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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幽墓秘道求生路

絕境逢生幽徑轉,壁畫無言訴古殤。

一線幽光破冥暗,心悸影動意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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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之際,沈青臨幾乎是憑藉著本能,猛地將阮白釉往旁邊一拽,同時自己也向著相反方向撲倒。那塊桌面大小的巨巖幾乎是擦著他們的身體邊緣轟然砸落,激起漫天煙塵與碎石,地面劇烈震顫,彷彿整個古墓都在這最後一擊下發出了瀕死的哀鳴。

“噗——咳咳咳!”阮白釉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儘管沈青臨替她擋去了大部分衝擊,但肘部和膝蓋依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她嗆咳著,眼前一片模糊,耳邊是震耳欲聾的轟鳴和沈青臨急促的喘息聲。

“白釉!你怎麼樣?”沈青臨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急切,他掙扎著爬起來,頭盔上的探燈光束在混亂中胡亂晃動,最終定格在阮白釉蒼白的臉上。

阮白釉搖了搖頭,努力想看清沈青臨,卻只覺得天旋地轉。她感到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自己,將她從地上拉起。

“我……我還好……”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喉嚨裡的腥甜感,聲音卻依舊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這裡……這裡真的要徹底塌了!”

周圍的石壁上,裂痕如同猙獰的蛛網般迅速蔓延,更多的碎石和泥土簌簌落下。他們剛剛僥倖躲過一劫,但頭頂那搖搖欲墜的穹頂,彷彿隨時都會徹底崩塌,將他們永遠埋葬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

絕望,如同最深沉的墨汁,一點點浸染著阮白釉的心。她緊緊攥著沈青臨的手,那隻手掌寬厚而溫暖,此刻卻也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她能感覺到沈青臨的緊張,儘管他努力保持著鎮定。

“別慌!看那邊!”沈青臨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他手中的探燈光束猛地射向石室的一角。

阮白釉順著光線看去,只見在剛才巨巖砸落的地方,原本平整的石壁竟然裂開了一道不規則的縫隙!那縫隙大約一人高,半臂寬,黝黑深邃,彷彿通往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是……是通道?”阮白釉的心跳漏了一拍,熄滅的希望之火,在這一刻彷彿又被重新點燃。

“過去看看!”沈青臨當機立斷,拉著阮白釉,小心翼翼地避開頭頂不斷掉落的碎石,向那道裂縫挪去。

越是靠近,一股混合著腐朽木料、潮溼泥土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金屬鏽蝕的腥甜氣味便從縫隙中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沈青臨用探燈往裡照了照,光線似乎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只能照亮入口處幾米的範圍。裡面似乎是一條人工開鑿的甬道,但比他們之前走過的墓道要狹窄得多,而且充滿了未知。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大片穹頂塌陷下來,激起的煙塵瞬間將他們吞沒。

“沒時間猶豫了!進!”沈青臨低喝一聲,將幽影花小心地護在懷中,率先側身擠進了那道裂縫。阮白釉緊隨其後,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了進去。

剛一進入通道,一股更為濃烈的黴味和土腥氣便包圍了他們。通道內部比想象中還要狹窄,僅容一人勉強透過,而且高度不足,沈青臨不得不微微躬著身子。頭盔上的探燈是他們唯一的光源,光束在黑暗中搖曳,投下兩人被拉得奇形怪狀的影子。

“小心腳下。”沈青臨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顯得有些沉悶,他一邊提醒著阮白釉,一邊用手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石壁,艱難地向前挪動。

阮白釉緊緊跟在他身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這通道彷彿沒有盡頭,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般包裹著他們,寂靜如同實質般壓迫著耳膜,只有他們沉重的呼吸聲和衣物摩擦石壁的沙沙聲。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因為緊張而擂鼓般的心跳。

