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松安排規劃巡屯小組的功夫,齊順利也聞聲跑了出來。
見小熊戴著花花綠綠的小瓜皮帽,嘴角頓時就壓不住了,奈何怕嚇到二憨,只好站在戴松身邊一個勁的咋舌,“哎呀!小二憨也太招人稀罕了!
瞅它這頂小帽子,戴著真像那麼回事兒!”
戴松咧咧嘴,心說一頂帽子算個啥,過兩天還穿丁字褲呢!
到時候看你還能憋出啥好詞兒。
而因為小熊,民兵們的熱情都空前高漲,更是不嫌棄辛苦,爭搶著要和戴松一組,美其名曰多學多問,實際就是變著法地想和小熊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不過從安全形度出發,齊順利最終還是拍板,讓戴家兄弟倆一塊兒,大院裡頓時傳來一陣嘆息。
民兵們的反應算輕的,真要說熱鬧,還得是團結屯的鄉親們;
戴柏牽著二憨走在隊伍前頭——所有人都刻意放慢腳步,就為了多瞅兩眼小胖熊。
起初還“風平浪靜”,結果沒走多遠,不知道是哪家老孃們嚎了一嗓子。
“小熊巡屯啦!”
好傢伙,這下算炸了鍋了,周圍人家紛紛跑到自家院子,瞅著在道路中央搖頭晃腦的二憨從自家門前經過。
其中一些人是當時跟去戴松家院子的,還記得戴松說的,此時又恰逢飯點,忙從家裡拿出吃食,扒著牆頭,不斷勾引著小熊。
玉米饃饃、烤土豆子、紅薯絲……
伙食和戴松家一樣的整個屯都找不出第二家,能拿出這些東西,鄉親們也是發了狠的。
結果撐得小肚子滴流圓的二憨瞅都不瞅一眼,羅圈著腿,在道兒上晃悠著,
走一段兒,還不忘找個中意的好地方,費勁巴拉地倒立著來上一泡。
起初那些被滋牆頭的人家還挺嗔怪,但不知道那個虎逼老孃們說熊尿辟邪驅兇,
這下好了,那幾戶被“標記”的人家反而大呼小叫著小熊靈性。
而見小熊走遠了,鄉親們更是大著膽子走出院子,跟在巡屯組身後,
才過了兩條巷子,身後就烏央烏央聚集了一大幫人,巡屯組已經分不清是他們巡屯,還是身後咋咋呼呼的鄉親們在巡屯.與此同時,林場。
袁凱在宿舍裡四處翻找著什麼,媳婦兒鍾莉在桌前等了半天也等不來爺們開飯,不耐煩道,“哎呀!摸尋啥呢!非要吃飯的時候找?過會兒再找不行?”
“你懂啥?”袁凱懟了一句,挪開櫃子中的亂七八糟,眉頭愈發緊蹙。
“天天拾捯,結果拾捯得我東西都找不到了!啥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櫃子倆塞,真就眼不見為淨是麼!”
“你找啥啊!自己眼神兒不好,找不到非要埋怨我!
找啥?起開!我來找!”
“我找老參酒!那麼大一罈伱收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多值錢?領導和我打聽多少回了,我都沒捨得給!”
“那你這次找出來幹啥?總不能是自己喝吧!”鍾莉擠開袁凱,自顧自收拾起凌亂的櫃子。
“這玩意兒是隨隨便便可以喝的麼!指定是大用處啊!你一老孃們啥也不懂,別打聽這些有的沒的!我就告訴你,這事兒要緊著呢!要是……”
袁凱皺眉叨叨到一半,就瞅見媳婦兒從櫃子最最角落裡抱出一個黑黢黢的老泥壇。
原本大紅色的封蓋,經過歲月的洗禮此刻已經變得灰撲撲的,罈子側面貼著的封條上龍飛鳳舞寫著當年封壇的日期以及斤兩。
袁凱眯縫眼頓時亮了,臉上的陰鬱隨之消散一空,也不嫌罈子積灰,樂呵呵地抱著罈子走到飯桌邊。
“還說不是自己要喝!”鍾莉擰著眉毛在桌邊落座,戳了戳筷子,氣鼓鼓地開始乾飯。
“你懂啥?”袁凱心情不錯,解釋道,“這酒我尋思一會兒給廠長送過去。”
“咋突然想到巴結領導了?還不死心呢?老袁啊,不是我說你,你都五十來歲的人了,再幹幾年都要退休了,還折騰啥啊?
