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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血脈秘密擾人心

宿命絲纏真如咒,血脈深淵藏厲鬼。

一語成讖魂魄悸,暗室忽搖風雨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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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白釉凝魂,啟示之刻,輪迴之門,為汝而開”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又似命運巨輪碾過時發出的轟鳴,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阮白釉的心上,將她所有的認知、所有的堅持,砸得粉碎。

她只覺得一股寒氣並非從腳底,而是從靈魂深處絲絲縷縷地冒出來,瞬間遍佈四肢百骸,連指尖都僵硬得無法蜷曲。她的名字,白釉,這兩個字在她過往的生命裡,不過是父母賦予的一個尋常稱呼,帶著瓷器般溫潤的期許。可在此刻,在這本浸透了百年陰謀與血腥的古老書卷中,“白釉”二字卻與“凝魂”緊密相連,指向一個她無法想象、更無法承受的宿命。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語,聲音細若遊絲,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脆弱。作為一名法醫,她信奉科學,信奉邏輯,信奉眼見為實的證據。鬼神之說,邪術詛咒,於她而言,不過是矇昧時代的產物,是愚弄人心的把戲。可眼前這本散發著黴腐與血腥氣息的書卷,以及沈青臨那蒼白如紙的臉色,都在無情地嘲弄著她的信仰。

她是誰?是霧港市警局裡那個冷靜解剖屍體、追尋罪案真相的阮法醫?還是某個古老家族血脈中,被預言選中的“鑰匙”,一個為開啟未知邪惡而存在的“祭品”?

巨大的荒謬感與恐懼感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彷彿看到無數雙無形的眼睛在暗中窺伺,帶著貪婪與期待,等待著她這把“鑰匙”去開啟那扇所謂的“輪迴之門”。而那扇門的背後,又將是何等恐怖的景象?是更多無辜者的哀嚎,還是一個更為龐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陰謀?

沈青臨看著阮白釉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如絞。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冰冷的指尖,卻又在半空中頓住,怕自己的觸碰會讓她更加驚懼。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那駭人的資訊中略微分神,聲音因竭力壓抑而顯得格外低沉沙啞:“白釉,你聽我說……這……這只是書上的記載。古籍中的東西,未必……未必都是真的。”

他說出這句話時,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那書卷上用鮮血般墨跡描繪的阮氏徽記,那古老艱澀的文字,以及其中描述的種種細節,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邪異真實感。尤其是那句“白釉凝魂”,精準地指向了她的名字,這絕非巧合。

阮白釉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落在他寫滿憂慮的臉上。她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才發出破碎的聲音:“我的名字……‘白釉凝魂’……青臨,這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我……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從一開始,我被捲入這一切,就不是意外。”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像是一隻被無形蛛網牢牢困住的蝶,無論如何掙扎,都逃脫不了既定的命運。她想起那些慘死的“克隆體祭品”,那些與她擁有相同基因的人,她們的出現,難道就是為了她這個“正主”鋪路?用她們的生命和靈魂,去“滋養”那個邪惡的咒術,直到她這個“鑰匙”成熟?

這個念頭讓她不寒而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

“不,白釉,你不是祭品,更不是什麼鑰匙!”沈青臨終於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她冰涼顫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試圖傳遞給她一絲力量與暖意,“我們不能被這本破書上的幾句話嚇倒!阮氏……阮氏血脈又如何?擁有特殊靈魂印記又如何?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不是由一本不知哪個瘋子寫下的邪書來決定的!”

他的語氣異常堅定,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著一簇火焰,既有對這邪惡詛咒的憤怒,更有對阮白釉的擔憂與守護之情。他知道,此刻的阮白釉正站在懸崖邊緣,稍有不慎,便可能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必須拉住她。

“可是……那徽記……那註解……”阮白釉的目光依舊無法從書卷上移開,那鮮紅的家族徽記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腦海中,讓她感到一種血脈相連的詭異與沉重。她從未對自己的家世有過如此深刻的認知,也從未想過,自己的姓氏背後,竟然牽扯著如此恐怖的秘密。

“阮氏家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留下這樣的詛咒?又為什麼要選中我?”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中盤旋,每一個都像一把重錘,敲打著她幾近崩潰的神經。

沈青臨將她輕輕拉離那本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書卷,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他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和細微的顫抖。

“白釉,冷靜一點,我們一起想辦法。”他柔聲說道,同時大腦飛速運轉,“這本書提到了‘骨瓷喚魂咒’,提到了阮氏血脈是‘鑰匙’,還提到了一個‘更為龐大邪惡計劃’。這說明,我們之前的推測方向是對的,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更危險。”

他頓了頓,整理著紛亂的思緒:“威廉家族,那套1943年的骨瓷茶具,還有這個神秘的組織……他們一定在暗中策劃了很久。而這本書的出現,雖然揭示了你的危險處境,但也給了我們反擊的線索。”

阮白釉在他懷中,似乎汲取到了一絲力量,混亂的心緒稍稍平復了一些。她抬起頭,眼神中雖然依舊帶著恐懼,卻也多了一絲法醫應有的堅韌與探究:“線索?你是說……”

“對。”沈青臨肯定地點頭,“書上說,‘白釉凝魂,啟示之刻,輪迴之門,為汝而開’。這‘啟示之刻’,或許指的就是我們發現這本書的時刻,也可能指某個特定的時機。但無論如何,它提到了‘門’。有門,就有關閉的方法。有咒術,就一定有破解的途徑。”