“沈青臨……這……這是什麼地方?”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她努力想看清周圍,但探燈的光芒有限,大部分割槽域依舊隱藏在深沉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但至少暫時安全了。”沈青臨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慶幸,“看這痕跡,應該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密道,可能連修建古墓的人都不知道。”

他們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通道開始微微向下傾斜。腳下的路也變得越來越溼滑,不時有水珠從頭頂滴落,帶著刺骨的寒意。

就在這時,沈青臨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阮白釉緊張地問。

“看牆上。”沈青臨的語氣凝重起來,他將探燈的光束打在左側的石壁上。

阮白釉湊過去,藉著光亮,她看到粗糙的石壁上,竟然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圖案。這些圖案的線條簡單而古樸,風格詭異,不像是任何她已知的墓室壁畫風格。

“這是……壁畫?”阮白釉蹙起眉頭,她的專業知識讓她立刻對這些圖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她伸出手,輕輕拂去壁畫表面的一層薄薄的塵土,圖案逐漸清晰起來。第一幅畫上,似乎描繪著一群人,他們圍繞著一個巨大的陶器,做出各種怪異的姿勢,像是在進行某種原始的祭祀。那陶器的形狀,隱約有些眼熟。

“這陶器……”阮白釉低聲自語,腦中靈光一閃,“有點像……像我們之前在威廉古堡地下室看到的那些殘破陶俑的碎片!”

沈青臨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沉聲道:“繼續看下去。”

他們舉著探燈,一點點向前挪動,仔細觀察著石壁上的壁畫。這些壁畫似乎是連續的,講述著一個完整的故事。

第二幅畫,描繪了火焰,熊熊燃燒的火焰,那巨大的陶器在火焰中燒製,周圍的人影更加扭曲,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狂歡。

第三幅畫,陶器燒製完成,從中爬出了一個……一個與常人無異,卻又帶著一絲詭異僵硬感的人形。而旁邊,則堆積著一些散亂的白骨。

阮白釉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這畫面讓她想起了那些骨瓷傀儡,想起了關於“骨瓷詛咒”的種種傳說。

“這些壁畫……難道是在記錄‘骨瓷’最初的製作過程?”她聲音乾澀地說道。

沈青臨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仔細審視著每一處細節。他注意到,在這些壁畫的角落和邊緣,還刻著一些細小的符號。這些符號扭曲而神秘,與他們在陳舊的羊皮卷軸上,以及那座被詛咒的古宅中發現的符號,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這些符號……”沈青臨指著其中一個符號,“和我們在‘骨瓷詛咒’相關線索中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發現讓兩人心頭同時一震。他們千辛萬苦尋找的幽影花,本以為是解開詛咒的關鍵,卻沒想到在這絕境逢生的密道中,竟然又發現了與詛咒起源直接相關的線索!

命運的絲線,似乎正在將他們引向一個更加幽深、更加古老的秘密。

他們繼續向前,壁畫的內容也變得越來越詭異和血腥。有描繪用活人獻祭的場面,有描繪從燒製好的“骨瓷”中爬出更多面目雷同的人形,還有一些畫面,則是一些穿著奇特服飾的人,手持著類似於那套1943年英國骨瓷茶具的器皿,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太可怕了……”阮白釉感到一陣陣反胃,這些壁畫中透出的邪惡與殘忍,讓她不寒而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難道‘骨瓷詛咒’的源頭,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古老和邪惡?”

