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棺槨的蓋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然後三人眼睜睜地看著蓋子一點點移開。
原本昏暗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透出了光亮。
他們不僅能看到不明原因不能動彈的幾位長老。
還看到了棺槨裡接連不斷往外湧的黑霧。
黑霧湧動的速度不快,不仔細觀察甚至發現不了。
但黑霧所過之處,萬物紛紛石化。
就比如那五位渡劫期的長老們。
這種無聲的寂靜,給人一種詭異又壓抑的感覺。
而原本神秘又高貴的黑,在此刻卻顯得格外恐怖。
隨著蓋子“啪嗒”一聲落地。
棺槨中散發的氣息似乎又強大了許多。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黑霧越來越濃郁。
濃郁到讓人心慌,情不自禁的想要逃離這令人恐懼的源頭。
赫連雲召苦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他們運氣太好,還是運氣不好。
要是他沒猜錯,這裡應該就是仙帝的陵墓了。
察覺到那氣息比一般的仙帝都要強橫幾分,赫連雲召更是苦笑連連。
要是全盛時期他自然無所懼怕。
就算現在他的修為遠不如棺槨裡的東西,他也不害怕。
他擔心的是流風蝶夢母女。
不過除了擔憂之外似乎還隱隱有些興奮。
那是一種面對未知困境的挑戰,還有一丟丟原因就是想知道這仙帝富不富有?
有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陪葬品。
要知道自已轉世前把自已所有的家當都交給了媳婦……的系統保管。
自已可是窮的清清白白,就是現在用的誅仙劍,還是趁媳婦不注意,從她系統裡偷的。
要是這仙帝爭氣,自已可就發財了。
一向視錢財寶物為糞土的魔神大人,在媳婦的薰陶下,終於明白了財務的重要性。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這樁麻煩。
還不等他想出好辦法,一直被毛骨悚然的感覺縈繞心頭的流風蝶夢已然哆哆嗦嗦的出聲了。
“要不我們還是扛著幾位長老趕緊跑吧?”
其實不止流風蝶夢,連流風疏月也覺得毛骨悚然。
那種無法言喻的驚懼感,難得的讓她打了退堂鼓。
流風疏月看了赫連雲召一眼,語速極快的說道:
“我扛倆,你扛仨,女兒快跑!”
赫連雲召眉頭微皺,並沒有第一時間行動。
他總覺得這裡有一股他覺得很熟悉的氣息,可到底是什麼呢?
赫連雲召的眼神在周圍快速掠過,並沒看到熟悉的人或事物。
就在他以為這是自已的錯覺,打算聽從丈母孃的話先從這裡出來的時候。
忽然一股極強的氣息從棺槨裡散發出來。
赫連雲召心底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這棺槨中似乎有什麼要甦醒過來了。
不過那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更盛了。
果然,下一刻,一隻乾枯的跟雞爪子一樣的手出現在了棺槨的邊沿,然後……
久久沒有動作。
就在大家警惕萬分的時候,黑霧湧動的越發的濃郁了。
原本清晰可見的棺槨已經隱隱有些看不清了。
又是一陣嘁哩喀啦的響聲之後,幾人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面容詭異的屍體緩緩起身。
為什麼說他面容詭異?
是因為他人首龍身,頭頂上還長著龍角,模糊不清的五官卻讓他在某一時刻和人畫上了等號。
更詭異的是這屍體明明雙目緊閉,可偏偏他們有一種被緊緊盯著的感覺。
四周一片寂靜,卻透露著一種極致的詭異。
三人都知道自已是被這恐怖的氣息鎖定了,一時倒是不敢輕舉妄動。
流風蝶夢膽子不小,但就是害怕。
流風疏月更不是膽小之輩,可心頭縈繞的驚懼感卻遲遲不曾消散。
可想而知棺槨中的龍人給了他們怎樣的壓力。
赫連雲召漆黑如墨的鳳眸中星光閃爍,思緒在茫茫的記憶深處來回的穿梭著。
畫面最後定格為一玉面黑髮的男子手持利劍,斬殺了一條巨龍。
若仔細觀察甚至能發現,那巨龍的某些部位與龍人身上龍的部位極為相似。
赫連雲召眉頭微蹙的同時心卻放了下來。
怪不得他一進這墓地,總覺得氣息有些熟悉呢,原來是老熟龍啊!
“龍傲天,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又遇上了我,真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不幸!”
赫連雲召在心裡冷笑一聲,放心了不少。
就算明知道龍傲天現在的實力比自已強上不少,但那又如何?
活著的時候尚且不足為懼,難不成自已還會怕一條死龍?
最重要的是被自已打的魂魄出竅,身體飛灰湮沒的龍傲天已經沒有了他引以為傲的龍的抗打擊能力極強的身體。
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現在的龍傲天根本不是完整的龍傲天。
別說身體了,就連魂魄都是殘缺不全的。
這時候再去看他周身不斷湧現的黑霧,赫連雲召恍然大悟。
這是被自已抽皮扒筋,一身龍肉餵了狗,就連龍骨都被抽取了力量,揚了灰之後不滿。
以自身的怨氣召喚了魔尊重樓,以入魔換取重生了?
原來自已會感覺到熟悉,不僅僅是他老熟龍的身份,還有他這周身充滿雜質的魔氣。
可他入魔之前難道沒打聽過自已的名號是魔神,魔界是自已的本體世界,魔尊是自已的世界之靈嗎?
這?這?這?
就算他的實力再厲害又如何?
魔界所屬皆為他的臣屬。
尤其是像他這樣半道入魔的,連臣屬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奴隸。
還是在奴隸中備受排擠的。
這次赫連雲召是真的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
就算自已是轉世重生,與本體世界暫時失聯。
但重樓作為自已的世界之靈,自已想聯絡上並不難。
電光火石之間,作戰方法已經浮現在赫連雲召的心頭。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搖人,這不是穩贏的局面嗎?
不過他並沒打算暴露自已的身份。
甚至連誅仙劍這會洩露他身份的兵器都被他收起來了。
他想等著龍傲天最囂張的時候,無情地打破他的依仗。
赫連雲召這麼想著,心裡的想法卻沒有表露絲毫。
不過因為有了應對之法,臉上的神色倒是鎮靜極了。
與赫連雲召的淡然不同,流風蝶夢母女二人屏氣凝神,死死地盯著那黑不拉幾還在往外冒黑煙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