟敖權回西海,也沒有問她為什麼那天看到他和妙音…會哭得那麼傷心。
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拆穿,因為他太貪心了,什麼都想要。
沐白回了麒麟峰,從那天開始,她就再也沒有主動跟雲徵有過分的接觸。
她開始專心致志地修習術法,而云徵也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是每日去麒麟峰待上一兩個時辰看看她的進度。
專心搞事業的沐白學習進度非常之快,雲徵教給她的基本一日就能學會。
沐白的元神是淚珠,所屬的術系自然而然被歸類到了水系。
今日教她的是御水術,雲徵將她帶到了天河邊,只簡單說了幾句注意事項,沐白就開始念訣御水。
轉眼間,奔騰的河水匯聚成了一輪巨大的水柱,而後又各自分裂成細小的如絲線一般流向各處。
“好!”聲音從身後傳來,
沐白收了法術,看了一眼身後那人,黑冠束髮,銀白的鬍鬚一直留到胸口,不知活了多少年了。
而後她又看向雲徵,眼中是詢問。
“不愧是雲徵神君的弟子,如此短的時間就能將水系術法掌握得如此精妙。”
雲徵微微一笑,看向沐白,坦然說:“只是有些天賦,太白君過獎了。”
沐白彎了彎唇,恭敬行禮。
“見過太白君。”
太白君拂了拂手,大笑:“不必多禮,本君與你師父同輩。”
這…倒是看不出來。
雲徵看透她的小心思,不自覺勾了勾唇,像是在解答她的疑惑:“真神可擁有不老不死之身,至於模樣,得看你成為真神之時是什麼年歲了。”
太白君摸了摸鬍鬚,打趣道:“你這小仙,是笑本君不及你師父俊美嗎?”
沐白低著頭抿了抿唇,低聲道:“確實沒我師父好看。”
雲徵眼神微動,又對她使了使眼色,沐白趕緊閉上嘴不再說話。
太白君嘆了口氣,說:“也罷,像你師父這般的神君屈指可數,不怪你眼尖。”
雲徵淡淡一笑,“她年歲尚小,未見過什麼世面罷了,太白君不必自嘆。”
太白擺擺手,笑道:“你這徒兒我看精的很。今日便是來問問你,再有半月便是仙法大會,可要讓她一試?”
沐白有些好奇:“仙法大會?”
這個不在原故事情節裡的,大概是因為上輩子的沐白沒什麼天賦,雲徵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讓她參加,所以她記憶裡並沒有這段。
雲徵為她解惑:“仙門中每一百年會有一次切磋的機會,勝者可在宣武殿抽取一個仙器。”
太白點點頭,接著說:“聽說是因為魔界日漸強大,天君想要快些挑選一批有天賦的小仙培養起來,好為日後神魔大戰做準備。”
雲徵有些猶豫,沐白雖然天賦很高,但原神特殊…
“師父,我想去!”沐白興奮道。
太白滿意地摸了下鬍鬚,稱讚道:“有志氣,膽子也大,本君替你師父查了,雖然你是入門時間最短的,卻並不比他們差,本君看好你。”
雲徵對上沐白閃著光的眼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仙門大會只是一個歷練,不必拼命,不要受傷。”
沐白開心得蹦起來,抓著太白君的鬍鬚就是一頓搖晃,“多謝太白君~”
太白被她扯得吱哇亂叫,雲徵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有些斥責:“休得無禮!還不快放開。”
沐白像是才察覺自己忘形了,趕緊鬆了手背到身後,低著頭道歉。
太白順了順被她扯亂的鬍子,笑道:“沒事沒事。”然後看向雲徵,“你這徒兒有趣得緊,本君很喜歡,你可別把她嚇到了。”
雲徵有些無奈,嚇到她?恐怕只有她嚇別人的份…
他這個徒弟,未必如他想的那麼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