就算升了,退休待遇也就漲個一兩塊兒的,值當嗎?有這心,不如把好東西給兒子留著,等過年他回來了,讓他帶去,和領導上層走動走動。”
“你知道什麼啊,我和你說,我這叫有備無患!”
袁凱難得正經起來,將前幾天在團結屯開會的事兒和媳婦兒細細說完,引得鍾莉頓時一驚。
“你咋和那個戴松不對付上了呢!人家黑瞎子說幹就幹!
你找他不痛快乾哈!還把自己工作搭進去押注,你是不是糊塗啊!”
“你這娘們怎麼這麼沒溜呢!那是我想押的麼?!那是勢比人強!我不得不押!”
“你不押能咋地,認個慫服個軟,不和江浩瀚死磕,能死啊?你還有幾年就退休了,這不沒事兒給自己找事兒呢麼!”
“傻老孃們你懂個屁!”袁凱大為不爽,“別人說這些,我倒也不解釋什麼了!你怎麼還不能理解我了?!忘了我當年和你說的,棒槌的事兒了麼?!”
袁凱一指墩在桌上的老參酒,瞪得鍾莉啞然,幾秒後,鍾莉也破罐破摔,
“你到底想咋滴?!
萬一人家真能把那標本任務打完,我看你咋整!”
“我這都把老參酒拿出來準備送給廠長了,你還問?而且你知不知道那三個野豬的標本任務有多難打?放以往,都得幾個獵人一塊兒,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打完,
更別說現在林場裡頭鬧狼,各個屯基本只能在屯子裡守著了,他怎麼打?”
鍾莉無言反駁,白了袁凱一眼,自顧自扒飯,袁凱則繼續道,
而且我發現你這娘們過了這麼多年了,還是樣的虎!
你都知道當年江浩瀚師傅拿了我和老鄭棒槌藏起來的事兒了,咋還猜不到我和老鄭的目的?”
“誰特麼知道你倆咋想的?我又不是你倆肚子裡的蛔蟲!”
袁凱無奈地嘆了口氣,“傻老孃們!我和老鄭這麼折騰,還不是為了拿回當年那些棒槌?!他師傅說找個地方種起來了,真就種起來了麼?
指不定在什麼地方珍藏著呢!我不信他江浩瀚不知道!
肯定是因為在林場,不方便拿出來,所以一直藏著掖著,而我和老鄭,就是要給他施加一個壓力和條件!
給他整的在林場待不住了,到離開的時候,指定主動去尋找那些老棒槌!”
“你倆想先弄戴松,再由此給江浩瀚扳倒?”
“對!”袁凱一拍桌子,“戴松不行了,我能在這塊兒上逮住他往死了擠兌!指定能逼得他從現在這個位置退下來!
而加上這罈老酒,媳婦兒,你說,那個位置會讓誰去頂?”
“呵,你心裡有數就好!”鍾莉覺得這事兒可行性挺高,但想了想,轉而道,
“既然那標本任務那麼難搞,你還急著送幹哈?萬一江浩瀚也打點了一番,最後沒啥事兒,或者說江浩瀚的位置被別人預定了咋整?
你不白送了?”
“嗯……”袁凱皺起眉頭,“你說的也對,那就晚點兒,等戴松先垮了再說!到時候看情況,機會大就衝一把!機會不大就再觀望!”
袁凱心裡落定,和媳婦兒在宿舍裡吃的火熱,而在另一頭,林場大食堂二樓的領導餐廳。
廠長關海福和一幫心腹下屬吃完飯,正點著煙,商量著下一次會議的具體時間。
“老江啊,下次會議啥時候開,你有沒有什麼提議?”
