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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秘儀殘痕溯詭源

幽影一語破玄機,鏡照殘垣覓舊儀。

古怨凝成千載恨,雙生孽緣幾時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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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影消散前吐露的“鏡子”二字,如同一顆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在阮白釉和沈青臨的心湖中激起層層漣漪,久久不曾平息。幽室之內,窯爐的餘溫尚存,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焦灼與死寂混合的氣味。方才幽影們被吸入窯爐的駭人景象,以及那最後一聲清晰的低語,依舊在他們腦海中迴盪。

“鏡子……”阮白釉再次低聲重複,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幽室的四壁。這些石壁經過某種特殊的打磨,表面光滑如鏡,能夠模糊地映照出他們的身影,以及搖曳的火光。在許多古老的傳說和秘術中,鏡子常被視為溝通陰陽、連線不同空間的媒介,它能映照真實,也能扭曲虛妄,甚至被用作囚禁靈魂的容器。

“如果這些石壁本身就是‘鏡子’,”沈青臨介面道,他的聲音因剛才的緊張而略帶沙啞,“那麼,那個幽影是在提醒我們,這幽室的牆壁有問題,還是說,真正的‘鏡子’另有所指?”他走到一面石壁前,伸出手,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石壁堅硬而冰冷,除了能映出模糊的影子,似乎並無特異之處。

阮白釉眉頭緊鎖,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一切與“鏡子”相關的線索。威廉家族的古籍中,是否曾提及過類似的裝置?還是說,那套滲血的骨瓷茶具上,那些繁複詭異的紋樣中,隱藏著“鏡子”的圖案或暗示?

“我們或許忽略了什麼。”阮白釉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幽室最深處,一個之前因為光線昏暗,以及注意力都集中在窯爐和幽影上而被他們暫時忽略的角落。那裡似乎堆積著一些雜物,與其他地方的空曠形成了對比。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朝著那個角落走去。隨著他們的靠近,一股比幽室其他地方更為濃重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其中夾雜著淡淡的、難以辨識的腥甜與腐朽混合的味道。

撥開一些散落在地的破舊布料和幾塊碎裂的陶片,隱藏在角落深處的東西露出了真容。那並非一面真正的鏡子,而是一塊約莫一人高的、被打磨得異常光滑的黑色玄武岩。它的表面並非完全平整,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水波般的弧度,使得映照在上面的人影扭曲變形,如同哈哈鏡一般。但這塊玄武岩的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它的邊緣,以及表面某些特定的區域,都雕刻著細密而詭異的紋路。

這些紋路與石壁上的不盡相同,也與骨瓷茶具上的有所區別,但其風格卻隱隱透著一種同源的邪惡與扭曲。更令他們心驚的是,在玄武岩的底部,他們發現了一些暗褐色的、早已乾涸的痕跡,像是某種液體潑濺後留下的。而在玄武岩前方,地面上似乎有一些不規則的劃痕和凹陷,彷彿曾有什麼東西被長期固定或拖拽於此。

“這是……祭壇?”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作為古董鑑定師,對各種古代器物和儀式都有所涉獵。眼前這塊玄武岩的形制,以及周圍的痕跡,讓她聯想到了某些失傳已久的邪惡祭祀。

沈青臨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面的痕跡。作為法醫,他對任何細微的痕跡都異常敏感。“這些劃痕……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他用手指輕輕拂過一道較深的劃痕,“看這裡,邊緣有反覆摩擦的跡象。還有這些暗褐色的痕跡,”他指了指玄武岩底部的汙漬,“雖然年代久遠,但從分佈和滲透情況看,很可能是大量的血液。”

阮白釉的心沉了下去。血液、祭壇、詭異的紋路……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可怕的推測。

“他們曾在這裡進行過某種儀式。”她緩緩說道,目光緊盯著玄武岩上那些扭曲的紋路,“一種……與‘雙生計劃’和‘雙生窯變’息息相關的儀式。”

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那些冰冷的紋路。剎那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她的指尖直衝腦海,彷彿有無數冤魂的哀嚎與尖叫在她耳邊炸開。阮白釉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一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白釉!”沈青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你怎麼了?”

阮白釉深吸幾口氣,定了定神,眼中充滿了驚悸:“這……這些紋路,它們不僅僅是裝飾,它們像是在記錄……記錄著某種儀式的過程,充滿了……怨念和……痛苦。”

她強忍著不適,重新將目光投向那塊詭異的玄武岩。這一次,她不再用手觸碰,而是憑藉著自己深厚的古文化和符號學知識,仔細辨認解讀著那些紋路。

這些紋路極其複雜,有些像是扭曲的人形,有些像是怪異的植物,還有一些則是純粹的抽象符號,但無一不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氣。

“看這裡,”阮白釉指著其中一組圖案,“這個符號,代表‘複製’或‘映照’。而在它旁邊,這個像火焰又像子宮的符號,與窯爐的意象非常接近。還有這個,被束縛的人形,周圍環繞著鎖鏈……”

