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安陽府邸不過數日,江淨薇已然開始思念赫連靖風了。
雖然年節已過,但北地的夫人們依舊三三兩兩相攜而來給她拜年。她的樓裡也是人潮不斷的。不過這樣也是好的,畢竟一人的時光難過,來幾個人說說笑笑間半天便已經過去了。
大年三十之夜,對外一直宣稱重傷昏迷的赫連靖風親自帶領精銳部隊攻打曾泰憲的鹿州大本營,曾軍措手不及,倉促應對。半個月後,赫連靖風攻下鹿州城。
這幾日,前線又捷報頻傳,說是把曾泰憲手頭僅有的一路部隊打得落花流水。曾泰憲帶著家眷倉惶南逃,並在報紙上釋出公告,宣佈下野。
西部曾家,打這後便退出了四方割據的歷史舞臺。
但赫連靖風掛來的電話中也沒有撤軍回安陽的意思,估摸著是要整頓收編曾家的各路人馬。不過如今的赫連靖風,無論再忙累,也必定會每日裡掛一通電話給她。
日子漸漸暖了起來,江淨薇的肚子便如吹氣球般,一日比一日鼓漲了起來。她時常撫著肚子,想著肚子裡孩子的模樣,也想著遠方的赫連靖風。
這天清晨,江淨薇隨手翻了報紙,看了關於標題內容,心中只覺不安。
赫連靖風雄心萬丈,根據報紙報道,已然將北地的大部分軍力集中在了與南部的分界線周圍。礙於A國等國家強勢介入調停,北部暫時未對南方正式宣戰。
然,南部素來實力不弱,如今大敵當前,段家兩兄弟暫停鬥爭,擺出了攜手合作共抗外敵的架勢。
北地經歷了與西部一戰,部隊亦有不小傷亡,若是開打,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南部,絕非易事。經歷了赫連靖風年前中槍命懸一線之事,江淨薇只求他平平安安的,陪在她和孩子身邊就足夠了。雖然他已答應在孩子臨盆時,無論多忙,定會趕回來的,但江淨薇內心深處總覺著有種莫名地擔憂。
然,具體擔心什麼?江淨薇一時卻說不上來。
接下來的幾天,那種心緒不寧的感覺更甚了。江淨薇只覺百般不對勁,彷彿赫連靖風受傷那日似的。他那頭也不知發生聊什麼,一連數日沒有掛電話過來,到了第三日,她也忍不住了,親自掛了電話去他駐軍的行轅。
電話是張立接的,很快便轉到了赫連靖風手上,只說這幾日南部來人,想與他和談。所以忙得緊。事關軍務,江淨薇也不好多問,二來知道他沒有事情,心也就放了大半了,便擱上了電話。
喜鵲見她掛了電話還在亦自出神,便攙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小姐,這電話也通了,與大少也說上話了,你怎麼還心神不寧的?!”
江淨薇撫了撫額頭,道:“這幾天老是覺得恍恍惚惚的,也靜不下心來,總覺得像是要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喜鵲捂嘴一笑,故意逗她:“小姐,你啊,估計是想大少想的。”江淨薇臉皮薄,被她這麼一說,臉色頓時一紅,佯怒道:“你這丫頭,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喜鵲自然不當一回事情,嘻嘻笑道:“有道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數數小姐這是有多少天沒見到大少了?我們是初十回來的,現在是三月二十六……有七十多天了呢……”
江淨薇的臉益發紅了起來,佯作惱怒狀:“胡說八道。你再說……我可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算我胡說九道。”喜鵲抿嘴而笑,扯開話題,“廚房這幾日新做一個勝利糕,說是祝賀大少打敗西部軍隊。昨兒我嚐了一口,糕裡頭啊,擱了些桂花幹,吃起來特別香甜。便吩咐她們今天給小姐做一份,看著時間應該好了,我讓人去端上來。”說罷,便下去了。
江淨薇被她這麼一岔,心緒倒也略略好了些。不一會兒,喜鵲端了熱氣騰騰新鮮出爐的糕點上來。江淨薇嚐了一口,道:“這味道倒是有幾分像我們江南流芳齋的紅棗蜜棗做的那個糯米糕,不過廚房別出心裁地加了幹桂花,確實香氣撲鼻,比起流芳齋的更勝一籌。”
“小姐,你可真厲害。廚房便是按照我說的流芳齋的紅棗糯米糕做的呢。”
“對了,你讓廚房給靖琪留一份,等她回來嚐嚐。也算是吃到了我們江南小點。”
“小姐,你放心。我早就吩咐過了。”喜鵲取了一塊,挨著江淨薇坐下,主僕兩人津津有味地品著糯米糕,也無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