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靜怡見到倪靜原單位搭檔，瞬間明白了。她聽站長這樣問，笑著責怪道：
“淑清啊，什麼時候到的？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呀。”
蘇淑清聽到倪姐開口，怔了一下。隨即笑笑遞根菸，解釋道：
“哎吆，倪姐，可不能怪我哦。我到站裡彙報工作，就打聽你。聽說你到了軍統，跟著就來看你，不算遲到吧。”
石靜怡看她手中煙，不是倪靜常抽的牌子。手一檔，抽自己的煙。
她在低頭點菸時，眼睛餘光察覺她對站長點頭。心裡的擔心，隨著吐出的煙消失了。
蘇淑清忽然驚訝的問：
“倪姐，我怎麼覺得你的嗓音不對呀？怎麼回事啊？”
石靜怡一驚，王靜蓉臨死前，也發現了這一點。她什麼都能改，桑音無法改啊！
倪靜的嗓音很細很甜，自己的嗓音沒有她細，也沒她甜。還帶著絲絲沙啞。
她既然發現了，必須給她，還有虎狼似的另外二人一個交代。遂苦笑道：
“淑清啊，你知道這幾個月，你倪姐怎麼過來的嗎？來上海途中，你姐夫被日本人殺害了。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有個昔日的同學加閨蜜，又走了。我痛苦啊，常常夜裡哭醒哦。”
蘇淑清點點頭，好似動了感情，掏出手帕，替她擦去淚水，安慰道：
“倪姐，對不起。無意中觸及你的傷心事了。姐夫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節哀順變吧。”
她說罷，瞥一眼邊懷江，見他點頭，又問：
“哎。倪姐，我一路疲憊，一頭的灰塵。倪姐能不能請我洗個澡？聽說東北的澡堂子沒有上海好。很想見識一下哦。”
蘇淑清之所以提及去澡堂子洗澡，是邊懷江設計的考題。
他為站長親自測試倪靜，貢獻了兩個考題。
他因王靜蓉的死因，傷透了腦筋。赴宴那天，王靜蓉已懷疑去延安暴露，是她搗的鬼。
不期，王靜蓉竟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曾去澡堂子問老闆，浴池為何就她二人？
老闆答覆，是死者打了招呼，不允許其她人進去。為此，還得罪了很多貴婦人哦。
邊懷江無言以對，他理解為，王靜蓉之所以不讓旁人進去，可能發現了新的線索。
他跟王靜蓉幹那事，發現她胸前有一對小蝴蝶。她透露，這是她跟倪姐一起繡的。
記得當時，他還玩笑的問：
“靜蓉，你們三個同學，胸前兩個肉肉哪個大？”
“啪！”
王靜蓉一巴掌上頭，扭他一把問：
“怎麼？你又打我同學的主意了？”
“哎喲。你輕一點。我是開玩笑。有了你，我什麼女人都看不上了。不就是好奇嘛。”
王靜蓉這才滿意的笑道：
“這還差不多。滿足你一回。我三個同學，倪姐胸部大一點，石靜怡胸部跟我差不多。”
“那麼，你們三個同學胸前都有蝴蝶嗎？”
他邊幹那事，邊亢奮著問。
“就我和倪姐二人有，也是一時感覺新奇，一起繡的，好看嗎？”
“好看，太漂亮了。我感覺你就是蝴蝶哦。”
邊懷江回想後奇怪，倪靜的胸部比王靜蓉大不到哪兒去呀？大不大暫且不論。
啊呀，很可能王靜蓉發現倪姐胸前沒有蝴蝶，被滅了口。
不然，王靜蓉之死怎麼解釋？她可是特工啊！怎會死的這麼蹊蹺？
石靜怡聽蘇淑清要去澡堂子，自然會想起王靜蓉之死，皺眉道：
“啊喲，不要再提澡堂子了。我同學剛剛因去澡堂子丟了性命，我不想再去了。我心裡很痛，很內疚。那天若不是我酒多，噴老同學一身。她也不會去澡堂子，也就不會送命哦。”
蘇淑清瞅一眼邊懷江，意思是，她不肯去，理由也說的過去。咋辦？
邊懷江只好親自出馬，勸道：
“倪中校，他鄉遇知己，很難得。人家高興而來，不能讓她掃興而歸哦。我贊成不去出事的澡堂子，換一個。”
石靜怡看不答應不行了，只好點頭說：
“啊喲，邊上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看來不去不行了。蘇妹，是馬上去，還是？”
蘇淑清看她同意了，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一半了。高興的說：
“我還有一個請求，你現在是東道主。應盡地主之誼，中午要請我一頓。不然，回去大家問，我怎麼回答？”
石靜怡笑著點點頭：
“應該，你喜歡吃什麼，是混沌，還是？”
蘇淑清撅著嘴：
“倪姐，憑我倆的關係，一碗餛飩，就打發我了？我要吃大餐，喝紅酒。”
石靜怡輕噓一口氣，以為考驗將結束了，苦笑著點頭：
“行啊，雖然是大餐，兩個人花不了多少錢，滿足你。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卻不料邊懷江又插一槓子，讓她剛鬆弛的心，又瞬間收縮起來。
邊懷江假惺惺跟站長建議道：
“站座，跟兩個美女共進午餐，很榮幸哦。蘇隊長是倪中校的姐妹，乾脆站裡請吧，也給倪中校撐場面哦。不然，人家還以為她到了軍統被冷落了。”
站長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起身說：
“嗯，邊副站長此言甚對，那就站裡請，最好邊近有澡堂子。兩位站長陪兩位美女共進午餐，榮幸一下。”
石靜怡知道針對她的考驗尚未結束，看樣子，他們玩的還是看蝴蝶那一出。
席間，蘇淑清又丟擲邊懷江貢獻的第二個考題。
邊懷江也跟王靜蓉一樣，很想知道她去延安潛伏，暴露之原因。
蘇淑清的到來，二人苟合，無意中談到了共同的話題，他更懷疑倪靜了。
他當晚開車去車站接到蘇淑清，去餐館為她接風洗塵，二人抿著紅酒，眉目傳情。
一對狗男女，很快勾搭上了。遠方不時傳來日本人的轟炸聲，他二人才不管呢。
兩杯酒下去，便抱在一起啃了。蘇淑清嫵媚的問：
“邊上校，聽說我倪姐調到軍統，是你出的力，對不對啊？”
邊懷江諂笑著說：
“淑清，我倆單獨相處，稱呼就不要帶姓了。怎麼，你也想到軍統？只要你跟著我，一句話的事。哎，你為何也想到軍統啊？”
蘇淑清撒嬌道：
“聽說軍統地位高，待遇好。又有你這樣的好領導，哪個不想來？”
“淑清，你丈夫在哪兒工作呀？”
邊懷江的心思不在蘇淑清調動上，而在她身上。
“懷江上校，你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沒丈夫，故意羞辱我？”
蘇淑清順便示意對方，她沒丈夫。她說完，倒他懷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