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好東西呀,玉林,真有你的,所謂的賊不走空就是說的你吧?”
“哥,你可別這麼說我,我要是賊,那你就是賊首。”玉林極力想表現一下自己的正直,卻徒勞無功。
“這樣的螢石你帶出來幾個?”我好奇的盯著玉林的揹包看著,說道。
“哥,時間那麼緊,我只挖了三個回來,你見多識廣,這東西看起來像是能值點錢?”玉林見我盯著螢石和揹包,知道我在動心思,他好像猜出來了點什麼。
“你聽說過夜明珠沒有?”我問玉林道。問完把玉林手裡的螢石拿了起來,用拇指和食指夾著,放在光線充足的地方,頓時螢石大放異彩。
“聽說過,據說那東西是放在皇帝的皇冠上面的,哥你說這東西是夜明珠?”玉林的情緒瞬間被調動了起來,伸手把揹包裡的另外兩個螢石也拿了出來,學我的樣子放在陽光下觀察著。
“這東西可能比夜明珠還要珍貴,其實真正的夜明珠在暗處只會有微弱的亮光,最多是能被人看到,而當夜明珠放在陽光下的時候,才會發出一些弱光。”我仔細觀察著手裡的螢石,繼續說道:“這螢石可以在完全黑暗的大墓裡面發出光來,我猜測可能是極其罕見的物件。”
“哥,要是真那麼值錢,咱就把它們出手了,多的錢就給梁大爺父女倆。”玉方說道。然後把玉林手裡的螢石接過去一塊,也學著我倆的樣子看來看去。
“就看能不能有識貨的了,我們明天就到錦州城裡跑一趟,看看能不能遇到行家。”我把他們倆手裡的螢石都拿了過來,從衣兜裡取出一塊黑布包好,放進乾坤袋中。
普通的棉布還真蓋不住螢石發出來的綠光,一旦走大街上引起行人注意,那可麻煩大了。
我們三個在院子外面討論了半天,把買雞的事情忘了個精光,還是玉林心細,拍了一下大腿,說道:“遭了,我這就出去買雞。”
這小子腿腳到是真快,我和玉方回到院子裡和梁大爺聊了一會兒天的功夫,他就拎著兩隻收拾的乾乾淨淨的白條雞回來了。
梁大爺把一隻放到地窖裡,用鹽醃上,另一隻整個扔進鍋裡熬湯。
梁玉喝完雞湯又吃了一些雞肉,氣色明顯好轉了許多,之前蒼白的臉也恢復了紅潤,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
大家吃飽喝足後,各自回屋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很早我們哥三個就起了床,簡單吃了些大餅後就拿著螢石趕往錦州城。
半路上路過一個裁縫店,我們哥仨一狠心拿出二十塊大洋,置辦上一身有錢的富人才穿得起的一副,我又給自己弄了一個文明棍兒拄著,再戴上一副墨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地主家的敗家子。
我們這套裝扮還真起了作用,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看見那些軍閥兵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絲毫不會引起注意。
我們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著,終於在一處比較繁華的大街上找到一個當鋪,看當鋪的門面也不算小,哥仨商量的結果一致,就是這裡了。
玉林走在了前面,一撩門簾子就進了當鋪,進屋就喊:“掌櫃的,掌櫃的哪去了?”
當鋪櫃檯裡面站著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瘦高個中年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大褂,見玉林趾高氣揚的走進來,連忙陪上了笑臉。
“小哥,我就是掌櫃的,我這個當鋪沒有夥計,您這是要當個什麼寶貝呀?”中年人站在櫃檯裡面,低頭看著玉林說道。
“不是我當東西,是這個傢伙。”玉林指了指我,跟掌櫃的說道:“他爹是個土財主,這小子賭錢欠了我們一屁股債,從他爹那裡偷了個東西出來頂債,說是值不少錢,我可沒信,到你這給看看。”
玉林說的話,是我在路上提前交代好了的,為了怕玉方出岔,我們排練了好多次才放心。
掌櫃的扭頭看看我,說道:“這位少爺,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
“現在拿出來可不行,這裡人多眼雜,弄丟了可就麻煩了。”我假裝神秘的摸了摸腰上,昂首挺胸的對著掌櫃的說道:“我們到後面說話。”
這下子可把當鋪掌櫃的徹底出來了好奇心,他從裡面把櫃檯側面的小門開啟,說道:“看來是很珍貴的東西,那我們到後屋裡詳談。”
這掌櫃的一看就是個老江湖,做當鋪生意的,除了有辨別物品價值的能力,更要有察言觀色和隨機應變的能力。他們往往會對一件物品的極力貶損,然後以很低的價格買下來,一旦他們收到好的東西就馬上據為己有,以後就算有客人拿著錢過來贖回,他們就會假裝搞丟了,寧可賠償雙倍也要留下東西。
這個掌櫃的也沒什麼不同,只不過看起來更精明些,更不好對付而已。
我們哥仨從小門走進櫃檯,又跟著掌櫃的走到了後屋,到了後屋以後,掌櫃的說道:“現在可以拿出來了吧,少爺?”