這話一聽,就是廠長在給江浩瀚臺階下。
在座的都是一塊兒跟去團結屯開會的,都知道團結屯一下把三個野豬任務都給接了,
不說三個野豬任務的難度,和當下的局勢,光是從數量上看,要湊滿三個任務所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
“我沒啥看法,我覺得都行,聽聽大夥兒的意見吧。”江浩瀚吸了口煙,表情很是淡定。
關海福微微錯愕了下,呼了口煙,“行,老林,你怎麼看?”
“我覺得這個還是得綜合各個屯子對接的任務來看,
估算他們完成需要的時間,然後整體分析,咱們和屯子對接標本任務的目的終究是激勵屯子儘快解決狼患的問題,
而不是搞得他們一個個都完不成任務。
老李?你說呢?”
“嗯。我也這麼想,而且我覺得,不僅要考慮各個屯的任務量,也要考慮各個屯周圍狼患的嚴重程度。
畢竟狼患嚴重的話,在做其他任務前,肯定要花不少時間去清理周圍的狼群。
就算清掉了,也不能完全保證安全,誰也說不好之後還會不會新的狼群。
保險起見,下一次會議可以定在元旦後,臘八前。
一個多月的時間,應該足夠各個屯達到標準線了。”
“確實,話說今年怎麼突然一下冒出來這麼多蘇毛狼?
往年就算有,撐死也就三五隻。
今年就和韭菜似的,打完一茬又一茬!”
“不會兒黑江那邊出了啥情況吧?”
“黑江那不可能吧……”
在座的都知道,每年北邊都會有盜獵的,從冰封的黑江上流竄到國境線內。
而那些三三兩兩的殘狼就是極少數逃過蘇毛人槍口,不得已才從大興安嶺深處一路跑到屯子邊緣。
而目前的情況,實在是反常的很。
大夥兒有的沒的扯了一會兒,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各自散去。
江浩瀚很有默契的和關海福一塊兒留到最後。
“老江啊,事情到目前來說,還有的緩,你要不要找戴松說道說道,把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好好規劃一下……”
江浩瀚遞上一根菸,並打火,委婉地打斷了關海福,“謝謝廠長關心,但這個事兒,大夥兒真的擔心的過了~”
“老江,你也知道這事兒難搞,那當初咋不提前問問戴松,會上也不提醒提醒他呢?”
“他能做到,我去提醒他啥啊?”
“你這話說的,我知道戴松能耐大,就從他幹下……”關海福似乎咋嘛出味道,怔了怔,轉而湊到江浩瀚面前,壓低聲音道,“你這話啥意思?啥叫他能做到?!!”
江浩瀚繃的快抽筋的臉一下子就受不住了,嘴角瞬間翹起來。
湊到關海福耳邊嘀咕了幾句,後者表情瞬間精彩。
“你說的當真?!!”
“走!廠長,飯後咱們正好去停車場‘遛遛彎’!”
“好好!等我去穿件大衣!老江!
你說的要是真的!那真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隱患!
袁凱這廝,我想動他好些年了……”
……
下渚屯屯部。
謝德發在桌前來回踱步。
“哎呀!你別晃悠了行不行,把我拉來,話說了沒兩句,就繞著桌子來回走,你到底想怎麼滴!要是擔心,就讓林三炮繼續在屯子裡巡屯,要是屯子裡不好安排,那就由著他唄。”李慶海坐在一旁的沙發裡,臉色很是不耐。
“老李炮啊,不瞞你說,我是真的左右為難,所以才把你請過來,想問問你的意見啊!
林三炮這孩子,不知怎麼的,把腳給傷到了,安排他在屯子裡巡屯,實在有些拖累其他巡屯組啊。
已經有好些人找我反應了,說帶他巡屯太累,因為他走的慢,所以要連軸轉!”
