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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天,就死人了?

第一天,前甲板。

老船工齊伯煮好辟邪茶給大家喝,說是有防止海姬小鬼纏身的效果。這辟邪茶著實有些難喝,是用紙錢灰泡水煮出來的。不過礙於海姬的詛咒,眾人都喝了一碗。瀾先生不信這些,不過齊伯的熱情使她也喝了一口以示禮貌。

江鑫看著一直在鼓搗這些東西的迷信老頭就氣不打一處來,等那碗“茶”被顫顫巍巍遞到他面前時,他選擇視而不見,直接哼的一聲扭頭走開。在一旁的丁九擔心齊伯臉上掛不住,忙接過茶碗小聲說道:“我家大人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齊伯多多擔待。”

齊伯倒像見了什麼一樣,彷彿很害怕的忙雙手合十,祈禱道:“嗐!什麼怪力亂神!海姬娘娘莫要發怒哇!丁大人年輕氣盛您不要同他一般見識!…...”

丁九很奇怪,他從沒聽說過海姬的故事。

“不知齊伯可否給我講講,這海姬究竟是何許人也?”

齊伯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來。

“相傳兩百多年前,有位聰慧的絕色美女,名喚阿海。家住沿海,是個富戶人家。誰知她住的村子被海賊侵襲,男丁被屠,女人都要被姦淫賣去妓院,阿海也在其中。她心知難逃一死,為保住貞潔,她跳了海,化為厲鬼‘海姬’,發動洪水捲走了所有的海賊,把自己的家沉到水底。一旦她發現有人企圖強取她的財寶,她就會讓他永生被海姬的詛咒糾纏,直至死去!”

齊伯一氣講罷,拍著胸口又灌下一碗辟邪茶。丁九聽完有些不以為意,對齊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安慰話後就快步離開去安排船中事宜了。

此時,尋寶劉正與江鑫“洽商”——他要求江鑫把阿海和阿魚分配給自己作為侍衛以保護他的安全。江鑫的眉毛都擰在一塊,礙於藏寶圖還在尋寶劉手裡,不好撕破臉皮,只得模稜兩可的敷衍,尋寶劉這才拿出藏寶圖。但他依舊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索性死賴在江鑫的房間不走了。江鑫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剛要發作,只聽丁九敲門進來了:“江大人……”

江鑫正愁沒法攆走尋寶劉呢,一見丁九來,眼睛都發了亮光。

“尋寶劉,你走吧。我與丁九有話要說。”

尋寶劉欲爭取留在房間裡的機會,可惜丁九早已明瞭江鑫的念頭,向尋寶劉使了個眼色。尋寶劉的臉色很不好看,終究是猶豫地退出了。

江鑫總算是可以喘一口氣,他趕緊拿起快涼掉的茶飲了一口。丁九在一旁恭敬的立著,等待江鑫下達指令。

江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丁:“你可知這海姬的寶藏裡,哪個最值錢麼?”

丁九愣了愣,搖頭道:“不知。是那鮫人捧珠藍玉像麼?”

“當然不是!”江鑫得意地晃著自己的腦袋,“我方才知道的。最值錢的東西據說是一箱黃金做的心!”

“啊?”

“那心少說也有幾百顆!這麼一箱,怕是要好幾個人把它運上船了吧!”

見江鑫沉醉於遐想,丁九不便多言,只是恭恭敬敬地聽著。良久,江鑫才回過味兒來:“你剛才進來,是想說什麼?”

“船上丟了東西。”

“哦?”

“不是什麼大貨兒(值錢的物件),兩塊壓艙石不見了。”

“這麼小的事情也值得來報告給我?”

“只是江大人常用它來鍛鍊,突然丟失總歸是不太好……”

“罷了罷了,兩塊壓艙石而已。你去再為我找兩塊不就好了麼!”江鑫隨手拿起那碗剩茶,遞給丁九,“站這麼久,喝口精神精神。等事情辦完了,咱爺兒倆喝玉春園的好酒去。”

“謝大人。”丁九一氣飲盡,拿著茶碗出去了。囑咐齊伯把茶碗洗淨送還給江鑫後,丁九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了一覺。此時瀾先生倚著船舷閉目養神;阿魚阿海站在江鑫門口悄聲談論著此次航行;江鑫在仔仔細細的看尋寶圖,規劃航海的路線;宋錯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只有尋寶劉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鬼鬼祟祟的溜入甲仗庫,偷了把匕首藏在懷裡,然後做賊似的逃回到房間裡去。

九月的天黑得逐漸快起來了。兩個時辰後,夕陽西下。不久,天上就綴滿了星斗。瀾先生雖下午一場休息,卻仍感倦意。許是平時公務纏身,現今終於閒下來,開始覺出自己的疲乏了。她望著星空,不由得吟誦。

“星依雲渚濺濺,露零玉液涓涓。”

纖纖素手,挽著自己的披帛。平靜的眼神望著平靜的海面。風起了。她枕著船舷,默默靠著閉上雙眼。

海浪輕輕拍打在船身。嘩嘩的,彷彿在催促瀾先生做一個輕柔的夢。她感覺自己沒有睡著,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許只有兩個時辰?醒來時,天仍是黑的,星還是亮的。瀾先生無意再睡,倚著聽浪花的聲音。多麼溫柔,多麼平和,如同一位母親在呼喚自己的兒女回到懷抱。

忽然,瀾先生察覺到什麼,但她沒有動,只是嘴邊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想殺我的話為時過早,不如夜談。”

“……”

站在她五米開外的黑衣人沒有說話,興許是震驚於瀾先生的敏感。

“坐吧。”瀾先生頭也不回地招呼著,好像身後的不是要殺她的人,而是一位失散多年的老朋友。

黑衣人猶豫片刻,在她身後坐下了。瀾先生沒有轉頭,自顧自地向海面發問:“說吧。為什麼要殺我呢?是想除掉這艘船上對你來說最有威脅的人麼?”

“……你怎麼聽見我的聲音的?”黑衣人反問她。瀾先生也不急著追問,只是淡淡回應:“若連這點殺氣都感知不到,我這三十六年可就白活了,更別提成為靜水掌門人了。”

黑衣人輕嗤一聲。

瀾先生的聲音低沉下去:“主意打得不錯,可惜你永遠會輸。”說罷頓了頓,“為了防止我聽出你是誰,還特意變了音。當真好本事。”

黑衣人回應:“呵呵,瀾先生。‘當真好本事’?這話我擔待不起。好本事的可不就是我眼前這位麼?十九歲平叛,贏得皇帝歡心,二十六歲登上靜水掌門人的高位,順便還做了太子的老師。論起英雄,你才是女中豪傑啊。”

瀾先生沒說什麼,微微一笑。

“不過趁著你睡著,我的確偷偷幹了點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我想瀾先生這麼聰明,應當是猜的出來的。”

瀾先生眉峰一緊:“看來是有人先我而去了。你好生大膽,不怕我抓你個現行麼?”

那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閃:“我,你可捨不得抓。”說畢就站起。瀾先生轉頭去看時,黑衣人早已沒了蹤影。

船的那頭,突然傳來齊伯的驚聲尖叫。

“死人……!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