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色籠罩奧蘭多,一架基本型的‘疣豬’憑藉衛星導航和鐳射雷達在城市上空飛行。
近距離內,八臺大功率風扇的噪音還是很強的,特別是在垂直起降的時候,堪稱飛沙走石,震耳欲聾。
基本型‘疣豬’是用於貨運的,但現在簡陋的固定了幾張靠背椅,機艙裡客貨混運。
在被fbi和irs聯合抓捕時,凱莉履行了周青峰對墨西哥裔勞工的承諾,將原本用於測試飛行的十多架‘疣豬’全部送出。
反正不能便宜了官僚。
這些‘疣豬’型號不一,配置不一,就連內部軟體都不太一樣,完成測試後就應該報廢。
但墨西哥勞工拿到這些‘先進’飛行器之後就不可能報廢,自然是要派上大用場的。
周青峰原以為,這些‘疣豬’會被弄回墨西哥,用於朝米國運輸移民和‘農產品’。
但事實是他手下的墨西哥裔沒誰願意回去,無一例外的選擇就地幹非法營運的‘黑飛’。
短短一兩天時間,這十幾架‘疣豬’就到處拉業務。只要顧客出錢,它們可以在低空亂竄,幫忙運輸任何東西。
但當週青峰在奧蘭多自爆身份,十幾架‘疣豬’一股腦的飛了過來。
它們主要在公園空地、社群街道、郊區草坪上降落。每架的機艙內都坐著幾名墨西哥裔勞工,全部帶著槍。
當一架‘疣豬’停穩後,曾經向周青峰宣誓效忠的老機修工胡安走下來,對身後的幾個孫子說道:
“我們曾經發過誓,現在是驗證誓言的時候了。boss發影片肯定是在呼救,現在我們要把他帶走。”
幾個孫子重重點頭,表示明白爺爺的命令。
“奧蘭多有我們的兄弟,去跟他們聯絡,找他們要車,讓他們提供訊息。
別輕易跟當地警察鬧矛盾,我們只來了一百多號人,不能拼命。但如果是當地幫派不長眼,記得給他們些教訓。
只要把boss救回來,有他在暗中撐腰,以後這塊地盤是我們的,邁阿密是我們的,整個佛羅里達都將是我們的。”
老胡安當了一輩子機修工,勤勤懇懇,老實巴交,但此刻一揮手,頗有領袖氣度。
幾個孫子聽得熱血沸騰,嗷嗷直叫。他們組織嚴密,分工明確,落地後便各司其職,發誓要把自家boss找回來。——除了墨西哥勞工,‘聖光一號’‘二號’‘三號’,三架更先進的飛行器也在奧蘭多上空盤旋。
它們像幽靈般無聲無息地穿梭在城市的燈火之上,機身上的訊號燈在黑暗中閃爍,彷彿星辰。
在‘聖光一號’內,從國內來的陳瑞臉色陰沉,一直盯著駕駛艙內的幾塊螢幕。
機身下方的高畫質攝像頭正在進行對地拍攝,機載計算機實施人臉識別。
此外機艙內臨時加了一臺無線電監聽裝置,用於對城市內的明碼通訊實施監控。
米國警方的執勤通訊就是明碼的,可以很清晰的收到。
陳瑞此刻也屬於沒有退路的狀況——因為生死關頭跟蕭金浪大吵一架,他已經沒了回國的選項,徹底投靠周青峰是唯一出路。
天黑前,凱莉找到陳瑞,讓他驅車三百公里趕到奧蘭多遠郊,先跟‘灰鯊’線下接頭。
當時周青峰發影片自爆,‘灰鯊’也認為這是在求助。
他透過分析其影片中的太陽的照射角度和街道背景,以最快速度鎖定其位置。
陳瑞立刻開車找了過來,但周青峰已經離開勞埃德社群。等到晚上,他又登上‘聖光一號’,打算用最笨的辦法進行尋找。
三架‘聖光’飛行器的航程還算長,能在奧蘭多城市上空不斷低速盤旋,像獵鷹般耐心地等待。
一旦發現周青峰的下落,陳瑞將加速趕過去,找機會垂直降臨,帶上人就跑。
在嗡嗡轟鳴的機艙內,陳瑞看看手邊的步槍,長嘆幾聲。他真的做好了搏命的打算,死也要把人救走。——周青峰此刻正躲藏在奧蘭多市區一處空置的兩層小別墅內。
屋主不知是外出旅遊,還是搬去別處,反正家裡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許久沒人居住。
