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清晰映出她的倒影，似乎跟當年那個少年那雙眸子重疊。
她有些慌張地捂住他的眼睛。
別再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她會……
說起來很奇怪，已經有兩個人擁有那雙熟悉的眸子。
當年的少年到底是誰？
一個她直接問過，一個試探過，都沒有得到答案。
兩人互動親暱，沈穆離轉過身，攥緊了拳頭，一會兒又釋懷似的鬆開。
司獻月用餘光瞥了一眼沈穆離，他似有察覺，扭頭，若有若無勾著笑意，滿眼暖意。
司獻月斜看了他一眼，隨後脫離了許清硯的桎梏。
她輕輕叫了一聲沈穆離，他轉過身，姿態慵懶，瞥見她單個站著，勾了勾唇。
無視許清硯的眼刀子，來到她旁邊。
“家主、許少爺。”司清出現在祠堂，看了眼沈穆離，欲言又止。
“沒事，說吧。”
“所有產業已經按您說的轉移完，那些人攻擊只是一個空殼，我們沒有任何損失。”
“嗯，做的好。”
“先下去吧，吩咐手下的人盯緊了，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是。”
司家郊外紡織廠。
火光沖天，即使下了雨，熊熊大火也沒有撲滅的趨勢。
李叔撐著傘站在黑暗裡，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所有人手忙腳亂地撲火，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說過，我們會再次合作，沒錯吧。”
李叔沒回答，淡淡地問：“這把火是你的人放的？”
“沒錯，司家的產業都被我的人一把火燒了，當然多虧你告訴我們具體的位置”
李叔瞳孔緊縮，回頭：“你說什麼？”
他讓人傳遞的訊息是告知幾個有問題的工廠位置，並沒有告訴這人司家所有產業的具體位置，如果家主沒有及時解救，那他們司家百年基業將毀於一旦，他這麼多年的謀劃也會毀於一旦，這不是他想要的。
身後的人帶著一個面具，笑得放肆：“別那麼驚訝，我這次的行動是讓你知道我們合作的誠意和手段。”
李叔穩住心神，冷冷地說：“蠢貨，你毀掉了我的心血，我想我們不必再有任何來往！”
“司家滅門的真相你也不想知道了？”
那人換了一個姿勢：“據我所知，司家根本沒有女兒，而是隻有一個兒子，只是沒有公之於眾。當年司家滅門之時，有人看見沈元帥抱著一個小女孩，沈家滅了司家後這女孩就消失了，你說那小女孩會不會就是司家現在的家主？當年你把人帶回了司家。”
李叔板起了臉：“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這些！？”
“你暫時稱呼我為T，時機一到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我的訊息可都是逍遙門的重要情報，你覺得這合作籌碼，夠不夠格？你想要司家，想要報復滅了司家的沈家，而我想要沈家，我們兩人合作，豈不是可以兩全。”
T扶了扶面具：“至於你的心血，你覺得司獻月可能沒有準備，你把你們司家家主看得太簡單了。”
“李叔，家主讓我來請你回去，紡織廠沒有任何損失。”司清剛停好車就跑了過來。
“你先到車裡等我，我很快就過去。”
“是。”司清恭敬地回答，離開，沒有亂看。
“我可以跟你合作，幫你取代沈元帥，得到沈家，不過你要讓我知道你是誰，這點誠意總該有吧，畢竟我們將會是一隻船上的螞蚱。”
T摘掉了臉上的面具，李叔瞳孔一點點放大：“怎麼是你！”
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是他。
“不用那麼驚訝，人往高處走罷了。”
“三個月後，是沈夫人的忌日，沈元帥會帶人離府，守衛鬆懈，是個好時機，你做好準備，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T背向他，將面具戴好。
李叔掃了一眼不遠處，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清已經不在，“嗯，司獻月可能已經懷疑我了，具體計劃我們到時候電話商議。”
兩人交換了號碼之後才分開。
司家。
司清正站在司獻月桌前正色彙報。
“紡織廠都保住了，但是別的產業都毀了，我們剛投入的輕便電話研究，也毀於一旦，洋人剛發明的幾部輕便電話，沈家買下了三部，逍遙門買下了兩部，其他三部都被我們司家買下，現在洋人手裡已經沒有成品了。”
“如果我們司家能生產推廣輕便電話，其他損失都能挽回，畢竟這電話能帶在身上，很方便，我的這部電話就交給家主了。”許清硯將電話放到司獻月手上。
李叔捏緊口袋，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猶豫了一下，交了上去。
他不敢隱瞞，司獻月的手段，他很清楚。
他過後再想辦法拿回來，只祈求T短期間不要打電話給他。
“李叔，紡織廠的重建，有勞你了。”
“是，家主。”李叔得到指令離開。
“司清，你還是負責電話廠，地址移到重兵把守的城南郊區，將電話交給研究部，讓其他產業的的負責人各就其位。”
“暫時這樣，都下去吧。”司獻月向許清硯使了一個眼色。
“是。”
沒過多久，許清硯拿著兩部電話回來，“沈穆離送的兩部電話正巧是及時雨，剛好把李叔和我的電話調換回來了，電話一交到研究部手裡，李叔再去拿也找不出破綻。”
“司清說看見李叔與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接觸，清硯，你帶著他這部電話去讓逍遙門查一查對方是誰。這一次的事是我們的人僥倖發現不對，將計就計，不然司家的百年基業，就毀於一旦了。”
“好。”許清硯剛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
許清硯停下腳步，疑惑地扭頭。
“儘快回來，今晚慶祝你生日。”
“不要別人，只有你我？”許清硯眼睛一亮，嘴角染上了愉悅的笑意。
“嗯，只有你和我。”
許清硯剛走，沈穆離後腳就出現了。
他神色不似往常那樣輕鬆，還有一絲疲憊。
司獻月將他拉進懷裡，他順勢將腦袋抵在她肩上。
“逍遙門內鬼太多，我可能有段時間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