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薛浩然從陵署的公寓樓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
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我勒個去!”
本想著掙扎著起床洗涮的,但薛浩然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渾身無力,甚至連撐著自己轉個身的力氣都沒有。
薛浩然倒是想放空自己,繼續休息個夠的,但是都已經下午三點鐘了,再繼續睡下去,那可就等同於今天一整天都罷工了……
雖說昨天在離開陵署之前,蘇瀟瀟已經很豪爽的給自己交代過:“放開了陪關旅將喝!明天起不來不要緊,能夠從他那兒套出來點東西才重要。”
但是!作為一位奉公守法的陵署工作者,既然都醒來了,那還怎麼可以裝糊塗呢?還是強撐著眼皮,起床洗涮,爭取在下班時間前回陵署報到去。
一邊洗涮,薛浩然一邊回憶著昨晚與關雲宇豪飲時的場景。
然而,任由薛浩然怎麼回憶,都不太能夠想起來昨晚的場景如何——與關雲宇喝到幾點?喝了多少?怎麼送關雲宇離開?自己又是怎麼回的陵署公寓樓的?薛浩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徹底斷片。但還好,那些從關雲宇口中套出來的重要資訊,薛浩然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
可能這叫做選擇性斷片? 但薛浩然依稀記得,最後應該是有人把自己送回公寓裡的。不然,就當時自己的狀態估計摸著大街的地板直接躺下就睡著了,第二天天亮被人當做流浪漢往垃圾堆裡一扔,省得影響市容吧? 畢竟自己招待關雲宇的時候,可沒敢穿上陵衛的制服上天香樓。
關雲宇是便裝來訪,自己如果穿著陵衛制服招待他的話,那就沒辦法像昨晚那般你一句“薛老弟”我一句“關大哥”了。而且,穿著陵衛制服上天香樓這種奢侈的地方,這實在是在給內部調查科的同僚們徒添麻煩。
然而也因為把陵衛制服換下來後丟在了陵署裡面,所以薛浩然搞定後也只能夠隨便找身便裝套上便趕忙出門。
連吃個午飯都顧不上了,哪怕在路上被太陽曬著就覺得睡意更濃了,但薛浩然還是強撐著趕緊回陵署去。
“咦,薛督察,今天出去便裝辦案嗎?”
“哈哈!對呀!”
“薛督察,今天穿得蠻帥的嘛!”
“是嗎?可能是我本來就很帥哦。”
一路與迎面撞上的陵署同僚們倒是不少,薛浩然倒是很樂意駐步一會兒跟大夥們打一打哈哈。現在薛浩然在陵署裡面也算是四處逢源,廣交四方了,五大科室的主辦與薛浩然的關係都不錯。
當然,這裡也不排除薛浩然現在是蘇瀟瀟身邊的大紅人,紅顏知己的緣故,所以有些比較醒目的陵衛會非常刻意的與薛浩然打好關係?
但薛浩然也不在意這些東西,畢竟是職場潛規則來著,別人無非是希望奔個好前程,這種刻意的交好雖說讓人感受著不太喜歡,但終究沒有惡意。
回到助理辦公室,歐陽子看著薛浩然居然還回來上班,頓時也是一臉的詫異之色。
“薛督察,你今天還回來上班幹嘛?”
“啊?今天又不是週日,肯定得上班呀……”
“可是蘇鎮督交代過了,你今天放假哦。”
“還有這等好事?”
薛浩然一臉迷茫的問道:“難不成,蘇鎮督知道我昨晚喝得很晚才回去?”
“呃……”
看著薛浩然這一臉懵逼的樣子,歐陽子好奇的問道:“薛督察難道不知道,昨晚是蘇鎮督去天香樓把你帶回公寓的嗎?”