奧蘭多的夜晚本就充滿了危險,天黑后街道就是街頭幫派廝混的地盤,不適合普通人外出。
周青峰自曝行蹤後,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地痞流氓、幫派混混們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紛紛從城市的陰暗角落湧了出來。
他們原本只是街頭的小角色,但現在,上百萬美元的高額懸賞讓他們看到了翻身的機會。
整個城市的地下世界被徹底攪動,街頭巷尾充斥著不安的氣息。
他們原本衝著懸賞而來,但城市規模大,周青峰溜的又快,當找不到目標後,乾脆趁機開始了“打砸搶”的狂歡。
商店的玻璃被砸碎,貨架被洗劫一空,街邊的汽車被點燃,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
尖叫聲、咒罵聲、玻璃破碎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城市彷彿陷入了一場無序的噩夢。
警方原本以為周青峰自曝行蹤後,很快就能將他抓捕歸案。然而,現實卻讓他們措手不及。
報警電話如潮水般湧入警局,接線員幾乎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從搶劫到縱火,從鬥毆到槍擊,各種案件層出不窮。
警力被分散到了城市的各個街道,疲於應付。原本用於追捕周青峰的特警小隊,也不得不臨時調去處理街頭的騷亂。——周青峰開啟別墅客廳的電視機,新聞主持人正用嚴肅的語氣報道著奧蘭多市的混亂局面。
“這個引發全城騷亂的通緝犯,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主持人語氣嚴厲,彷彿在宣讀一份判決書,
“我們呼籲他儘快向警方自首,結束這場鬧劇,還奧蘭多市民一個安寧的生活環境。”
“自首?”周青峰不屑的冷笑,“為什麼不呼籲州長撤銷那一百萬美元的懸賞?明明是那筆錢把人性的貪婪和邪惡徹底激發了出來。”
“亂吧,儘管亂吧。反正審判日就要到了,美利堅的一切終歸要毀滅的。”
他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接近午夜,打算隨便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會兒,養精蓄銳。
只是電視畫面一閃,新聞報道換成了州長埃裡森.帕克的講話。
此人表示已經注意到通緝犯周青峰釋出的影片,也收到來自奧蘭多市政府的求援。
“首先,我要說明,經過專家的鑑定,那幾個煽動影片都是由ai技術合成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通緝犯在奧蘭多。
其次,我已經下令派遣國民警衛隊進入奧蘭多市內維持秩序,城內的混亂將立刻得到遏制。
最後,我希望那位‘聖光’總裁立刻向警方自首.”
周青峰仔細打量著電視畫面。他敏銳地注意到,帕克州長的講話背景並非州政府的辦公室,而是一棟辦公大樓前。
是的,這是一場戶外的記者會。果然,帕克講完話後,奧蘭多市長和警察局長緊接著登場,紛紛表示‘有州長閣下親自坐鎮,城市治安將立刻恢復。’
“這傢伙就在奧蘭多市內,而且這場講話是現場直播,他在市政府大樓。”
周青峰迅速開啟別墅內的電腦,上網查詢市政府的位置。
結果顯示,市政府距離他所在的別墅不到三公里,開車過去只需要十分鐘。
動作快點的話,記者會還沒結束,目標就在大樓前。
就在這時,他的大腦中突然響起一連串冰冷的資訊,彷彿某種程式被啟用:“任務,殺戮任務,幹掉埃裡森·帕克,幹掉反抗軍宣傳部長.”