“那現在不挺好,讓他出去打標本,能打就打,打不著,那過陣子我再帶人出去幹唄~”
“這……”謝德發臉色難看,可話卻卡在嘴邊,死活說不出來。
李慶海不是磨嘰性子,看著難受的不行,直接就幫他把話說了出來,“哎喲!你不就想說,萬一林三炮噶在外頭了,還要安排人去照顧他那個攤在床上的老子嘛!”
“哎~”
謝德發一口氣瞬間就順了,“是啊,老李炮,林三炮啥水平,咱又不是不知道,讓他一人出去打圍,到底是打圍,還是喂狼啊?指不定哪天就回不來了,到那時,林繼雄咋整?
都是一個屯子,我總不能看著他餓死在家裡吧?”
“別別別!”李慶海再一次打斷,“謝德發你別說的這麼矯情,我知道你擔心啥,
你是在想,林三炮真要嘎在外頭了,不管林繼雄也就不管了,
現在屯裡事情這麼多,總歸是舍小家保大家,回頭大不了給林家追個什麼榮譽也就完事了,
就怕沒管林繼雄,給他死在家裡了,結果林三炮又沒嘎,過了幾天回來了,到那時候,你這個屯長就算是幹到頭了。”
謝德發臉色難看,奈何李慶海說的都是他想的,而且老李炮拿捏著他的軟肋,他只好忍氣吞聲,
“呃呃,就是這麼說的,老李炮,你說是不是?所以說我難辦啊!”
“你要真不想管林繼雄這個爛攤子,那就給林三炮叫回來得了。”
“可巡屯的活兒他也幹不了啊,大夥兒都怨聲載道的。
而且不讓他幹,他家直接就斷炊了!”
李慶海搖搖頭,表示事不關己,“愛莫能助”。
“誒!”謝德發一拍手,“老李炮,我想到一個招!”
“你說。”
“戴松那邊不是剛接了一堆標本任務嘛!
他們屯又只有他一個獵手!要不,咱們給他搭個橋,讓林三炮去幫著他搭把手吧!到時候要是……”
“你停停停!”謝德發說了一半,就被李慶海直接打斷,“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這特麼什麼昏招啊!
先不說人家戴松會不會同意,就算暫且同意了,你是輕鬆了,把這個燙手山芋甩了,人家團結屯咋整?
你這是送一個幫手過去麼?是送個累贅啊!而且,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當初那隻黑瞎子的事兒你忘了?”
“我這不關心團結屯,關心戴松那邊麼?”
“謝德發,你在我面前,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咋想的,我還不清楚麼?我今天話就撂這,林三炮是下渚屯的人,你別想著把自己屯的困難往別的屯子甩!還……還搭個橋,我呸!
就林家人那操性,你就不怕他主動去害戴松,然後被反搞?
到頭來,林繼雄還是爛你手裡?!”
“哎~也是。”謝德發被識破,完全沒脾氣,剛想說啥,就聽見屯部大院裡有動靜。
李慶海也突然看向他,二人瞬間安靜,謝德發忙去開門。
就見林三炮瘸著腿,手裡拽著一隻蘇毛狼,身後的雪地在路燈的照亮下,有一條連綿的血痕。
“謝屯長,俺打死一隻狼,麻煩給俺記一筆。”
“喔喔……”謝德發上下打量著滿臉疲憊的林三炮,
後者不僅雙手,臉上也沾滿鮮血,整個人的除了疲憊,卻再也看不出半點怯懦和恐懼,謝德發不禁有些發矇,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軟弱沒主意的林三炮麼?而林三炮說完就放下蘇毛狼,轉身準備回家,李慶海突然叫住他,
“小三炮,能說說你這蘇毛狼在哪打的麼?
而且,不用我多說,你應該也明白,你乾死的這只是母狼,從外頭一路拖回來,今晚狼群指定要鬧騰了。你到底怎麼個打算?”