“你把窗簾都拉上,完事我再拿出來。”我指著那些窗戶說道。雖然是後屋,也沒有什麼對外的窗戶,但還是越暗越好。
掌櫃的十分有耐心,把窗簾一個接著一個的放下來,大白天的,把屋子弄得光線很暗。
我見屋子裡的光線暗了下來,就把手伸進揹包,拿出一個黑色的布口袋,布口袋裡面裝著一塊螢石。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並沒有把三塊螢石放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是想用一塊試探一下。
就在我把螢石取出來的一瞬間,屋子裡面頓時充滿了綠色的光。把屋子照得通亮,也照亮了掌櫃的那驚訝的臉。
我看到掌櫃的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整個人呆在那裡,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手裡的螢石。
“敢問這位少爺,你你家府上老爺尊姓大名啊?”好長時間以後,掌櫃的才合攏了嘴,結結巴巴的問了我一句。
“我爹的名號是不會讓你知道的,不然哪天你把我出賣了可不好辦,你只要知道這個東西值多少錢就行。”我故作神秘的說道。
“這這,我實在是不好給價,我這當鋪本小利薄,要不少爺你把這物件拿到錦州城最大的當鋪試一下吧。”掌櫃的顯然是被這塊螢石給驚到了,也顧不上殺價,連職業本能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明顯能夠感覺到玉方玉林兩兄弟那驚喜的心情,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螢石會是這麼值錢。
“你就說值多少錢吧,看看夠不夠還我們哥倆的債的。”玉林假裝氣勢洶洶的對掌櫃的說道。
“這位少爺,他欠你們倆多少錢呢?”掌櫃的轉身問玉林道。
“加上利息,怎麼的也得五百塊大洋。”玉林憋足了勁開了一個價,他覺得只要不把掌櫃的嚇到就好,如果掌櫃的嫌多,可以還個價。
“這樣吧,五百個大洋我替他還了,另外,我再拿出一千五百個大洋給這位少爺,總數兩千個大洋。”掌櫃的顯然對這個價格沒有多少信心,以為我會拒絕,就又說道:“我店裡現在也只有這麼多錢了,如果少爺嫌少,我也不強留了。”
我猶豫了一下,從掌櫃的神態來看,這塊螢石應該是遠不止這個價格,不過考慮到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凡事儘量低調的好。
另外,本來我就是假裝一個有錢人家的敗家子,太精明的話,恐怕會被掌櫃的識破了,一旦掌櫃的知道我們是土夫子,那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那就依你,兩千塊大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掌櫃的見我同意了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撩開簾子,回裡屋取錢去了。
不大一會兒,掌櫃的從裡屋走了出來,手裡拖著一個藤條箱子,玉方把他藤條箱子抬到了桌子上面,開啟箱子,裡面是一捆一捆的銀元,銀元是用紅紙包好了的,每捆一百個大洋,總數二十個。
“三位少爺清點一下,確保數目不少,完後我寫一張當票給你們。”掌櫃的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可掬。
於是我們哥仨沒客氣,把這些捆好了的大洋都拆開,每一捆都數的清清楚楚,然後再重新捆個結實。
掌櫃的拿出一張當票,在上面寫好典當明細,寫完了以後畢恭畢敬的交到我手上。
“少爺,等以後您有了錢還可以把這寶物贖回去,不過您看清楚當票的日期,五日之內,需要拿三千個大洋過來,才可以贖回。如果超過了期限,或者拿來的大洋不夠,這寶物都會歸本當鋪所有。”掌櫃的把當票給我之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簡直就是死當,按他說的,這塊螢石我們根本就沒有可能再輸回去,當鋪的規矩是九出十三歸,這掌櫃的可是破了這個規矩,看來他是死心塌地想要佔有這塊螢石了。
好在我們也不想過於張揚,本來兩千個大洋就遠遠超於預期,我們又急於用錢,也就沒有跟他計較。
“那好,你等著,等我把錢贏回來的,一定回來贖回它。”我擺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賭徒樣子說道,目的就是讓掌櫃的放下心來,讓他知道,一個賭徒怎麼可能有機會五天之內贖回寶物,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剩下的一千五百個大洋也輸個乾淨。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收好了當票,玉方把箱子重新蓋上鎖好,匆匆忙忙的跟掌櫃的告辭,離開了當鋪。
離開當鋪之後,我們在錦州城裡買了一些補品和日用品,然後也沒在錦州城過多停留,抱著箱子一路小跑,回到了梁大爺家裡。
梁大爺見我們哥仨匆匆忙忙的趕回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一頓問長問短,最後確認什麼事情都沒有,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