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半夜三更,揚青潭卻怎麼也睡不著。
自己終究是個太監。
仔細思索,卻沒有一個解法來。
揚青潭正想著,卻聽見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
“揚青潭。”
“誰,誰在那裡。”
揚青潭頓時警惕起來,環顧著四周,隨時準備動手。
只是,下一刻一股怪力就將他打在牆上。
聞堅在暗處輕輕一個太極雲手,就讓這揚青潭摸不著頭腦。
“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戲弄晚輩。”
聞堅清清嗓子,說道:
“本座乃是烏羅山斜月洞羅摩老祖是也,本座且問你,這陰風掌你從何處學來。”
揚青潭嚥了一口唾沫,顯然此人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事到如今,只能如實相告,希望此人能夠放自己一條生路。
於是說道:
“回i前輩的話。”
聞堅聽揚青潭這麼說,不由啞然失笑,看來此人是做太監坐久了,還形成習慣了。
“這《陰風掌》是晚輩在臨山郡之南的一處洞穴中習得,只是之後就不曾找見地方。”
聞堅略略一想:
“既然你不曾再找見地方,如何修得這陰風掌啊。”
揚青潭不由大驚失色,生怕眼前這個實力深不見底的老怪物一生氣把自己給拍死。
連忙道:
“前輩,晚輩到那洞穴中,見壁畫刻有功法,自然知道非同小可,便心中暗記,也是知道七七八八。”
聞堅沉吟片刻。
看來這傢伙不能充當嚮導,不過,也算是得到一個重要情報,倒也是不虛此行。
聞堅卻心中略略一想,突然發難。
一道真氣閃過,那揚青潭的左臂當時被斬了兩段。
鮮血噴湧而出,汩汩流動。
揚青潭一聲慘叫,眸子裡閃過怨毒之色。
卻是聞見一股真氣,直接將那鮮血覆蓋。
才使的這楊青潭不至於失血過多而死。
揚青潭受著劇痛,轟然倒在地上。
咬緊牙關,問道:
“閣下究竟又與我有何仇何怨,為何要斬我一臂。”
聞堅並沒有回答揚青潭的話。
卻徑直走出房屋,徑直向臨山郡南部而去。
聞堅斬斷揚青潭一臂膀倒不是出於什麼別的考慮。
而是要讓揚青潭認識到自己的位置,他不過是一個三弊五缺之人。
做了太監就不要有非分之想。
如今在斷其臂,就是要提醒他,你與常人不一樣。
不是因為你強,
而是因為你廢物。
這倒不是聞堅的惡趣味或是護妹狂魔這種無聊的想法,若他真的是什麼護妹狂魔的話 。
他就不會把連珠公主發配罷黜出去。
聞堅此舉是要砸破那聞世聲和聞秀秀之間的力量平衡。
如果揚青潭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有身體缺陷的人,但是他確實是個有身體缺陷的人,畢竟是個太監嘛。
那麼他就不會堅持同聞世聲作對,會認為聞世聲是在為聞秀秀好。
那麼這個時候呢,聞世聲就會成為雨花裡的真正話事人。
而自己需要的便是聞世聲這樣的一個木材商人而非聞秀秀那樣的舞女頭子,如此而已。
在揚青潭的哀嚎之中,聞堅揚長而去,迎著星光月色踏風而行。
那臨山郡南部的森林極為茂密。
然而這倒不算。
更為艱險的是,南面方向是一座大山。
看起來頗為險峻。
聞堅微微沉吟,這大夏朝北面有劍山山脈,南面有這座大山。
尚且不曾向大夏朝東西兩個方向走過,若東西兩方向仍是大山。
那大夏朝此地便是一處盆地。
只是現在,自己像無頭蒼蠅一樣。
僅僅只知道這裡的山中有某一處洞穴。
卻不知道這洞穴在何方。
聞堅突然想到自己不是還有那望氣的功能嗎。
卻運起通天龍運,望向四周。
聞堅順著龍運能量,彷彿來到大夏皇朝的蒼穹之上,俯瞰天下。
那道道山川河流,經緯縱橫。販夫走卒、匹夫悍將、如滔滔之水,頓出淵谷;若幽幽其蟻,萬家流離。
這是聞堅第二次進入望氣的狀態,已經沒有那麼驚訝了。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大夏朝望氣和在大寧皇朝望氣是不一樣。
在大寧皇朝,可以說是瞞天過海,依著同明遊揚的聯絡,感知大寧皇朝的萬物生靈。
而在大夏,則彷彿天下即聞堅的意志本身,以山川為骨骼,以江河為筋脈,以城鎮良田為肌肉,以蒼蒼蒸民為血液。
動之則動,如人飲水,而冷暖自知。
朕即天下。
聞堅此時化身為一頭大蛇,凌駕於大夏朝的這方天地之上,威嚴神聖,不可侵犯。
蛇頭轉向,吐出猩紅的蛇信子來。
聞堅大概注意到了,臨山森林中某處的一股淡淡黑氣。
遠方,隱隱約約似乎還有另外一番景象,但那裡已然不是大夏朝影響力所能夠涉及的地方了。
聞堅緩緩推出望氣觀天的狀態,大概知道了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