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濱的抗倭大軍出征的第五個夜晚,瀛洲島出征的百萬軍團也是逐步逼近。
但因為瀛洲島的船艘艦隊並沒有大漢帝國那般先進,哪怕他們先出徵了足足一個星期,但這會兒還沒有駛過一半的距離。
瀛洲島的六大地區,浪人們也會更喜歡稱之為六大部落。
在戰場上,這六大部落雖然是堅決的戰時互不侵犯態度,但實際上,他們依舊是各自為政,各自為戰,並不會受到哪一方的統一指揮。
這當然了,哪一方受到的打擊嚴重,也不會有哪一方會願意出兵支援——這種戰時的暫時和平條款,更多時候是虛以委蛇罷。
與南濱地區分三軍出征相同,已經摸清楚南濱境內情況的浪人們也將六大部落的軍隊一分為三,兩兩協作出徵,如此才能夠與南濱出征的三路軍團一一對上。
作為本次瀛洲島出征南濱廣府地區的大軍,秋田巖這個北部小地區拿下了主力身份,帶著人口雖多但整體實力會弱一些的福島縣從中路進發,刀指南濱中部的廣府。
雖然秋田巖人與福島人並不知道即將面對的對手是誰,對手會有多少軍隊,但他們卻非常有信心能夠在廣府這個孱弱的防守點一擊而破!
畢竟去年廣府打頭陣的部隊是怎麼在與大阪人、長崎人短刃相接後便直接潰敗,死傷慘重的,他們可都有目共睹。
所以,秋田巖人與福島人在潛意識中會認為,廣府地區是一塊非常容易吃下的肥肉。
當然了,高傲的浪人們都是非常迷信自己實力的,他們可不會去認同其他部隊比自家部隊實力更強的事實。。
大阪府、長崎府是瀛洲島綜合實力最強的兩大部隊,而秋田巖與福島縣可謂是瀛洲島上綜合實力最弱的兩支部落,只是因為部落所在地區天險奇多,地勢易守難攻,不然早就被附近的岐埠府給直接吞併了都。
如果此時已經被總署判處以死刑,暫時收監等候處斬的馮鎮督知道,去年抗倭戰役他帶著廣府陵署隊伍所面對的,可是大阪府與長崎府這兩支瀛洲島上實力最強的部落整軍而成的主力部隊,或許也不會覺得自己這一慘敗有多冤了——至少,未來黃泉路上也不至於死的不瞑目的說。
然而,去年浪人出征隊伍,也因為大阪府與長崎府兩支實力最強的隊伍一同出征,這導致進軍桂西、南閩兩地區的軍團實力可謂是近十年來實力最弱的,所以今年大阪府帶著岐埠府出征南閩,而北海道府與長崎府組成今年實力最強的軍團進攻桂西。
今年北海道府與長崎府的最強聯軍視桂西為囊中之物,勢必要以摧枯拉朽之勢拿下桂西口岸,為瀛洲島奪下登陸戰的踏腳石!
“呵呵,難道大瀛洲就蒼都桑與小林桑厲害嗎?”
在主艦內,秋田巖幕府將軍大黑與福島縣總統領西野正嚀著瀛洲島特有的清酒,品嚐著下人精心準備好的海鮮飯糰,難得的和諧聊起今年出征的戰局形勢。
只見大黑不屑的笑著說道:“廣府這塊肥肉,還不一樣是我們福島與秋田巖的囊中之物?”
西野同樣是放聲大笑道:“去年的戰局看,廣府人不堪一擊!今年你我一同率兵出征,肯定是死啦死啦地!”
“對!廣府人,死啦死啦地!”
大黑非常自通道:“按照探子回報的訊息來看,不出三天,我們將正式與廣府的軍隊正面交戰,到時候一定得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我們偉大的武士們,拿那些漢人的血液祭天!為我們的子民祈福!”
“大黑君,此番出征,我們必勝!”
或許,浪人的情緒拼圖中,佔據了百分之九十的就是自信吧?
見秋田巖的大黑如此自信滿滿,作為福島縣的統領者,西野那就更是自信爆棚了:“我的勇士們回報,此番廣府出征的軍隊中,又有陵署的隊伍。他們的,就是大瀛洲的崇拜者,又是來給我們送人頭祭天祈福的。”
“又是廣府陵署的隊伍?”
大黑相當喜出望外,畢竟去年的出征戰役中,大阪府與長崎府的主力軍團所面對上的,正是這支廣府陵署的隊伍,其後勢如破竹的差點將對手全部殲滅——若不是廣府邊軍看著廣府陵署的隊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及時的補位上去,那很可能去年廣府的海防就已經被大阪府與長崎府這兩支最強部落給攻破了的說。
對此,大黑甚至都覺得,這一戰還沒打,勝利女神就已經傾斜了自己一方了。
只見大黑乾脆拍著胸脯道:“西野君,到時候由我們秋田巖的戰士們打頭陣,我們的戰士們,都是無所畏懼的。”
“這個可不行!”