他的話語像是一縷微光,照進了阮白釉被恐懼籠罩的心房。是啊,即便自己是“鑰匙”,那也意味著主動權。鑰匙可以用來開門,也可以選擇不開,甚至……毀掉這把鑰匙,或者毀掉那扇門。

“他們想利用我……去完成那個邪惡的計劃……”阮白釉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已經帶上了一絲冷意,“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她從沈青臨的懷中直起身,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那股屬於法醫的冷靜與執著,開始從恐懼的裂縫中頑強地生長出來。她不能倒下,她不是任人擺佈的“活偶”,更不是什麼冰冷的“鑰匙”。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意志和選擇。

“青臨,我們必須找到這個組織的更多資訊,弄清楚他們的具體計劃是什麼。還有這個‘輪迴之祭’,它到底是什麼?”阮白釉看向沈青臨,眼中充滿了決絕,“如果我真的是那把‘鑰匙’,那我就要親手將這扇通往邪惡的門……徹底封死!”

沈青臨凝視著她,從她眼中看到了不屈的鬥志,心中既感欣慰,又更加擔憂。他知道,這條路將會無比艱難,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他別無選擇,也絕不會讓她獨自面對。

“好。”他重重地點頭,握緊了她的手,“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我們一起找出真相,一起阻止他們。”

就在兩人下定決心,準備更深入地研究那本邪書,尋找更多線索之際——

“轟隆——!”

一聲沉悶而巨大的聲響毫無預兆地從地底傳來,緊接著,整個暗室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灰塵簌簌地從頭頂的石制拱頂落下,如同下了一場骯髒的細雨。牆壁上那些古老的磚石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似乎隨時都會崩塌。他們腳下的地面,也如同地震般上下起伏,讓人站立不穩。

“怎麼回事?!”沈青臨臉色一變,迅速將阮白釉護在身後,警惕地環顧四周。

暗室內的光線本就昏暗,依賴於他們帶來的手電和幾盞搖曳的油燈。此刻,隨著劇烈的晃動,油燈的火苗狂舞,光影交錯,將周圍的一切映照得更加詭異可怖。書架上的古籍紛紛墜落,發出沉重的撞擊聲。空氣中瀰漫起更加濃重的塵土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阮白釉緊緊抓住沈青臨的手臂,努力穩住身形。她的心臟狂跳不止,剛才因血脈詛咒而產生的恐懼尚未完全消散,新的危機又接踵而至。

“是地震嗎?”她緊張地問道,但立刻又自我否定。這種晃動帶著一種規律性的脈動,不像是純粹的自然現象。而且,那股從地底深處湧上來的壓迫感,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與邪異,彷彿有什麼沉睡了千百年的古老存在,正在緩緩甦醒。

“轟隆隆——”

又是一陣更加猛烈的震動傳來,這一次,他們清楚地感覺到震動的源頭,似乎就在這間暗室的正下方,或者說,是這間暗室本身正在發生某種異變!

那本攤開在石桌上的邪惡書卷,在震動中詭異地紋絲不動,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固定住了。而書頁上那鮮紅的阮氏徽記,以及那句“白釉凝魂,啟示之刻,輪迴之門,為汝而開”的註解,在搖曳不定的光線下,彷彿活了過來一般,閃爍著妖異的暗紅色光芒。

“青臨……你看那本書!”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指向石桌。

沈青臨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瞳孔猛地一縮。他看到,那書卷上的血色字跡,似乎比剛才更加鮮豔,更加……溼潤,彷彿真的是用新鮮的血液寫就,並且正在微微地滲出!

一股更加強烈的不祥預感攫住了他的心臟。

“啟示之刻……”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形成,“難道……這震動……與‘啟示之刻’有關?有什麼東西……因為我們揭開了這個秘密……而被喚醒了?”

暗室的搖晃還在持續,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牆壁上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痕,石塊剝落,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空氣中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巨手,正緊緊扼住他們的喉嚨,讓他們呼吸困難。

那股力量,冰冷、邪惡、而又強大到令人絕望。

它似乎就蟄伏在這暗室的深處,或者說,這暗室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封印,而他們的到來,以及那本書卷的揭示,無意中觸動了某個關鍵的節點。

“輪迴之門……為汝而開……”阮白釉的腦海中再次迴響起那句不祥的讖語,此刻聽來,竟像是某種儀式的宣告。

她感到自己的血液似乎也在隨著這股震動而躁動不安,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讓她既恐懼又感到一種莫名的牽引。

“我們必須離開這裡!”沈青臨當機立斷,拉著阮白釉就想往他們進來的那條密道退去。

然而,他們剛邁出一步,只聽“咔嚓”一聲巨響,暗室入口的方向,一塊巨大的頂梁石承受不住劇烈的晃動,轟然斷裂,帶著無數碎石重重砸落下來,徹底封死了他們的退路!

塵土瀰漫,嗆得人無法呼吸。

絕望,如同這暗室中不斷加劇的黑暗,一點點吞噬著他們心中剛剛燃起的微弱希望。

那股來自地底的強大力量,似乎已經徹底甦醒,而他們,已然成了甕中之鱉。

“轟——!”

暗室中央的地面,突然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幽幽的紅光從裂縫中透出,伴隨著一股更加濃郁的血腥與硫磺般的氣息,彷彿連線著某個未知的恐怖深淵。

“白釉凝魂,啟示之刻……”

一個古老、沙啞、不似人聲的低語,彷彿直接在他們靈魂深處響起,帶著無盡的惡意與貪婪。

“輪迴之門……已然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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