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2章 迎戰聖夫子(下)

受到蠱毒影響,我一時陷入那段沉魘的回憶無法自拔。果然如此。我的現代防疫手段,成了削弱瀾先生的毒物!原來先前做的那個夢中夢,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現在是什麼?現實?夢境?是過往還是未來?還是又一次的夢中夢?

身體恢復知覺的一刻,我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上,我感覺自已的理智正在一點點崩塌。沉魘的幻境再次浮現在我眼前,我的耳邊似乎又產生了幻覺。強烈的負罪感和內疚感把我掐倒在地上。我不由自主地抱緊自已的頭,不可抑制地發出呻吟。腦袋好痛,天旋地轉的感覺重又回到我的身上……

一雙手扶上我的後背。溫暖的觸感令我渾身一震。

瀾先生坐在我的身後偷偷為我運功,似乎已經是強弩之末。她輕聲在我耳邊道:“很好。現在,我將自已的武功暫時傳給你,儘量迅速擊敗他,不要拖延……”

我知道,瀾先生明瞭自已身中蠱毒,本就不能近聖夫子身;現在喝下酒後更無法動彈;與其浪費自已的劍法,不如先“借”給我,等擊敗敵人後再還給她。我雖然也中了毒,但和瀾先生中的不是同一種,仍可以近聖夫子的身。想來聖夫子覺得我不如瀾先生那樣具有威脅性,所以也就不屑於用牽制我的毒吧。

我將手背過去,她搭上的一瞬間,理智似乎被這流水般的功力裹挾,在一點點回到我的腦子。我明白此時必須吸引他的注意力,不然計劃敗露,得不償失。

我故意挑釁他,又不至於讓他發動攻擊,和他開始嘴遁。他果然被激怒了,但沒有動手,我們倆就這麼罵天罵地。傳功結束,我聽見身後瀾先生不支倒下的聲音。

我不能回頭看,我必須全神貫注擊敗面前這個耄耋老東西。聖夫子沒發現瀾先生早已將內功傳給我,還以為是我在用身體保護她,鼓起掌來:“真是好一段母女情深,看得老夫熱淚盈眶。”

“是啊,你這個老畜生。你又怎麼知道情感的美好?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沒有家庭吧。”我以這句話作為嘴遁的結束,手中的靜水劍蓄勢待發。

“呵,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女娃娃,嘴裡倒是不乾不淨。看來老夫教訓的還不夠狠,接下來,你可就得好好受著了,這是老夫作為長者對你的懲罰。”

幾個傀人從天而降,動作靈敏,聖夫子剛剛已經派出了他最強的護法傀人,眼下幾個也就比剛才的護法弱一點。我隨手拍出一顆彈丸來。一陣炫目耀眼的光芒照耀在整個大廳裡,簡直是摧毀視網膜的最佳武器。聖夫子被突如其來的閃光彈刺激一下,忙驅使傀人向我發動攻擊。

傀人畢竟都是死屍煉化而成,不需要視力;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向我撲來。聖夫子也在他們的引導下,慢慢向我這裡尋來,想必近身後就要給我下死手了。按常理來看,我下了一著臭棋,不過我是誰啊。

我可是擁有鋼鐵洪流米老鼠手錶的穿越者啊。

“不好意思老東西,我不做人啦!”

我飛身躍上石壁,一手抓著藤蔓,一手從自已的兜裡掏出幾個火藥彈,然後砸向地板。我根本不用擔心會炸到瀾媽媽,我早已在閃光彈爆炸時將其挪到了安全的地方。

“哦吼!藝術就是爆炸!!”

轟地一聲巨響,爆炸充斥了整個地宮。幾個傀人縱使武力高強也是沒有腦子的屍體,被炸得七零八落。聖夫子沒想到我有這一招,雖提前以傀人為屏障,還是被炸傷了。

我猜的沒錯。聖夫子做出來能夠金剛不壞的傀人只有那兩個護法,其餘的都是普通傀人,還是血肉之軀。

“你這丫頭從哪裡找來的這些……!”

“略略略,不告訴你。”

我暗暗運氣,感覺一種完全不屬於我的強大內力在體內湧動。指尖微微縈繞著溢位的內力,我拔出靜水劍,毫不費力地將還能動的傀人砍倒在地。那幾個屍體倒地後就化為齏粉,隱入土壤之中了。

“你,你……內力怎麼一下如此強大?!”

聖夫子顯然已經發現我的小動作了。他看看我,再看看瀾先生,眼中兇狠至極。

“好哇,竟然將部分內力傳給這個小丫頭。既然如此,老夫就只能立刻除掉你了!”說罷,他舉起桃木柺杖,便向倒在一旁的瀾先生衝去。

他真是年紀大了,打了個最壞的主意。

不過即使他選擇轉頭過來殺我,現在也打不過我。瀾先生的那一撮內力,加上我的聰明小腦瓜比他可強多了。

“喲,屍體在說話。”

我輕輕笑了一聲。下一秒,就轉到他的身後,速度之快,連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一柄寒劍已然搭上他的咽喉。他可不是傀人,被割喉後可就死的很徹底了。

“若汐,我死了,這個地宮就塌了!你們都活不成!我乃清風聖殿首領,你不怕……”

“略略略,不聽老頭廢話。”

手起刀落,聖夫子的腦袋滾落在地,還保持著色厲內荏的表情。

“反派死於話多,正派死於聽反派多話。你以為我有這麼傻,還白白等你把我殺了?”我不以為意地將劍上的血一甩。聖夫子再怎麼強也只是個耄耋老頭子,總有血條可以殺的吧?