“我的天……”
聽著居然是蘇瀟瀟昨晚親自把自己送回公寓樓的,薛浩然震驚得扶額頭:“我昨晚喝斷片了,啥印象都沒,只依稀記得,有人扶著我回公寓樓。”
“薛督察可得節制了,喝這麼多傷身體呀。”
對於喝酒這種事,歐陽子一般只是公事應酬才會喝上幾杯,所以對於薛浩然這種經常喝得酊酩大醉的傢伙實在理解不能。
“應酬這種事實在沒辦法,誰讓關旅將只喜歡喝酒呢?”
對此,薛浩然倒是覺得挺無奈的。
昨晚喝得起興的時候,薛浩然還難得的讓掌櫃的給安排兩位紅牌到包廂,好讓關雲宇玩得盡興——最重要的是,有兩位姑娘在,薛浩然也能夠儘可能的少喝點。
但卻是被關雲宇給直接婉拒了。
“薛老弟,女色這口我可不好,如果薛老弟喜歡的話,就讓姑娘們留下來吧。”
“那算了,姑娘們請移步吧,抱歉。”
早知道關雲宇不好這口,薛浩然就不讓掌櫃的安排了——兩位紅牌姑娘在包廂裡都還沒有呆滿一分鐘,薛浩然還得給打賞了才能讓姑娘們移步。雖說是掏蘇瀟瀟的私人小金庫,但這種錢花得實在不值得。
最重要的是,在姑娘們移步離開之後,關雲宇還一臉壞笑的侃著薛浩然:“沒想到薛老弟年紀輕輕,居然這麼潔身自好?看來是家裡婆娘管得緊?”
“讓關大哥見笑了……”
薛浩然一臉無奈:“我可還沒有娶親呢。”
“嘿嘿,還沒有娶親那不正好?”
關雲宇繼續壞笑調侃薛浩然:“我看,蘇鎮督有才有貌,與薛老弟郎才女貌,絕配呀!薛老弟是講武堂高材,能夠與蘇鎮督這位蘇國師愛女喜結聯理的話,以後這前途還不是康莊大道呢?”
“噗!這種事就算了吧!”
薛浩然當時頭搖得如同撥浪鼓:“蘇鎮督出身杭京名門貴族,我這個小小督察可高攀不起呀……來!關大哥喝酒!”
“喝!”
在助理辦公室與歐陽子簡單的交流後,薛浩然便趕緊到內屋將便裝褪下。準備換上陵衛制服的時候,薛浩然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陵衛制服,似乎有人幫著自己洗過了?不僅是整潔乾淨,甚至還有一股玉蘭花的芳香。
“我勒個去,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薛浩然一臉懵狀,甚至乎還下意識的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哎呀!疼!”
這不是做夢呀!這明明是醒著呢!可是,為什麼自己的陵衛制服莫名其妙的,就有人幫著自己洗過了呢?而且,這助理辦公室,除了自己、歐陽子、蘇瀟瀟之外,也沒有第四個人能夠進得來。
然而,時間也容不得薛浩然想太多了。再去深究這些,估摸著都要到下班時間了。
在換上了陵衛制服出來後,薛浩然還試探著問歐陽子:“歐陽督察,我這陵衛制服是你幫我拿去洗過嗎?”
“不是呀,怎麼了?”
“呃……那應該是我自己洗過忘記了。”
哪怕薛浩然喝得再怎麼斷片,那也不可能自己洗過了衣服,卻給忘記了。這話也只不過是說給歐陽子聽,別讓歐陽子追問下去罷。
既然不是歐陽子幫自己把陵衛制服洗過了的話,那薛浩然就大概知道是誰幫自己洗的了,而且這種玉蘭花的芳香味兒,也確實是女生比較喜歡的。
想到這裡,薛浩然不由一臉慌張失措。
這“美女蛇”昨晚既到天香樓送自己回公寓樓,還幫著自己把陵衛制服給洗了,這算怎麼回事?
難道,這就是古人常言道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帶著這種慌張的心情,薛浩然離開助理辦公室後,輕步往鎮督辦公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