沈青臨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他強迫自己冷靜分析:“這些壁畫的風格非常古老,遠早於1943年,甚至可能追溯到幾百上千年前。如果這些壁畫記錄的是真實的,那麼‘骨瓷詛咒’的根源,恐怕深埋在遙遠的歷史塵埃之中。”

就在這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輕微聲響從通道深處傳來,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什麼聲音?”阮白釉立刻警覺起來,緊張地握住了沈青臨的手臂。

沈青臨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她噤聲。他關掉了探燈,整個通道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

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近,還夾雜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彷彿野獸低沉呼吸般的聲響。在這死寂的黑暗中,任何一點微小的動靜都被無限放大,刺激著他們緊繃的神經。

阮白釉屏住呼吸,只覺得心臟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她能感覺到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靠近,帶著一股冰冷而潮溼的氣息。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彷彿有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充滿了惡意。

沈青臨將阮白釉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悄悄握緊了隨身攜帶的工兵鏟。他全神貫注地傾聽著,試圖判斷那東西的方位和大小。

突然,那聲音停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死一般的寂靜。

阮白釉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輕微磕碰聲。她緊緊閉上眼睛,不敢想象黑暗中潛伏著怎樣的怪物。

過了幾秒,沈青臨才重新開啟了探燈。光束猛地向前射去,照亮了前方十米左右的通道。

空空如也。

什麼都沒有。

只有溼漉漉的石壁,和地上散落的一些細碎石塊。

“剛……剛才那是什麼?”阮白釉驚魂未定地問,聲音還有些發抖。

沈青臨皺著眉頭,仔細檢查著地面和牆壁,試圖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不知道,可能是風聲,也可能是小動物。”他嘴上這麼說,但心中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通道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那些壁畫的內容更是讓他心神不寧。

他將幽影花從懷中取出,那淡藍色的幽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也帶來了一絲微弱的暖意和奇異的安撫力量。花朵入手依舊冰涼,卻彷彿能驅散一些瀰漫在空氣中的陰寒。

“我們繼續走吧,這裡不宜久留。”沈青臨沉聲道,重新將幽影花護好。

兩人繼續沿著通道前行,心情比之前更加沉重和警惕。那些壁畫彷彿在他們心中投下了濃重的陰影,而剛才那奇怪的聲響和被窺視的感覺,更是讓他們如芒在背。

通道曲曲折折,彷彿沒有盡頭。壁畫也斷斷續續地出現,每一幅都比前一幅更加觸目驚心。他們看到了一些與現代服飾有些相似,但又帶著古老元素的服飾出現在壁畫中的人物身上,那些人物的面容模糊不清,但眼神卻透著一種狂熱與貪婪。其中一幅壁畫,描繪了一個巨大的、類似窯爐的建築,無數白骨被投入其中,而旁邊站立的幾個人影,手中捧著的,赫然便是與那套滲血骨瓷茶具極為相似的杯碟。

“威廉家族……”阮白釉喃喃道,“難道他們從很早以前,就和這種邪惡的儀式有關?”

沈青臨的目光也凝固在那幅壁畫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這些壁畫所言非虛,那麼威廉家族與“骨瓷詛咒”的聯絡,可能遠不止是那套1943年的茶具那麼簡單。他們可能是一個古老而邪惡傳承的守護者,甚至是參與者!

而他們,阮白釉和沈青臨,以及那些死去的“克隆體”,又在這個跨越數百年的陰謀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正當他們沉浸在壁畫帶來的震撼與思索中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突然從通道前方瀰漫開來,打斷了他們的思緒。這股血腥味並不新鮮,反而帶著一種陳腐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不安。

“前面……恐怕有東西。”沈青臨壓低了聲音,握著工兵鏟的手又緊了緊。

他們放慢了腳步,探燈的光束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血腥味越來越濃,幾乎凝成了實質。

通道在這裡拐了一個彎。沈青臨示意阮白釉停下,自己則探出半個身子,向拐角後方望去。

下一秒,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阮白釉看到沈青臨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她急忙問道:“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沈青臨緩緩轉過頭,聲音艱澀地說道:“我們……好像不是唯一的‘客人’。”

他的話音未落,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彷彿指甲刮擦石壁的“沙沙”聲,伴隨著低沉的、壓抑的嗚咽,從拐角後清晰地傳了過來。

那不是風聲,也不是小動物。

那是一種……充滿了痛苦與怨毒的凝視,正從黑暗的深處,緩緩投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