這是刻在他意識深處的命令,無法抗拒,也無法忽視。
他本能地想要抗拒,試圖以“身體尚未完成強化”為理由說服自己放棄,大腦便會劇痛難忍。
一些模糊的畫面彷彿穿越時空,不斷浮現——嚴肅的人影、低沉的忠告、無情的訓誡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湧來,讓他無法逃避。
“我接受命令。”周青峰低聲自語,彷彿在回應某個看不見的存在。
他站起身,走向餐桌。
桌上擺放著一支“sw左輪”和一支“格洛克17”,旁邊還有幾盒有限的彈匣和彈藥。
他熟練地將槍械和槍套裝在身上,隨後走上二樓,從衣櫃裡翻出一套灰色的風衣。
他本想找一條絲襪來遮掩面容,但衣櫃裡顯然沒有女性衣物,只有幾頂帽子。
他隨手抓起一頂棒球帽戴在頭上,稍微壓低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
準備妥當後,周青峰推開別墅的門,夜風撲面而來,帶著一絲涼意。
他剛走出幾步,忽然聽到路邊的樹蔭下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警覺地轉過頭,只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正是白天答應幫忙的混血姑娘哈莉。她穿著一件緊身皮衣,修長的雙腿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手中還提著一個黑色的揹包。
“你要出門?”哈莉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哈莉的膚色較深,加上她穿著緊身皮衣,走在陰影中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她看見周青峰,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快步走近,壓低聲音說道:“警方找過我,做了筆錄,但沒怎麼為難我。只是我的社交賬號被封了,有點可惜,那可是幾十萬粉絲呢。
天黑前,好多記者都想採訪我,甚至提出給採訪費,希望我能透露關於你的訊息。
不過別擔心,我口風很嚴,絕不會洩密,更沒人能跟蹤我,我很小心。”
哈莉說話時,周青峰的目光卻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等她說完,他突然拔出手槍,對準哈莉的腦袋。
“嘭!”一聲槍響劃破夜空,子彈帶著灼熱的氣流從哈莉的耳側擦過,飛向十幾米外的一塊陰影。
槍響前,哈莉就感到莫大的恐懼揪住心胸,還以為要殺自己滅口;槍響後,她更是兩腿一軟,無助的跌坐在地。
過了十幾秒,她才勉強回過神來,顫抖著扭頭看向身後——周青峰已經走到那塊陰影處,從黑暗中拖出一具屍體。
“你……你殺人啦?”哈莉聲音顫抖,臉色蒼白如紙。
“好訊息,不是警察,也不是記者,只是個跟蹤你的小混混。”
周青峰冷冷地說道,蹲下身從屍體上搜出一部新款手機,顯然是“零元購”來的贓物。
為了不被警方透過手機號追蹤,他要麼借用別人的手機,要麼搶來用一天就丟。
這部手機居然沒有密碼,正好為他所用。
哈莉勉強站起身,踉蹌著走近,低頭看了一眼屍體,忽然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是波比……我朋友。他剛剛騎了輛摩托來找我,說是想問候我……”
“我很抱歉。”周青峰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冷漠得毫無波瀾,彷彿只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不……不用道歉。”哈莉搖搖頭,聲音低沉,“我早就跟他斷絕關係了。因為……因為他混幫派的,前不久還試圖強暴我。”
“你說他騎了輛摩托?”周青峰從屍體上摸出一串車鑰匙,鑰匙上赫然印著“哈雷”的標誌。
“可能停在我家附近。”哈莉回頭望了望來時的方向,神情有些恍惚。
周青峰卻沒有理會她的情緒,而是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跟蹤你的人,恐怕不止一個。”
“什麼?”哈莉驚恐地睜大眼睛,“還有誰在跟蹤我?”
“你太不小心了,根本沒有反跟蹤的意識。一個小混混就跟上你,記者的無人機更是可以在兩三百米的高度把你死死鎖定。”
情感冷漠的周青峰此刻心裡只有‘任務’,並不在意無人機的威脅。
哈莉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天空,夜空中星光稀疏,什麼都看不到。
但她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彷彿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在高處注視著自己。
她的心跳加速,手心滲出冷汗,忍不住低聲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周青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手中的車鑰匙在指尖輕輕一轉,目光落在哈莉修長的雙腿上,“你穿了絲襪,對嗎?”
“什麼?”哈莉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莫名有些羞澀,“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脫下來給我。”
“現在.有必要嗎?”哈莉的臉頰微微泛紅,聲音裡帶著幾分扭捏,“我倒不是拒絕,但你覺著是合適的時候?”
“我讓你脫絲襪。”周青峰的聲音陡然加重。
哈莉被他的氣勢震懾,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妥協了。她彎下腰,手伸進皮裙裡,扭動腰胯,抬起腿將絲襪脫下。
在遞給周青峰時,她臉上還帶著一絲羞惱和氣憤。
幾分鐘後,周青峰穿灰色風衣,戴著黑色絲襪,跨上哈雷摩托,在引擎轟鳴聲中,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市政府大樓。
夜風呼嘯,落葉卷地,他的身影在路燈下拉長,彷彿從黑暗中降臨的死亡騎士,冷酷而決絕。
與此同時,被送回家附近的哈莉氣憤地跺了跺腳,低聲罵道:“混蛋!只要絲襪嗎?我都沒拒絕,還主動擁抱了,連聲謝謝都沒有。什麼事這麼急?耽誤幾分鐘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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