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車,遞給售票員兩毛錢。
“一張燕門的票。”
“給。”
售票員一張馬臉拉的老長,跟誰都欠她似的。
於舫見此,也沒多話,接過票坐到後面去了,一路走走停停,有人上,有人下,車上始終是擁擠的。
於舫知道這種情況,所以在臨走前晚,讓二妹把錢給縫褲子前襟那。
褲子是鬆緊的,沒有門襟,縫一個兜在那,人家也不會盯著那看,再說褲子上有補丁,人家會以為是破了縫補的。
只餘了幾個毛票在包裹裡放著,為了在人前可以拿出來用的,出門在外,小心為上。
坐上車上,一路抖個不停,於舫有點後悔坐後面了,上車那會是不想看到售票員那張馬臉,跑後面坐,忘記了現在是六十年代,可不是水泥路啊,石子路,到處是坑坑窪窪的,不抖都是怪事了。哎喲這屁股可要遭罪了,得坐三個小時啊……
途經橫山嶺的時候,兩邊都是山,黑沉沉的,時而能聽到烏鴉的呱呱叫著。
於舫感覺眼皮直跳,不會出啥事吧?
車子拐過彎,轉眼就要出山嶺了,於舫心想,應該過了最危險的地段吧!但心也不敢放下。
倏地,車子停了下來,於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聽駕駛員喊到,
“來幾個力氣大的,幫忙搬一下石頭,前面路上堆了幾塊大石頭,車子過不去了。”
於舫走到車頭向外看去,只見前方大轉彎的地方堆著一堆大石頭,看樣子不像是人為的。
”都別站著不動啊,快去搬,早點搬了好早點趕路。”
司機催道。
於舫看到車裡加上駕駛員和售票員倆人總共三十四人,男人有十五個,其中老人三個,小孩四個。也就是說,駕駛員不去的話,只有十一可以動手搬石頭了,還不排除有些人小氣薄力的人。
看那石頭堆,兩個小時還不一定能搬完,感覺不妙啊。
不搬的話,去路堵著。回頭又不甘心,搬吧,於舫想明白後。對身後的大家說:
“大家幫忙搬一下,不搬過不去,只能乾等,男的搬大的,大姐們,幫忙搬些小石頭,這樣速度也快些,也好早點回家哈。”
同車的人看到情況,也知於舫說的有理,本來三個小時的路程,再耽誤下去,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見有人帶頭,也都下車幫忙搬。
一邊搬,一邊唱歌打氣。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嘹亮……”
幾個小孩子在邊上打拍子,氣氛非常好。
眼看馬上就要搬完了,從邊上走出來幾個一看就不太好惹的人。
帶頭那個五大三粗的,眼神陰狠,額頭有還有道疤一看就是個狠角色,身上說不定有命案在身。身後跟的幾個雖然不是五大三粗的,但個個都是陰狠角色。
小孩的感知靈敏,看到那些走過來,馬上就跑到自已家人身後躲著。
於舫這時正靠邊上,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出現了就好,人最恐懼的是未知。
帶頭那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過來,手指著其中一個男人說,
“哎!哎!哎!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把我的石頭搬了,我的石頭輪到你們動了?趕緊給我恢復原樣。”
那男人一臉的鬱悶,這麼多人呢,幹嘛指著他啊。
“大哥,你把石頭堆在大馬路上,我們不搬車子開不過去啊!”
“我管你過得去過不去呢!你動了我的石頭就不行。”
“那大哥想怎樣?我們已經搬了,再說也不是我一個人搬的,大家都有份呢。”
那男人見大家都不吱聲,也不幹了,乾脆把大家都拉下水。
“我不想怎麼樣啊!我就是想讓你們把石頭恢復原樣就行。”
“那好辦,我們把車子開過去,我們幾個男人把石頭再給你搬回去?”
“那不行?我等不了,現在立刻馬上恢復原樣。”
“你……”
那男人氣的用手指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於舫見事情僵著,上前遞了跟大前門給那領頭的:
“哥們,大家出門不容易,你說個道道出來,看大家能不能接受,能接受最好,不接受再商量,你這樣不明著說,大家也不明白。不是浪費時間嘛!”
“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開啟天窗說亮話了,我也不多要,每人一塊錢的過路費,這事就算過了。”
“那不可能,出門在外,誰也不可能帶那麼多錢在身上,再說現在誰家有這個閒錢帶身上。”
“那我不管,咱們就這樣耗著吧。”
“當真不給過?”
“這怎麼是我不給你們過呢!”男人一臉的囂張氣焰,完全不把於舫放在心上。
“是你們跟我過不去啊!”
也是,快一米九的個子,哪會把一米七都差點的小個子放眼裡呢!
於舫身高才一米六九,長相普通,除了眼神有神,其他的都很普通。
當初想去當兵來著,體檢所有的專案都符合,但是眼睛不行,是色盲,部隊不收。
體檢負責人很是看好他,不相信他會色盲,各項指標這麼優異的體格怎麼會色盲呢?重新做了一遍體檢,還是不行,才作罷。
於舫被這樣的滾刀肉弄的也沒了脾氣。給錢是不可能的,既然這樣,那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