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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血契殘卷現端倪

鏡冷幽光藏秘辛,血染殘卷露生機。

幽花古墓覓何處,一線生天險中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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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甜膩中夾雜著腐朽氣息的奇異花香,如同跗骨之蛆,依舊頑固地盤踞在密室的空氣中,絲絲縷縷地鑽入阮白釉和沈青臨的鼻腔,提醒著他們此地的詭異與危險。銅鏡靜默地矗立在石臺之上,經歷了方才那一番驚心動魄的異動,鏡面似乎比之前更加晦暗不明,那些斑駁的暗綠色鏽跡,像是活物一般,悄然蔓延,顏色也深沉了幾分,彷彿吸足了周遭的陰晦之氣。

阮白釉強壓下心頭的悸動,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面銅鏡。恐懼如潮水般退去後,一種更為強烈的求知慾與使命感佔據了她的心房。她深知,這面鏡子,以及它所牽扯的一切,都與那套困擾她家族三代的骨瓷詛咒息息相關。若不能解開這個謎團,她和沈青臨,甚至更多無辜的人,都可能成為下一個祭品。

“那些紋路……”阮白釉輕聲開口,聲音因剛才的驚嚇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你說它們是能量流動的路徑,那個斷裂點是薄弱環節。現在它似乎……更穩定了?”

沈青臨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手中的強光手電筒細緻地掃過鏡框上那些繁複而詭異的紋樣。它們在光線下折射出幽冷的光澤,宛如無數條蟄伏的毒蛇,冰冷的鱗片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寒芒。“不,不是穩定。”他沉聲說道,語氣帶著一絲凝重,“更像是……暫時沉寂。方才的反噬消耗了它一部分力量,或者說,是我們的某種行為,暫時中斷了它的活躍狀態。”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移動著手電光柱,試圖從那些扭曲的線條中找出更多的規律。他的手指,戴著薄薄的勘察手套,輕輕拂過鏡框邊緣,感受著那冰冷粗糙的金屬質感。這些紋路並非簡單的雕刻,更像是一種古老的銘文,蘊含著某種未知的力量。

阮白釉也湊近了一些,她的視線緊緊跟隨著沈青臨的動作。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骨瓷碎片,那冰冷的觸感讓她稍微心安,卻也讓她想起了鏡中那些被困的“意識殘片”。它們,是否也曾是鮮活的生命?

“它能映照出與詛咒相關聯的人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並加以利用。”沈青臨的聲音將阮白釉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剛才你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它為你量身定製的‘幻象’,目的是引誘你,或者……吞噬你。”

阮白釉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她回想起鏡中那個“自己”空洞而誘惑的眼神,以及那些扭曲人影伸出的無數手臂,心中依舊泛起一陣惡寒。“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等它再次‘甦醒’?”

“不。”沈青臨的目光在鏡框的某一處頓住了,那裡正是之前他所說的“斷裂點”附近,有一道細微的劃痕,與其他紋路顯得格格不入,彷彿是後來被人刻意加上去的。“它既然能被啟用,也一定有徹底關閉它的方法,或者,至少能讓我們找到更多線索。”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在那道劃痕上輕輕按壓。

那劃痕極淺,若非他觀察入微,幾乎難以發現。觸手冰涼,與其他部分並無二致。沈青臨微微皺眉,又嘗試著施加了一點力道。

就在此時,阮白釉忽然感覺到口袋裡的骨瓷碎片傳來一陣微弱的悸動,不同於之前的冰冷,這一次,那是一種奇異的共鳴感,彷彿與密室中的某種東西產生了聯絡。她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向沈青臨按壓的地方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無意間觸碰到了沈青臨的手指,也輕輕落在了那道劃痕之上。幾乎在同一瞬間,兩人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電流從指尖傳來,酥酥麻麻。

“咔……咔嚓……”

一陣沉悶而細微的機括摩擦聲,突兀地在寂靜的密室中響起。聲音並非來自銅鏡本身,而是來自銅鏡後方的石壁!

兩人心中一驚,迅速後退一步,警惕地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銅鏡後方那面原本平整的石壁,正中一塊約莫一尺見方的石板,正緩緩向內凹陷,然後向一側平移開去。機括聲雖然輕微,卻帶著一種古老而精密的質感,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石板完全移開後,露出了一個幽深的暗格。暗格不大,裡面似乎存放著什麼東西。那股奇異的花香,在暗格出現的瞬間,似乎又濃郁了幾分,但這一次,卻夾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沈青臨舉起手電,光柱精準地照入暗格之中。只見暗格底部,靜靜地躺著一卷用某種暗黃色皮革捆紮的卷軸。皮革的邊緣已經有些腐朽,但依舊頑強地束縛著裡面的東西。更令人心驚的是,那皮革之上,以及隱約可見的卷軸邊緣,都浸染著大片早已乾涸的暗褐色血跡,彷彿曾經被鮮血徹底浸泡過一般。

“這是……”阮白釉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他們苦苦追尋的線索,竟然就隱藏在這面詭異銅鏡的背後!

