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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太后

一夜纏綿。

夜江粼醒來時是神清氣爽,而初嘗雲雨的葉瀟瀟則是完全受不住,仍沉浸在睡夢中。夜江粼看了眼懷裡的人,唇畔不自覺染上笑意,這昨晚的感覺竟讓他還有幾分回味。

起身穿好了衣服,並未吵醒身側的人。出門便見貼身太監德榮守在門外,遂吩咐了句,“通知內務府恢復葉修儀昭儀之位。”

德榮領命,很快便去安排。這皇上雖曾很長一段時間留宿夢傾宮,但卻一直未寵幸這葉昭儀。此時外人不知,他們貼身侍衛怎能不知?今日可算是有了實,可以通知內務府記檔在冊了。

葉瀟瀟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紅珊知曉她昨日勞累也並未吵醒她,只待她醒來後備好沐浴用的東西。葉瀟瀟渾身痠軟無力,想抬手卻發現沒一絲力氣。

“還是讓奴婢伺候你沐浴吧。”紅珊掩面而笑,知曉她昨夜辛苦,卻也是替她開心。

皇上已經恢復她的昭儀之位,這些日子的努力總算沒白費,這二小姐還是有些福氣在身上的。

一夜承寵使得她恢復了原來的品階,但卻不再如往日那般盛寵。那晚過後夜江粼並未再留宿夢傾宮,而葉瀟瀟的心態卻已然平和,慢慢等待,她總會有機會的。

時隔多日,依舊毫無動靜,皇帝似乎是忘了這個剛剛恢復的昭儀。葉瀟瀟的日子又恢復了往日般清閒,就在這時,宮中傳聞一個訊息,太后要回來了。

太后並非夜江粼的生母,三皇子夜江塵才是她所出,而自從三皇子出事之後,太后便常去了靜安寺,拜佛誦經,有時一待就是好幾個月。

眼下快要到中秋佳節,太后此時回來怕是為了這中秋佳宴,圖個闔家團圓。

因太后不喜聲勢浩大,回宮之日沒有刻意宣揚,只是帶著貼身的嬤嬤由帝后親自接回了寧壽宮。

太后回宮的第二日後,后妃便按規矩到寧壽宮去給太后請安,而皇后作為太后的親侄女,自是在太后回來後就一直陪伴其左右。

只見嗚嗚泱泱來了一屋子妃嬪,太后也是感嘆道:“這許久未見,皇上的後宮似又充盈了不少。”

秦疏言並未回答,只是含笑為太后奉上茶。

“充盈後宮自是好事,但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后妃應盡的本分。”太后似對後宮到現在仍無所出有些不滿,聽聞這段時間又接連損失兩個皇嗣,更是嘆息連連。

后妃們聽著太后的教誨,也都只是應聲謹記。

“這宮中內務是由誰負責的?”太后放下茶盞,澹澹問道。

賢妃上前一步,“回太后,近來是由臣妾負責。”

太后對賢妃有印象,看了一眼,意味深長道:“不知連失的那兩個皇嗣賢妃作何解釋?”

蘇映雪澹然一笑,“回稟太后,正是因為宮中接連失了兩個子嗣,皇上才將這後宮內務交由臣妾管理。”

太后想借此事治她的罪,她也不會乖乖如她意,又把這責任推到了她侄女皇后身上。

太后聽罷微微蹙眉,不著痕跡道:“中秋家宴馬上就要到了,賢妃此番可要好生操辦,切莫出什麼差錯。”

“臣妾明白。”蘇映雪知曉太后是借中秋宴來點她,風印交到她手裡太后定是心有不悅,可她蘇映雪到手的東西也不會輕易交出去,中秋宴她定會辦的風風光光,讓她挑不出毛病。

“哀家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太后扶額一臉疲態,便讓她們都跪安了。

葉瀟瀟站在眾妃嬪之後,也未敢抬頭生怕太后注意到了她。這會兒聽罷要散,才偷偷抬眼看了看太后。倒也不似想象中那般威嚴逼人,倒有幾分祥和之態,雖經歷了歲月,可樣貌卻依舊不失美人之相,她年輕時恐也是佳人一位。

眾妃嬪退卻後,這寧壽宮便只剩下太后和秦疏言二人,太后對這個侄女,自然也很是憐惜,“言言啊,姑母自知你性格清冷,最不喜與她人相爭,但有些本屬於你的東西,怎能讓他人輕易奪去?”

秦疏言知道她是疼惜自己,起身站在她身後,貼心地替太后捏著肩膀,“疏言知道姑母是替我鳴不平,只是這後宮事物繁雜瑣碎,我恐料理不好。如今有人接手,我自是落得個清閒,如此也有時間能來多陪陪姑母。”

太后溫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呀!以你的聰明才學打理個後宮怕是綽綽有餘,恐是你心中不願。罷了,既你不喜姑母也不再逼你。”

“還是姑母疼我。”

“只是,你可以不管,那風印不能落在別人手裡。”太后話鋒一轉,還是對此事耿耿於懷,“哪有皇后在位風印握在妃嬪之手?”

此事夜江粼得給她個交代。

“姑母,那風印不過一物件,我身為皇后拿與不拿也未有多大區別,那賢妃要執掌後宮,若無風印在手恐難服眾。”這些身外之物,秦疏言根本不在乎,甚至於這個後位。

“哀家怕的是她日後勢大壓過你,恐那時你這皇后也未必鎮的住她。”太后長嘆口氣,“言言啊,這後宮不比相府,你父親和姑母能幫你的有限,很多東西還是需要你自己把握。你自幼冰雪聰明,姑母本不該為你擔心,只是你性格清高傲然,是皇后的絕佳人選,卻未必是那皇上喜歡之人。”

今日尚有丞相和太后幫襯,家族勢力尚不容夜江粼輕易動秦疏言這後位,只是她和丞相終於老去的時候,那時疏言恐是勢單力薄,倘若現在不扶持自己的勢力,到時就淪為人家刀下的魚肉。

“姑母,你知道我不在乎的。”帝王之愛,她還真不稀罕,倘若非那人所願,她怕根本不會入宮。

“若是塵兒無事,現在該是多快樂的光景。”本是一對天作之合,偏偏被這一場意外給毀了,若如今繼位的是塵兒,那該多好啊。

“姑母,既已過去便不必再提。”提起夜江塵,秦疏言心中何嘗不是慢慢的憤滿和遺憾。秦疏言懂他,卻也怨他,愛的恨的都是他那般模樣,怪就能怪著天意弄人。

“只是苦了你啊。”太后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一個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一個自幼喜歡疼惜的侄女,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落得這般結果她也是哪個都不忍責怪。

“疏言何苦之有?疏言現在是尊貴的皇后,怎麼能說是受苦呢?”秦疏言故作輕鬆,卻依舊掩蓋不住笑容背後的苦澀。

“言言,姑母面前就不必逞強。”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秦疏言這模樣哪曾像放下的人?

“姑母,可能我和表哥今生有緣無分。”秦疏言苦笑一聲,再怎麼偽裝,再怎麼遺忘,提起那個人心底還是滿滿的苦澀。

“言言,這情字一字可是誤終身,他也是不想耽誤你。”知兒莫若母,夜江塵的心思太后自是明白,疏言這般天縱之才,註定也是人中龍鳳。

“姑母,我明白。”可他怎麼不問一句,她是否願意?

這世間,有些束縛是心甘情願的牽絆,有些痛苦是甘之如飴的幸福。可偏偏有一種人,他們因為捨不得對方痛苦,竟生生地割捨了這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