“嗯呢,我就是奔著母狼去打的,李大爺,你看我這腿腳,能攆的上正常狼麼?夜裡狼群往屯裡衝,不是好事麼,正好也省的大夥兒出去找了,直接就把那些狼乾死在屯裡就完事兒了,咱們這麼多槍,不怕幹不死群狼。
我回去照顧下我爸,晚上照常巡屯。”
“你……”李慶海瞠目結舌,“你把狼引屯裡,就一點都不考慮鄉親們的安全?!”
“只有把狼患解決,鄉親們才能真的安全。”
林三炮眼神平靜,繼續自顧自道,“這狼就是在外頭的老林子裡打死的,最近不知怎麼的,外頭現在山牲口多的是,
除了這隻狼,回來路上我還遇到一夥兒狍子,
我是攆不上了,就乾死一隻,你們要是有想法,就在老林子往南,不到禿子山,那條陰溝裡邊,還有五隻呢。”
說罷,林三炮頭也不回地走到屯大院門口,拖著狍子,一步一歪地往家的方向走。
李慶海看著院門的方向緩緩坐下,長嘆一口氣,
“今晚有的忙了……”
相比“風暴”尚未降臨的下渚屯,石松屯就熱鬧多了。
丁家院子外。
“看住了門!都別隨便開槍!丁屯長一家都在屋裡呢!你要是打歪了,子彈穿到屋裡去傷著人了怎麼辦?!”
鄭曉健勾著嘴角,拍了拍民兵的肩膀,
“就在這守著!其餘人,看住四周圍牆,如果這兩隻狼要躥出去,別急著開槍,等狼落地了,確定逃跑方向上沒人再打!”
民兵們紛紛領命就位。
而住在丁寶山家兩旁的鄰居早就跑了出來,躲到了鄭曉健身後。
“老鄭啊,這次多虧了你啦,不然我們真不知道咋整啊!”
“辛苦老鄭啦,小心吶,這倆蘇毛狼看著怪兇,身上都有血和槍眼兒呢!”
“呵呵,別怕,這兩條狼掀不起多大風浪。”鄭曉健外頭看向杵在一旁看戲的鄭顯傑,“兒咂,還看啥呀,去,給丁屯長家的兩條狼給幹了,悠著點啊!”
鄭顯傑咧咧嘴,將槍交給鄭曉健,抽出侵刀,搭著院牆一團身,直接落在院中。
而兩條殘狼見有人靠近,瞬間就炸了毛,一左一右朝著鄭顯傑直躥過來,分別攻向他的褲襠與脖頸。
周圍鄉親見此,不禁捂住眼睛,生怕看到雞飛蛋打甚至更加血腥的畫面,然而鄭曉健卻是面色如常。
只見鄭顯傑面臨兩狼的撲殺,突然腳尖發力,整個人宛如螳螂般靈巧後跳,
緊接著,握在手中的侵刀迅速刺出,精準戳穿一狼咽喉,而那鑽向褲襠的灰狼則是被他提膝一頂,直接幹翻在地。
電光火石,乾淨利索。
灰狼狼狽落地,正掙扎著想起身,鄭顯傑一個助跑,卯足了勁兒,對準灰狼腰腹就是一記足球踢。
砰——
不知道是鞋面與面板碰撞的聲響,還是灰狼腹腔內發出的爆鳴。
灰狼打著旋兒砸在了丁家門口,繼而“倏”一下滑到地上,在門板上拉出一道長且寬的血跡。
鄭顯傑很是滿意,收起侵刀,拍拍手,轉身準備開院門。
可剛走到院牆邊,院外的鄭曉健臉色陡然劇變,
見此,在一瞬間,鄭顯傑耳朵彷彿失聰,他只感覺心臟猛地一空,幾乎是出於本能的,他左手搭住右肩護住肩頸,同時右手重新抽出侵刀,繼而猛地轉身,如揮舞鞭子般甩動胳膊,
侵刀劃過一道漂亮的銀色半弧,最終刺穿了迎面飛來的灰狼後腿,而灰狼則一口咬在鄭顯傑左手小臂上,緊接著,便是不顧一切的撕扯,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