沈青臨沒有立刻伸手去取,而是先仔細觀察了一下暗格內部,確認沒有其他機關或危險。隨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將那捲血跡斑斑的殘卷取了出來。

殘卷入手沉甸甸的,不知是用何種材質製成,觸感堅韌而冰冷。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似乎就是從這殘卷上散發出來的。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與期待。

回到密室中央相對寬敞一些的地面,沈青臨將手電遞給阮白釉照明,自己則小心翼翼地解開那早已與血汙粘連在一起的皮革捆繩。隨著皮革被解開,一股更加濃郁的陳舊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卷軸緩緩展開,露出了裡面的內容。那並非他們所熟悉的紙張,而是一種極薄的,泛著淡淡青灰色的獸皮,上面用一種硃紅色的顏料書寫著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字跡遒勁,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扭曲感。許多地方因為血跡的浸染已經模糊不清,但仍有部分字跡清晰可辨。

阮白釉對古文字略有涉獵,此刻也顧不上心中的不適,湊近了仔細辨認。沈青臨則憑藉著法醫的專業素養,冷靜地分析著獸皮的質地和血跡的形態。

“……血契……解咒……法……”阮白釉一字一句地辨認著開頭的幾個大字,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這上面記載的,是一種名為‘血契解咒法’的儀式!”

沈青臨的瞳孔驟然一縮。解咒法!他們苦苦追尋的,不正是解除骨瓷詛咒的方法嗎?

兩人屏息凝神,繼續向下看去。殘卷上的文字古奧晦澀,很多詞語都與現代漢語大相徑庭,但憑藉著阮白釉的古文功底和沈青臨的邏輯推理能力,他們還是逐漸理解了其中的大概內容。

這“血契解咒法”果然是針對某種強大詛咒的破解之法,儀式過程極為複雜繁瑣,而且所需的材料也異常苛刻和罕見。

“……需取‘幽影花’,此花……生於極陰之地,常見於……古墓深處,花開無葉,色如墨玉,觸之冰寒刺骨……”阮白釉唸到這裡,眉頭緊鎖,“幽影花?生長在古墓中的花?”

霧港市周邊確實有不少荒山野嶺,傳說中也有一些未被發現的古墓,但要去這種地方尋找一種只存在於古卷記載中的花,無異於大海撈針。

沈青臨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指著另一行字跡:“這裡,‘……更需引一滴……秉持特殊血脈者之……心頭精血為引……方能……’後面的字模糊了,但意思很明顯,還需要一滴擁有特殊血脈之人的鮮血。”

特殊血脈?這又是什麼?是指像阮白釉這樣與詛咒有直接關聯的家族後裔,還是指某種更為稀有和神秘的血統?

殘卷的最後,用更加觸目驚心的血色字跡寫著警示:“……此法兇險,稍有不慎,反噬更烈……若七日內……儀式不成……魂魄……將被詛咒……徹底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七日……”阮白釉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讓她遍體生寒。之前他們只是感覺到詛咒的威脅,但現在,這殘卷卻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期限!

就在此時,阮白釉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眼前金星亂冒,胸口也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

“白釉!”沈青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阮白釉靠在沈青臨的臂彎裡,大口喘息著,那股窒息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殘留下來的虛弱感卻讓她心有餘悸。“我……我沒事,”她搖了搖頭,臉色卻依舊蒼白如紙,“剛才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侵蝕我的身體……和靈魂……”

沈青臨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殘卷上的警告,似乎正在應驗!詛咒的侵蝕,正在加劇!

他扶著阮白釉坐到一旁相對乾淨的石階上,目光再次落在那份血跡斑斑的殘卷上。幽影花,特殊血脈之人的鮮血,七日之期……每一個條件都如同壓在心頭的大石,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看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猶豫了。”沈青臨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必須儘快找到這兩樣東西。”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驚懼與不安。她抬起頭,看向沈青臨,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不屈的鬥志:“你說得對。不管有多難,我們都必須嘗試。‘幽影花’……生長在古墓中……霧港市的歷史悠久,或許可以從地方誌或者一些古籍中找到線索。”

“至於‘特殊血脈’……”沈青臨沉吟道,目光銳利,“這或許與‘複製祭品’的真相有關。如果死者都是同一個基因克隆體,那麼這個‘特殊血脈’,會不會指的就是最初的那個‘源頭’?或者,與這個‘源頭’有血緣關係的人?”

這個推測讓阮白釉心中一凜。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要尋找的,可能不僅僅是一滴血那麼簡單,背後牽扯的,或許是更加龐大和複雜的秘密。

密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那股奇異的花香依舊縈繞不散,此刻聞起來,卻更像是一種催命的符咒。銅鏡靜靜地立在那裡,彷彿一個冷漠的旁觀者,見證著他們的絕望與掙扎。

但絕望之後,是更為堅定的求生欲和求知慾。阮白釉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不自知:“沈青臨,我們一定能找到的。一定!”

沈青臨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對,一定能。”

真相的道路佈滿荊棘,而此刻,他們不僅要披荊斬棘,還要與時間賽跑,與那無形而致命的詛咒抗爭。血契解咒法,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也是一條通往未知的險途。真正的考驗,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