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個誤會呀!”
進入到指揮廳裡面,薛浩然便哭喪著臉為自己解釋著。
蘇瀟瀟才不去理會薛浩然這句廢話呢,只見蘇瀟瀟大手一揮:“大家都坐下喝茶,這事咱們慢慢聊。”
儘管蘇瀟瀟剛說過,要把薛浩然五花大綁到老虎凳上,墊著磚頭,灌著辣椒水,各種大刑伺候逼供,逼著薛浩然把密室裡面跟薛義到底聊著什麼給供出來……
但事實證明,蘇鎮督對於下屬還是非常貼心的說,最後還是沒有把薛浩然綁起來嚴刑逼供。
甚至乎,蘇瀟瀟還客氣得跟一家人一樣,親自給薛浩然倒上熱茶,捧到面前,一臉壞笑道:“喝了本官親自倒的茶,薛督察你可就得乖乖的把實話給說出來了,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綁了送給大黑和西野,告訴他們,之前那些事都是你的想法,你的安排,讓他們怎麼開心就怎麼處置你。”
“你!!!”
聽著蘇瀟瀟這番要挾,薛浩然嚇得打了個寒顫,要知道這會兒可是七月酷夏來著……
如果真自己綁了送給大黑和西野處置的話,就自己這麼搞他們,估計大黑和西野會把自己來一個皮肉分離的酷刑吧? 想想都覺得可怕了。
“嗯哼!”
蘇瀟瀟一臉不客氣道:“你不想去見大黑和西野,那你就老實說薛義找你幹嘛了?本官可是相當好奇,難不成你跟薛義以前有什麼過節在?或者是,你們裡面有什麼道道嗎?從密室裡面出來之後,薛義那王八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本官還是第一次見薛義這麼客客氣氣的對人呢。”
“真的!”
歐陽子不容置否的點頭道:“薛督察,我在陵署任職這些年,見過薛大將軍的次數也不算少了,但還是第一次見薛大將軍這麼和藹可親的表情呢……”
說罷,歐陽子不好意思的看向蘇瀟瀟:“蘇鎮督,下屬能不能直言不諱的說一句呢?”
“當然可以!”
“呃……”
獲得了蘇瀟瀟允許之後,歐陽子一臉尷尬的補充道:“那下屬可就說實話了——之前薛大將軍與蘇鎮督見面的時候,雖說表面上客客氣氣,和和睦睦,但實際上吧,能夠觀察得出來,薛大將軍那種和諧並不太真實。”
“本官當然知道薛義那王八蛋每次見面,都是在虛以委蛇啦!”
蘇瀟瀟對此相當認同的點了點頭:“不然,本官會這麼詫異,為什麼薛義那王八蛋從密室裡面出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叔叔,看著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說到這裡,蘇瀟瀟瞥了一旁的陳笑一眼後,突然怪里怪氣的補充了一句:“甚至,那傢伙還對著陳主將行軍禮致敬退伍老兵呢!陳主將可是好福氣呀!”
“主要是薛大將軍有心呀!對我們這些退伍老兵的態度好嘛……”
陳笑被蘇瀟瀟這麼一點名,頓時也是尷尬的老臉一紅,無奈的撓了撓後腦勺:“蘇鎮督,剛才是我失態了。以前在江淮前線的時候,大將軍在臺上做動員,我們都得踏住正步,昂首挺胸行軍禮的,這不是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嘛。”
“喲,陳主將還記得這事呢……”
一直就等著陳笑自己主動站出來道歉呢,這會兒藉機會點名,把陳笑“戳”了一把之後,蘇瀟瀟便將矛頭轉移到了陳笑身上。
只見蘇瀟瀟瞥了陳笑一眼:“本官還以為陳主將貴人多忘事呢,已經把這茬給忘了都。”
“怎麼會忘了呢……”
被蘇瀟瀟這麼一“戳”,陳笑就更加尷尬了:“哎!蘇鎮督,您原諒我一次唄?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嗯!”
“嗯哼,原不原諒你,那得看你家薛大老闆配不配合了!”
說罷,蘇瀟瀟繼續將矛頭轉回到了薛浩然身上去,只見蘇瀟瀟盯著一聲不吭,就這麼靜靜的聽著她們談話的薛浩然:“本官相信,如果沒有你家薛大老闆的關係在,陳主將你真覺得薛大將軍一從三品的地方大將軍,會向你一籍籍無名的退伍老兵行軍禮致敬了?”
“呃,我也覺得不會……”
“那就對了嘛!”
蘇瀟瀟滿意的點了點頭,視線依舊是沒離開過薛浩然身上:“所以呀!還勞煩你家薛大老闆給咱們解釋一下,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道道呢。”
說罷,蘇瀟瀟左手一劃,對著薛浩然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似乎在說:薛大老闆,請開始你的發言。
“哎呀!我都說了,是誤會!真的是誤會!”
薛浩然苦著臉解釋道:“薛大將軍把我誤當作元帥府薛家的人了!還說我是他弟弟呢,我勒個去……我何德何能有個當地方大將軍的哥哥呢?”
“啥???”
蘇瀟瀟同樣是一臉愕然:“不是吧?薛義那王八蛋,說你是他弟弟???”
“對呀!”
薛浩然雙手一攤,一臉無辜可憐狀:“所以!你說這不是誤會是什麼嘛?我怎麼可能是元帥府薛家的人呢?更何況,我是獨生子女呀!我老爸老媽當年可是響應國家號召,優生優育優養,只生了我這麼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有個哥哥呢?!”
