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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神秘援手現轉機

劫後餘生長喘息,暗室邪光終消彌。

忽聞異響破沉寂,又見故物引人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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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釉咬緊牙關,指尖的灼痛感如同千萬根針扎刺,卻也如同烈火焚燒般熾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枚骨瓷戒指正源源不斷地汲取著她體內的血脈之力,再將其轉化為一股至純至淨的光芒,如同利刃般切割、淨化著棺槨上那些扭曲、噁心的符文。符文在她眼前崩裂、化為飛灰,每崩裂一個,她都能聽到邪影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那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極度的不甘與恐懼。

“不……不可能!”邪影的聲音嘶啞而虛弱,它凝實的身影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原本滔天的黑氣此刻也只剩下薄薄一層,彷彿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散。它猩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阮白釉,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蔑視和狂妄,只剩下瀕死的絕望。

沈青臨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他渾身浴血,衣衫破爛,左臂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彎曲,顯然已經骨折。但他顧不上這些,只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目光緊緊追隨著阮白釉的身影。他看著她單薄卻挺直的背影,看著她臉上因痛苦和力量透支而顯出的蒼白,心中湧起復雜的情緒——有擔憂,有心疼,更有無法言喻的驕傲。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她找到了破局的關鍵,用她獨特的方式,將這幾乎無法匹敵的邪祟逼到了絕境。

暗室內的邪氣確實在迅速消退,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空氣雖然依舊汙濁,卻不再是那種帶著腥甜和腐敗氣息的粘稠感。頭頂那盞搖搖欲墜的應急燈光線雖然昏黃,卻彷彿在這片刻的安寧中重新獲得了生命,將阮白釉和沈青臨的身影拉得老長,映照出他們劫後餘生的狼狽與堅韌。

“就是現在!”阮白釉心中吶喊,她知道,這是最後的關頭。邪影的力量已經衰弱到極致,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徹底將它消滅!她咬緊牙關,正準備將戒指中殘餘的血脈之力徹底爆發,給予邪影最後一擊時——

變故陡生。

就在邪影即將完全消散的那一刻,一股完全不同於暗室中任何氣息的力量,突兀地出現在了這片空間之中。那力量並非邪惡,也非阮白釉血脈之力那般純粹的淨化之光,而是一種帶著柔和、溫暖,卻又蘊含著難以想象的磅礴與古老的氣息。

緊接著,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阮白釉和邪影之間。

他如同憑空出現一般,沒有一絲預兆,沒有半點聲響。那身影修長挺拔,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乳白色的柔和光暈,彷彿月光下的薄霧,朦朧卻又引人注目。光暈並不刺眼,卻將暗室中殘存的陰影驅散了不少,帶來一種莫名的寧靜與神聖感。

阮白釉和沈青臨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愣住。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這個神秘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他穿著一身裁剪得體、顏色偏向素雅的長袍,材質未知,卻泛著一種低調的光澤。他的面容清俊,眉眼間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平靜,彷彿不屬於這個汙濁的世界。面板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唇色很淡,卻不顯病態,反而透著一種淡泊。一頭墨黑的長髮簡單的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他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遺世獨立的飄逸氣質。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著的一把短刃。

那是一把匕首,約莫一尺來長,刃身細長,線條流暢優美。它的材質並非金屬,而是如同最頂級的骨瓷一般,呈現出一種溫潤的乳白色,其上隱隱流動著一種奇異的光澤,彷彿有生命力在其中湧動。這把骨瓷匕首散發出的氣息,與神秘人周身的光暈同出一源,帶著那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感。

神秘人出現後,甚至沒有看阮白釉一眼,他的目光只鎖定在苟延殘喘的邪影身上。他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中的骨瓷匕首,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決絕。

“你……你是誰?!”邪影發出驚恐的尖叫,它從神秘人身上感受到了遠比阮白釉更強大、更致命的威脅。那股力量彷彿天生就是它的剋星,讓它本就虛弱不堪的身軀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

神秘人沒有回答,他只是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看似緩慢,卻彷彿跨越了空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了他與邪影的距離。

手中的骨瓷匕首輕輕揮動。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耀眼奪目的光芒爆發,只有一道極其內斂、卻又帶著無可匹敵力量的乳白色光刃,無聲無息地劃破了空氣。