西野內心都已經暗罵起來了:這個唯利是圖的大黑,聽著前線有廣府陵署這一軟柿子,就爭搶著要打頭陣,還不是為了搶頭功,搶第一個登岸的碩果?
儘管此時屬於戰時和平協議期,但大家都明白,戰果是需要自己爭取的,特別是這種信手拈來的碩果,就更不能拱手相讓了。
只見西野非常認真的補充道:“福島縣的勇士們,早已渴望與漢人大戰一場了!頭陣,得大家一起打!”
“沒問題”
大黑倒是無所謂,反正一起打頭陣,就看誰掠奪得更加兇狠罷。作為一支在窮山惡水的天險之地生存壯大的部落,秋田巖人的狠勁在瀛洲島是出了名的,大黑自然不擔心自己的子民們在接下來這場基本可以說是“資源掠奪戰”落下風了。
只見大黑非常豪爽的答應道:“秋田巖與福島縣,不分主次,不分先後,一同出擊!給漢人致命一擊!”
在這主次先後上達成了協議後,大黑非常開心的站起身,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來!西野君,喝!讓我們為大瀛洲的光芒照向華夏乾杯!”
見大黑妥協了,西野同樣是興奮的捧杯起身:“大黑君,為大瀛洲光明未來乾杯!”
碰過杯後,大黑與西野都相當有興致的讓下人招呼來各自部落隨軍出海的歌舞伎,到主艦內為他們載歌載舞,陪同他們一起喝酒盡興。
瀛洲人最好的就是這口了,幾杯酒後一上頭,就喜歡有歌舞伎一同載歌載舞,一同飲酒盡興。至於酒後幹些什麼,場面有多麼荒誕無度,這個就得自行腦補了……
與此同時,廣府陵署的指揮團隊也在忙碌著進行著他們那些大膽的戰略佈置。
可謂是一秒鐘時間都不能浪費,指揮團四人組為了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值班,甚至進行了輪崗——錯開休息時間,兩人留在崗位上盯著,兩人回去休息。
畢竟,廣府陵署指揮團商量後製定的戰略確實是比較多,而且是比較複雜的,如果沒有盯住的話,那要是有什麼變動可就不好做出及時的應對策略了。
在主艦的指揮廳裡面,薛浩然大概的算了算時間後,深吸了一口氣與身旁正忙碌著的陳笑道:“阿笑,手裡的活兒先停一停,這會兒,埋伏過去的小部隊應該已經摸黑挺進到了倭寇主艦附近了!”
“這麼快嗎?”
陳笑對此也是蠻詫異的,將身邊的探子摒退了之後,壓低了聲音:“那咱們要不要也摸黑過去看看什麼情況呢?”
“不了吧!”
薛浩然搖頭拒絕了陳笑的建議,並認真的糾正了陳笑的想法:“咱們現在是指揮人員,而不是戰鬥人員。作為領導者,咱們應該做的事情是運籌帷幄,做好全域性的策劃與掌管。前線這種小任務,我相信老郭他們肯定能夠順利完成歸來的。”
作為陳笑以前在江淮平原一同出生入死過的弟兄,老郭在杭京得罪了權貴後,被陳笑招呼著一起加入到刑天堂鏢局,是與薛浩然一同從杭京瞎子摸路到南濱來的老兵之一。
後來自然也與陳笑一同加入到廣府陵署的訓導大隊了,但因為這會兒是戰時狀態,所以被安排擔任廣府陵署隊伍中擔任一先鋒隊隊長重任,自然是一些特殊戰略佈置的不二執行者之一了。
“我也覺得老郭他們帶隊摸過去,肯定沒問題!”
陳笑嘿嘿一笑:“以前老郭在江淮前線,可就是做的‘土撥鼠’的活兒,您所交代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小兒科。”
對此,薛浩然略驚訝道:“呀!老郭以前居然是‘土撥鼠’呢?厲害了!”
“土撥鼠”,是大漢軍伍對於工兵的俗稱。
工兵一般是在戰場上負責各類技術活的兵種,例如摸黑挖戰壕、摸到敵營附近下陷阱設埋伏這些事。
得知老郭是“土撥鼠”出身之後,薛浩然便是鬆了口氣道:“既然老郭對這些活兒都門兒清,那待會兒肯定是好訊息傳來的。”
陳笑不由無奈聳肩道:“其實,咱們的戰略也不用安排得這麼複雜嘛?直截了當些,讓老郭他們直接放火給他們來一個火燒連營不就得了。這戰連打都省著了,甚至連傷亡都不需要考慮呢。”
“戰要是這麼打的話,那可就太簡單粗暴了……”
說到這裡,薛浩然眼中寒光流露而過:“阿笑,你可能沒有聽過一個成語,叫做‘殺人誅心’!咱們,火燒連營並不會讓倭寇怕咱們,只有把他們的心理防線一同擊潰了,才能夠讓他們從此心生畏懼,不再膽敢大肆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