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晚上給秋田巖與福島縣的聯軍獻上厚重的禮物後,薛浩然基本可以斷定,這兩大部落至少在最近一段時間絕對不會敢輕舉妄動,大夥們完全可以高枕無憂的養足精神,再做下一步的計劃打算。
所以,陳笑“借”回來的黑木箭沒有連夜去清點整理,甚至廣府陵署指揮團只留下了歐陽子一個人值夜,其他三人都放心的回被窩睡個好覺——事實上,蘇瀟瀟甚至是覺得也沒必要有人值夜了,讓歐陽子繼續休息去,但歐陽子還是覺得不放心,便留在指揮廳裡看書過時間算了。
事實也證明,當天晚上確實是沒必要值班的,歐陽子在指揮廳裡看書看沒一會兒,同樣是因為太過於無聊,再加上也沒有人來彙報什麼情況,趴在桌子上便睡著了。
這個晚上,可以說是廣府陵署指揮團四人組自從出海之後,睡得最飽實的一個晚上了。
第二天早上,陳笑便帶著預備役執法員隊伍去清點了自己從前線“借”回來的黑木箭。
這不清點不知道,一清點卻是嚇了一跳。
清點完“借”來的黑木箭後,陳笑便回到了主艦指揮廳中,向薛浩然與蘇瀟瀟彙報清點完的情況。
看著陳笑那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回到了指揮廳裡面,薛浩然便大概能夠猜得出來,這“慷慨大方”的大黑將軍,給自己回贈的禮物可絕對不在少數的說。
“怎樣呢陳主將?至少也有七八萬根吧?”
“七八萬根,薛老闆您小瞧大黑那大傻瓜了……”
陳笑嘿嘿一笑,左手豎起了食指和中指比出了一個“二”的數字:“足足十二萬根有餘!大黑簡直不是一般的豪爽啊!”
“足足十二萬根啊!?”
蘇瀟瀟同樣是一臉詫異,甚至小嘴驚訝得都可以塞雞蛋了——要知道,自己給邊軍提出的預算也就三十萬根箭,雖說最後關雲宇與梁羽生足足給陵署隊伍安排了五十萬根,這個數字已經足夠安排一支加強建制的旅團還有餘了。
而這下一下子,大黑就給“借”給自己十二萬根箭,而且還是秋田巖部落特產的黑木箭,這就算是用來打掩護用的亂射,也足夠廣府陵署這支不足萬人簡直的隊伍,用上好幾次正式戰役了都。
“嘿嘿!大黑將軍,實在太慷慨了!”
薛浩然笑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很顯然,他自己壓根沒有預料到能夠收回來這麼多的箭矢。在安排這個計劃的時候,薛浩然內心的預算是:大黑給自己來個五萬根,西野再來個五萬根,十萬根感覺也就足夠滿足了。
雖說西野沒有上鉤,但大黑一個人就給自己送了足足十二萬根之多啊! 所以,說大黑是“大傻瓜”確實沒有任何毛病嘛。
濃霧之中,連對手都看不清楚,都不知道這打擊效果如何呢,就跟敗家子一般的用掉了十二萬根?這裡面可還沒有算那些沒有“借”回來的,畢竟秋田巖人射出的箭矢,肯定還有小部分是沒能命中目標,最後失去慣性,做拋物線運動掉入到海里面的。
儘管是不知道秋田巖人出征的時候,到底是準備了多少的黑木箭資源,但就算秋田巖人的黑木箭再多,一次就揮霍掉十二萬根,甚至都沒有造成什麼打擊效果,那也足夠他們心疼好久了。
當然了,有收入,薛浩然這個生意人肯定也得算一算自己的成本——船隊同樣也有射出一定量的箭矢,才能夠給予秋田巖人如此致命的打擊,甚至還有前去送“大禮”的陵衛們傷亡情況。
這些都是需要做一番計算,才看看這筆生意劃不划得來的。
只見薛浩然神色稍微沉下來問著陳笑:“咱們這次夜襲,總共用掉多少箭矢?還有咱們的傷亡報告,都出來了嗎?”
“都出來了……”
涉及到戰爭成本的問題,陳笑同樣是收斂起剛才臉上的笑意,一臉認真的彙報著:“帶出去五萬根箭矢,最後是用剩下不到一萬五千根。傷亡情況,咱們傷了一百多個兄弟,其中二十五位兄弟……哎,不治身亡!”
“二十五個陵衛兄弟呀!”
“唉!他們就這麼永遠留在這南海中了!”
聽著這傷亡情況,其他三人無不是臉色黯然下來,這二十五個有著自己的家庭,上有老下有小的陵衛弟兄們,就這麼永遠的沉睡中了南海之中了,再也回不了南濱的土地去。
可見得,戰爭是多麼殘酷的!
然而,受傷與死亡,這是戰爭中血的規律! 只要是在戰場上,就需要正面去面對這些生離死別的心酸慘淡,任何人都無法迴避這種沉重的話題! 鐵青著臉色,一聲不吭了好一會兒,薛浩然這總算是臉色稍微鬆了下來,重重的嘆了口氣:“唉!這二十五位弟兄,都是咱們廣府陵署抗倭團的英雄!他們用生命的代價,換來了秋田巖部落一次大傷元氣的沉重打擊!我們,需要向他們致敬!”
說罷,薛浩然捧起自己眼前的茶杯站起身,仰頭飲下半杯之後,便將剩下的茶水劃一倒在地板上。
“一杯清茶,祭奠這二十五位為了保家衛國,付出了寶貴生命的陵衛弟兄們!希望他們在天之靈能夠看到,陵署隊伍依舊在為抗倭重任而努力著!”
“嗯!大家一起,致敬這二十五位弟兄!”
被薛浩然此情此景所感動,蘇瀟瀟同樣是一臉莊重的站起身,示意著歐陽子與陳笑一起,像薛浩然一樣用清茶一杯,致敬這些付出了寶貴生命的陵衛弟兄們。
“好!希望弟兄們能夠保佑我們此戰順利!”
“致敬各位弟兄們!”
默哀祭奠過戰死的陵衛們後,陳笑將後續的安排做繼續彙報。
“受傷的弟兄都安排到後方休養,而身亡的弟兄也已經在老陵衛們的安排下,進行了海葬。”
“海葬???”
薛浩然對此倒是蠻詫異的。
作為土生土長的南濱人,歐陽子解釋道:“在海戰中,不可能將戰死計程車兵們屍骨一一帶回南濱。所以在戰後,都會做統一安排,將屍體進行火化處理後,將骨灰撒入大海中。讓弟兄們生於大海,死後也歸於大海!”
“反哺回大海!我明白了。”
聽著歐陽子的解釋後,薛浩然便恍然這“海葬”是怎麼一個傳統了。
南濱人與內陸人不同,他們的生活資源基本來自大海,可謂是靠海而生,取之於海。在陽壽數盡後,自然會迴歸大海了。而這,也算是一種反哺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