那光刃精準無比地擊中了邪影虛幻的身軀。

“啊——!”邪影發出一聲比之前更加淒厲、更加絕望的慘叫。它的身影如同被墨水洇溼的紙張般迅速擴散、模糊,其上殘存的暗紅色邪光如同被吞噬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神秘人手中的骨瓷匕首彷彿有著某種吞噬邪惡的力量,將邪影最後的力量連同它的存在本身一同吸收殆盡。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几秒。

邪影的身影徹底消散,化為一縷青煙,消弭在空氣中,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暗室中殘存的所有邪氣,也彷彿被那把骨瓷匕首徹底淨化,蕩然無存。空氣變得清新了許多,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泥土混合著古老氣息的味道。

一切歸於平靜。

阮白釉和沈青臨都呆住了。他們拼盡全力,險死還生才將邪影逼到絕境,而這個神秘人,僅僅是一刀,就徹底解決了戰鬥。他的強大,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神秘人收回骨瓷匕首,那把匕首在他手中靜靜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如同一個沉睡的古老生靈。他轉過身,終於將目光投向了阮白釉和沈青臨。

他的眼神很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卻又帶著一種深邃,彷彿看透了世間萬物。那目光在阮白釉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轉向沈青臨,最後又回到了阮白釉身上。

阮白釉強撐著身體,她能感覺到體內血脈之力的枯竭,手指上的灼痛感雖然減輕了許多,但依舊麻木無力。她看著眼前的神秘人,心中充滿了疑問和警惕。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手中的骨瓷匕首,為什麼會散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它與那套詛咒著無數生命的骨瓷茶具,又有什麼關係?

沈青臨也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他看著神秘人,眼神中帶著審視和一絲戒備。雖然對方幫助了他們,但他的出現太過突兀,力量太過強大,完全不符合常理。

神秘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那雙平靜的眼眸中彷彿蘊含著千言萬語,卻又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他周身淡淡的光暈並未消散,反而讓他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超凡脫俗。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凝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未知強敵的出現帶來的警惕,在阮白釉和沈青臨心中交織。他們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是敵是友,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他會是另一個詛咒的源頭嗎?還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

神秘人終於動了,他抬起手,那隻沒有握著匕首的手。他的動作很慢,彷彿帶著某種儀式感。他伸出手,指尖指向了阮白釉戴著骨瓷戒指的那根手指。

阮白釉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但身體的脫力讓她無法做出迅速的反應。

神秘人的指尖停在了距離阮白釉手指幾寸遠的地方,沒有觸碰,但阮白釉卻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包裹住了她的手指,那股力量帶著一絲熟悉感,彷彿與她骨瓷戒指中的血脈之力產生了某種共鳴。

“你……你是誰?”阮白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因為脫力而有些沙啞。

神秘人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如同清泉流淌過玉石,清冽而悅耳,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

“我是誰,並不重要。”他輕聲說道,目光依舊停留在阮白釉的手指上。“重要的是,你喚醒了沉睡的力量。”

他頓了頓,那雙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而這份力量……與你所探尋的真相,息息相關。”

他的話語如同迷霧一般,非但沒有解答阮白釉的疑惑,反而讓她心中的困惑更深。沉睡的力量?息息相關的真相?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他口中的“真相”,是指骨瓷詛咒嗎?

“你手中的匕首……”沈青臨艱難地開口,聲音低沉,“它和那套骨瓷茶具,是什麼關係?”

神秘人聞言,這才將目光從阮白釉的手指上移開,看向了沈青臨。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骨瓷匕首,又看了看沈青臨,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微笑,那笑容很淺,卻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智慧。

“它?”他輕柔地撫摸著骨瓷匕首光滑的刃身,目光變得悠遠,“它是鑰匙,也是見證者。它見證了開始,也將見證……結束。”

鑰匙?見證者?結束?神秘人謎語般的回答讓沈青臨和阮白釉更加摸不著頭腦。但從他的話語中,他們可以肯定,這把骨瓷匕首,以及它背後的神秘人,與那套骨瓷茶具和骨瓷詛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神秘人不再看匕首,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阮白釉身上。他伸出的手指緩緩收回,然後指向了暗室中的那口棺槨。

“棺槨中的東西,是詛咒的根源之一。”他聲音平靜,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早已知曉的事實。“你用血脈之力破除了其上的封印,但也僅僅是破除了封印。”

阮白釉心中一凜,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邪影並非詛咒的全部?難道棺槨中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真正的根源,是隱藏在時間深處的契約。”神秘人繼續說道,他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古老的迴響。“而要徹底斬斷這份契約,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代價?什麼代價?阮白釉和沈青臨心中都湧起不祥的預感。他們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沈青臨身負重傷,他們體內的血脈之力也幾乎耗盡。難道這一切還不夠嗎?