隨著阮白釉的解讀,一個模糊而恐怖的儀式場景在兩人腦海中逐漸浮現。他們彷彿看到,在久遠的過去,這個幽暗的密室中,那些邪惡的操縱者,圍繞著這塊黑色的玄武岩,進行著某種褻瀆生命的儀式。祭品被捆綁在祭壇前,他們的鮮血浸染了這片土地,他們的靈魂在絕望中哀嚎。而那塊黑色的玄武岩,或許就是那個幽影口中的“鏡子”,它不僅僅是映照,更可能是一個轉換、甚至是製造“雙生體”的關鍵裝置。

“‘雙生窯變’……”沈青臨喃喃道,“難道說,那些被複製出來的‘雙生體’,最初就是透過這種儀式,藉助這面‘鏡子’和窯爐的力量被製造出來的?”

“很有可能。”阮白釉的臉色凝重無比,“窯爐負責‘燒製’軀殼,而這面‘鏡子’,則可能負責靈魂的分割、複製,或者……扭曲。那些幽影,那些祭品的靈魂碎片,很可能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被撕裂、被禁錮的。”

她想起之前幽影被吸入窯爐的情景,以及石壁紋路的光芒大盛。“這個儀式,恐怕不僅僅是製造‘雙生體’,它還在不斷汲取能量,維持著整個詛咒的運轉。而祭品的靈魂,就是燃料。”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們的心臟。他們一直以為“雙生計劃”是某種利用了未知科技的克隆陰謀,但眼前的景象卻揭示了其背後更深層、更古老、更邪惡的根源——一場持續了數代,以無數生命為代價的黑暗儀式。

“這些殘痕,雖然不能讓我們完全還原儀式的全貌,但至少讓我們更接近真相了。”沈青臨的眼神堅定起來,儘管內心同樣充滿了對這種邪惡儀式的憤怒與憎惡,“我們必須弄清楚,這個儀式是如何運作的,它的弱點在哪裡。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阻止它,解開這個詛咒。”

阮白釉點了點頭,她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不適與恐懼,重新審視著眼前的玄武岩和周圍的痕跡。她注意到,在玄武岩的側面,有一些更細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刻痕,像是一種計數符號。數量之多,令人觸目驚心。每一個刻痕,或許都代表著一個犧牲的生命。

“他們似乎在追求某種‘完美’的複製品,或者說,在透過不斷的儀式來強化詛咒的力量。”阮白釉推測道,“每一次儀式,都是對‘雙生計劃’的推進和鞏固。”

幽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他們從這些冰冷的石頭、乾涸的血跡和扭曲的符號中,窺見了那場邪惡儀式的冰山一角,也更深刻地體會到了這個詛咒的殘酷與血腥。

“那個幽影說‘鏡子’,它是在指引我們找到這裡,瞭解儀式的真相嗎?”沈青臨打破了沉默。

“或許是的,”阮白釉輕嘆一聲,“它用盡最後的力量,給了我們這個線索。也許,它也渴望擺脫這種永無止境的折磨。”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悲憫,對那些無辜逝去的靈魂,也對那些被當做“雙生體”不斷複製和獻祭的生命。

“那麼,下一步呢?”沈青臨看向阮白釉,“我們已經知道了儀式的存在,以及它與‘雙生計劃’的關聯。但威廉家族的後人,他們現在還在進行這種儀式嗎?如果還在,地點又在哪裡?”

阮白釉沉思片刻,目光再次落在那塊黑色的玄武岩“鏡子”上。“這塊‘鏡子’是關鍵。它不僅僅是儀式的道具,更像是一個核心。如果能找到破壞它的方法,或者切斷它與窯爐以及整個詛咒系統的聯絡,或許就能從根本上瓦解‘雙生計劃’。”

但如何破壞?這塊玄武岩堅硬無比,而且充滿了邪惡的力量,貿然行動恐怕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而且,這只是一個被遺棄的儀式地點,真正的核心樞紐,或者說,如今仍在運作的儀式場所,又在何方?

“我們對威廉家族的瞭解還是太少了。”阮白釉說道,“尤其是關於他們家族內部流傳的那些秘聞和禁忌。這塊‘鏡子’上的某些符號,我雖然能大致辨認其含義,但更深層的聯絡和破解之法,恐怕隱藏在威廉家族更核心的秘密之中。”

幽影的線索,讓他們找到了這個被遺忘的儀式角落,揭開了“雙生計劃”背後更恐怖的一面。但同時,也帶來了更多的疑問和更深的迷霧。前方的道路,依舊充滿了未知與危險。但至少,他們現在有了一個更明確的方向。那塊冰冷的黑色“鏡子”,既是邪惡儀式的見證,也可能隱藏著通往真相和終結詛咒的鑰匙。

他們知道,自己必須更加小心,更加深入地挖掘下去。因為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家族的詛咒,更是一個以無數生命為代價,妄圖扭曲生死法則的龐大陰謀。而那句“鏡子”,將成為他們接下來調查的關鍵指引,引領他們去尋找那面能夠映照出所有罪惡與真相的,最終的“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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