“唔……”
聽到這裡,蘇瀟瀟不由臉色一沉,陷入到思考當中。
而歐陽子則是皺著眉頭盯著薛浩然認真的看著,似乎在與印象中的鎮南大將軍薛義做著認真的外貌比較。
薛浩然被歐陽子這種赤裸裸的目光看得非常不自在,無奈的只能夠錯開頭,儘可能的用側臉去對著歐陽子。
然而,歐陽子依舊是在仔細的觀察下,發現了某些問題的所在。只見歐陽子一臉驚訝的嘆聲道:“不得不說,薛督察你的臉部輪廓,還有某些神韻,確實跟薛大將軍有著幾分相似呀!這也難怪薛大將軍會認為你是他弟弟了。”
“還真的是哎!”
陳笑突然間,也跟著歐陽子一樣驚歎出聲:“之前沒認真觀察比較,現在咋的一看,確實是有點兒像呀!”
薛浩然差點兒就想給陳笑一個暴慄,這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只見薛浩然白了陳笑一眼,鬱悶的侃道:“陳主將不是隻會看街上的大長腿嗎?怎麼?現在還會看面相不成了?”
“嘿嘿……”
被薛浩然這麼一說,陳笑居然還來勁了:“這不是覺得自己學識不夠,混工作吃虧嘛,所以最近有時間就看看書啥的。這不嘛!最近剛好看到一本說風水面相掌紋的書……要不,順便幫薛老闆您看看掌紋?”
“去去去!自己給自己看著去!”
薛浩然那叫一個鬱悶,現在被歐陽子和陳笑這麼一說,蘇瀟瀟臉上的疑惑之色就更加凝重了,甚至乎,這本身就心思謹密的“美女蛇”一邊思索著什麼,一邊還不斷抬頭看著自己,似乎也在比較著自己與薛義的長相?
“真的是誤會呀!”
為了不讓蘇瀟瀟往真的去想,薛浩然也只能夠想方設法的為自己辯解道:“試想想哦!我要真的是元帥府薛家的人,我還怎麼考進策堂的呢?甚至還能夠接到朝廷的旨意,進入到陵衛隊伍當中?到廣府陵署這邊幫著蘇鎮督您進行軍隊改革的監督工作呀?要是真的話,杭京總署早就把我篩選掉啦!對吧?!”
“這個倒也是!”
薛浩然為自己辯解的內容,蘇瀟瀟也同樣是明白得很,畢竟在薛浩然到廣府陵署報到之後,蘇瀟瀟還因為薛浩然這個姓氏問題,刻意的寫信讓杭京總署出確認函,確定薛浩然的身份與元帥府薛家沒有任何關係。
然而,在認真的看著薛浩然那與薛義有著三分神似的神韻,蘇瀟瀟還是相當的困惑。
只見蘇瀟瀟試探著問道:“會不會,你是薛義走散的弟弟呢?說不定你小時候出去玩兒的時候,走散了?然後就一個人走著走著,往南疆去了?結果就被哪戶好人家收留了,那戶好心人家剛好也姓薛,所以就變成了南疆籍貫了呢?”
“怎麼可能呢!”
薛浩然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哪有這麼的巧合啊!而且,蘇鎮督您向總署寫信問問,這薛大將軍有沒有一個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不就知道了嘛?”
“本官倒是沒聽過薛義還有個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說罷,蘇瀟瀟突然順帶著說了一句:“倒是聽過,國姓王薛名器與薛義的父親薛銘文他們有個親弟弟,在江淮前線的戰場上失散了,後來找了得有七八年吧,最後是無疾而終了。甚至是上一任的國姓王還因此而患上了抑鬱症,最後死於心理疾病。”
“是嗎?居然還有這種事呢。”
薛浩然臉上沒有任何異樣表情的回應著。
但是,在離開密室前,薛義將他三叔的名諱說出來之後,其實答案已經基本是水落石出了——自己,確確實實就是元帥府薛家的一份子,而自己那早已逝世的父親,正是薛家的直系子弟,是當今一手遮天的國姓王薛名器的親弟弟。
然而,這些問題,薛浩然暫時是沒辦法去直面的。
哪怕自己真的與元帥府薛家有著緊密相連的血脈關係,但自己畢竟還有著一層身份在——大商帝國密探部臥底!
所以,關於薛義在密室中與自己所說的,薛浩然只是做了點簡單的修改,便將問題錯開了。
親弟弟與堂弟弟,儘管只有一字之差,但也足夠將問題的關鍵錯開了。
就算蘇瀟瀟真的內心生疑,對自己的身份做更深層次的調查,那也會因為這一字之差,而導致出發點錯誤,最後調查方向背道而馳,愈走愈遠。
正如薛浩然所預料的一樣,蘇瀟瀟因為自己與薛義在密室中的聊天內容,又開始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各種新老交加的疑問,甚至乎,臉上的疑雲密佈,那眉頭也因為思考而緊皺成了一團。
讓薛浩然猝不及防的,蘇瀟瀟帶著一臉狐疑之色脫口而出道:“但不得不說,你跟薛義長得,確實是越看越像呢。”
“一點兒都不像……”
薛浩然白眼一翻:“完全就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啊。”
儘管此時在海上,處於戰時狀態當中,蘇瀟瀟這會兒哪怕再怎麼懷疑,也沒辦法做進一步的調查,也算是問題可以暫緩一陣子了,但以蘇瀟瀟這謹密的性格,待等今年的抗倭戰役結束後,肯定會推翻之前對於自己的信任,對自己做一番重頭到底,徹徹底底的調查了。
驟然間,薛浩然內心殺機一動——絕對不能給這“美女蛇”留下任何重新調查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