神秘人沒有解釋所謂的“代價”是什麼,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周身的光暈將他映襯得如同神只一般,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觸控的疏離感。

“我來此,是為了引導。”他終於說出了自己出現的目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引導你們,找到那份契約的所在,找到……斬斷它的方法。”

引導?找到契約?斬斷方法?阮白釉和沈青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和一絲希望。這個神秘人,或許是他們解開詛咒的關鍵?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阮白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神秘人聞言,那雙平靜的眼眸中終於泛起一絲漣漪,那不是情感的波動,而更像是一種對悠久歷史的回望。

“這不是幫助,而是……職責。”他輕聲說道,聲音彷彿穿透了漫長的歲月。“有些錯誤,需要有人去糾正;有些因果,需要有人去終結。”

職責?糾正錯誤?終結因果?他究竟是誰?他屬於哪個時代?他與這個延續了近百年的詛咒,又有著怎樣的淵源?

神秘人沒有再多說,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阮白釉和沈青臨,等待著他們的反應。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他的出現,預示著這場關於骨瓷詛咒的追查,遠未結束,反而進入了一個更加複雜、更加深邃的階段。

阮白釉看著他,看著他手中那把散發著奇異光芒的骨瓷匕首,看著他平靜卻彷彿蘊藏著無盡故事的眼眸。她知道,這個神秘人的出現,是他們能否徹底擺脫詛咒的關鍵,但也可能將他們帶入更深的漩渦。

沈青臨掙扎著坐了起來,他忍著劇痛,目光緊緊盯著神秘人。他知道,無論這個人是誰,他的出現都意味著他們將要面對的,可能比邪影更加強大、更加難以理解的力量。

暗室中,除了他們三人,再無其他。昏黃的燈光下,神秘人周身的柔和光暈,成為了這片空間中唯一的光亮源泉,也成為了阮白釉和沈青臨心中,那一線搖曳不定的希望之光。

他們該相信他嗎?他們該跟隨他,去尋找那所謂的“契約”,去面對未知的“代價”嗎?

這是一個新的選擇,一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選擇。但經歷了生死邊緣的掙扎,經歷了詛咒帶來的痛苦與絕望,阮白釉和沈青臨都明白,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他們必須找到詛咒的根源,徹底斬斷它,才能真正獲得自由。

神秘人站在那裡,如同一個古老的引路人,等待著他們的決定。而那把骨瓷匕首,在他手中散發著幽微的光芒,彷彿在低語著那些被時間塵封的秘密。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她看向沈青臨,沈青臨也看向她。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意。

“我們……願意。”阮白釉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堅定。

神秘人聞言,臉上的淺笑終於有了一絲擴大的跡象,雖然依舊很淡,卻讓他的面容顯得柔和了許多。

“很好。”他輕聲說道,然後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次,他走到了阮白釉和沈青臨的身前。

他沒有伸手去扶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周身的光暈似乎變得更加明亮了一些。

“時間不多了。”他突然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緊迫感。“契約的力量正在復甦,一旦它完全覺醒,即便是我也無法輕易干預。”

契約的力量正在復甦?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詛咒並非停止,而是在積蓄力量?

“跟我來。”神秘人沒有多解釋,他轉身,徑直走向了暗室的深處,那裡並非來時的通道,而是完全未知的黑暗。

阮白釉和沈青臨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他們忍著身上的劇痛和力量的枯竭,緊緊跟隨著神秘人的身影。他們知道,他們即將踏入的,是一個比之前更加危險、更加充滿未知的新世界。

神秘人走在前面,他的身影在光暈的籠罩下顯得有些飄渺,卻又帶著一種堅定的方向感。手中的骨瓷匕首,如同引路的星辰,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身後,那口曾經封印著邪惡力量的棺槨靜靜地躺在那裡,失去了符文的壓制,顯得平平無奇,卻彷彿無聲地訴說著那些已經被揭開,以及尚未被揭開的秘密。

而前方,是未知的黑暗,以及那個神秘人所許諾的“真相”與“結束”。他們的命運,正隨著這個神秘人的出現,被引向一個全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