很喜歡遊戲玩家們說過的一句話:你敢亮血條,我就是刮痧也能磨死你。

況且這個老頭本體真的很弱。沒有那些傀人,沒有那些駭人聽聞的毒和蠱,沒有各種護法,他就是個普通的糟老頭。

我踢了腳他的腦袋,確信他已經死了;又掏了兩顆火藥彈,在他的頭和身子裡各塞了一顆。兩塊石頭砸到兩顆火藥彈的瞬間,火藥彈就將他的屍體炸的東一塊西一塊,拼都拼不回來的那種。

這樣一來防止他體內有驅使屍體的毒蠱,使他成為最終極的傀人;二來防止清風聖殿的人把他的屍體撿回去拼好,然後重新“復活”之類的。在剛才殺他之時,我也拿到根除自已體內蠱蟲的解藥了。他為什麼要隨手把解藥放在自已身上?是覺得自已身上更安全嗎?可還不是讓我們給拿到了?

我將內力注回給瀾先生,她看起來稍微好了些,只是猙獰醒目的紅斑一直在她的脖子上,再難消褪。

“瀾姑姑?”

“唔……?”

“瀾姑姑!你為什麼要喝那杯酒啊……明知道自已會……”

“若我不喝,他就會一直忌憚我的劍技……只有先創造出我們不如他的假象,才能使他放鬆警惕。我有把握殺了他……但我不能讓你受傷。況且,這酒才是我打掉蠱蟲的解藥……”

“瀾姑姑這是什麼意思……?”

“這蠱在我的腹中,以我最為忌憚的酒作為蠱的死穴還則罷了,他也想不到我會為了打掉這蠱蟲喝下那杯酒。他以為我會在蠱蟲被打掉前就死,他沒想到我能撐到現在。左右不過是一次小產,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瀾姑姑,你真是走了一步險棋……萬一這酒傷透你的身子怎麼辦?萬一酒不是解藥怎麼辦?萬一你流了太多血怎麼辦?萬一我有了你的內力依舊打不過怎麼辦?”

“不會的,不會的……我的女兒,武功怎麼可能會這麼差?”

我詫然。“我的女兒”在我腦中一遍又一遍環繞。瀾先生將我輕輕擁在懷裡:“若汐,以後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不知道你同不同意,若你同意了,你與有漪就是姐妹了。好嗎?”

一聲“好嗎”,如沁入心底的水波,盪漾起淚的漣漪。

“我當然,我當然願意了!我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我抱住瀾先生,好好哭了一場。許是剛剛死裡逃生,許是筋疲力竭後的釋放,亦或是終於找到母愛的欣喜若狂。總之那天我哭的很兇,但沒持續太久,因為我和她尚處在危險的處境。

瀾先生尚未丟失清醒,這令我欣慰;但她腹部的疼痛令她難以行動。她身下的血跡仍在蔓延,我聽她說話聲音漸漸小下去,唯恐那酒會大傷她的元氣,欲將她立刻帶出地宮治療。無奈我力氣不夠,沒法將她直接帶出去。焦急之際,手摸向衣裡,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是艾掌門送的哨子。

難怪他在下馬車的時候重申了哨子。知妻莫若夫,他篤定了瀾先生會來處理這件事情。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以最大的力氣狠狠地吹著它。

地宮不停有小石頭在往下蹦,再過幾分鐘,這個地方就會歸為廢墟。必須抓緊時間了。

“瀾姑姑,能走嗎?”

我將她的左手環在頸上,支撐著她的身體,一點點向外挪。背後逐漸傳來越來越多的石子落地聲,就在我們離開入口的一剎那,後面完全的崩塌了。

如此狹長的走廊令我絕望。瀾先生已經快支援不住了,方才那杯酒在她這裡,足以摧毀她的氣血。這步棋,也許是她走的最苦肉計的一步了。她在以她身為棋子啊。

“……汐!”

“若……汐!”

什麼聲音?真的有人來了?

我強撐住瀾先生的身體。

“阿……瀾!”

是艾掌門的聲音!

只見他從遠處的地宮盡頭奔過來,大概幾秒後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將瀾先生小心地接過,抱起。

“我們快走。這裡要塌了。”

他抱著瀾先生向外奔,我跟在後面有些小小的吃力。

他怎麼跑噶快的?

衝出甬道幾步路後,連甬道也一起塌了。巨大的石塊堵住了每一絲縫隙。聖夫子、安婕妤、朱雍和他的傀人們大概永遠不得再見天日了。

…………………………………………………….

百年後。

在一間密室。

一個人穿著黑袍,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操縱著一個美麗的女人,而那女人的半張臉用頭髮遮蓋住,另外半邊則是外露的。媚骨天成,嫣然一笑足可使萬物無華。

“區區幾顆彈丸還不足以使老夫慘敗……老夫休養這一百年,聶瑾若汐這一輩,想是都死乾淨了。”

“沒人能夠阻止老夫的。沒有人!”

沙啞的笑聲在石壁間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