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歸幽境迷真假,心陷幻淵辨濁清。
虛實交織步步險,唯憑心火破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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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如同一片被海浪衝刷的沙灘,潮水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模糊而溼冷的空白。阮白釉感到身體沉重,彷彿被無數細密的絲線纏繞,無法動彈。耳邊不再是火焰燃燒的呼嘯,也不是影身消融的嘶鳴,而是一種低沉、綿長的嗡鳴聲,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她腦海裡爬行。她試圖睜開眼睛,眼皮卻重如千斤。她能感覺到冰冷的地面貼著臉頰,鼻尖縈繞著一股潮溼、陳腐的氣息,那並非淨化後應有的溫暖與祥和。
“青臨……”她艱難地發出一個氣音,乾裂的嘴唇帶來刺痛感。
沒有回應。
一種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她的心。她竭力調動身體裡殘存的力量,指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冰冷的觸感反饋回來,是堅硬的地面,不是沈青臨溫暖的手。
不對……哪裡不對?
她明明記得,金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影身消融,詛咒似乎被滌盪……然後,是生命力被抽空的虛弱,是與沈青臨最後的呼喚……他們應該倒在祭壇上,倒在那片被淨化之光照耀的土地上。可現在,她感受到的只有徹骨的寒意和腐朽的氣息。
一股陰冷的風吹過,帶著遠方隱約的哭泣聲。那哭泣聲飄渺不定,時而像是孩童的嗚咽,時而像是老婦的哀嚎,又時而化作年輕女子絕望的低語。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魂曲。
阮白釉的心臟猛地一縮。這些聲音……這些聲音是如此熟悉,又如此令人憎惡!那是那些被詛咒吞噬的靈魂,是影身消散前發出的淒厲哀嚎!可它們不是應該已經被淨化了嗎?為何還會在這裡響起?
她終於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視野卻是一片模糊的昏暗。周圍的景象如同打碎的鏡子,碎片反射著扭曲的光線,構建出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她看到高聳入雲的建築,卻如同海市蜃樓般搖搖欲墜;看到霓虹燈閃爍的街道,卻空無一人,透著死寂;看到熟悉的霧港市街景,卻又充斥著令人不安的細節——牆壁上流淌著黑色的液體,空氣中瀰漫著腐肉的惡臭,遠處的鐘樓上,指標瘋狂地逆時針轉動。
這不是霧港市!至少不是她認識的霧港市!
“幻覺……”她腦海中閃過這個詞。這是幻覺!是幻陣!
核心劇情中的資訊如同電流般穿過她的腦海——使用鑰匙時觸發的幻陣!虛幻與現實交織的困境!
她顧不得身體的虛弱,猛地撐起身子。冰冷的地面讓她打了個寒顫。她環顧四周,試圖找到沈青臨的身影。
“青臨!”她大喊,聲音在扭曲的空間中迴盪,帶著一絲顫抖。
回應她的是更響亮的哭泣聲,以及遠處傳來的一陣低沉的笑聲。那笑聲充滿了惡意與嘲諷,彷彿在戲謔她此刻的無助。
“找到他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響起。
阮白釉猛地循聲望去。在昏暗的光線中,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顯現。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全身籠罩在陰影之下,看不清容貌。但她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強大壓迫感,以及一種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
這是……神秘組織的成員!他們在幻陣中出現了!
“別找了。”那人影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粗糲而刺耳,“你的小情郎,現在可沒空理你。”
阮白釉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黑袍人影向前邁出一步,周圍的景物隨之扭曲得更加厲害,“只是讓他看看,他最珍視的一切,是如何在他眼前毀滅的。”
毀滅?!阮白釉的瞳孔驟然收縮。她來不及多想,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她感到體內空虛得可怕,力量彷彿被抽乾,但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和憤怒支撐著她。她必須找到沈青臨!
“你以為這是現實嗎?”黑袍人影發出更加刺耳的笑聲,“可悲的祭品。你們以為點燃了那點微弱的火焰,就滌盪了一切?太天真了!這只是一個開始!你們的靈魂,你們的意志,都將在這裡被徹底碾碎!然後,成為更強大的養料!”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景象再次變化。扭曲的霧港市街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祭壇空間。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無數扭曲的黑色觸手從地面和牆壁中伸出,蠕動著,發出令人作嘔的“咕嘟”聲。
而在這個祭壇的中央,她看到了沈青臨!
他被無數黑色的觸手纏繞,吊在半空中。他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額頭佈滿了冷汗。更讓阮白釉心悸的是,在他的下方,一個巨大的、由黑色霧氣和血肉組成的漩渦正在緩緩旋轉,彷彿要將他吞噬。
“青臨!”阮白釉失聲喊道,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過去。
然而,她剛邁出一步,腳下的大地突然變得柔軟,如同泥沼。她的身體開始下陷,周圍的黑色觸手也如同活物般向她纏繞過來。
“看啊,祭品。”黑袍人影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帶著戲謔,“你們引以為傲的羈絆,在這裡是多麼脆弱可笑。在絕望面前,你們只會各自掙扎,最終一起沉淪。”
阮白釉咬緊牙關,感受著觸手冰冷滑膩的觸感纏上她的腳踝、小腿。她拼命掙扎,但身體卻越陷越深。她看向沈青臨,他的身體被纏繞得更緊了,甚至能看到觸手在他面板上留下的淤痕。
不!她不能被困在這裡!她必須救他!
“這是假的!”她對著沈青臨的方向大喊,聲音因為用力而帶著一絲沙啞,“青臨!這是幻覺!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不要放棄抵抗!”
她的話語似乎產生了一點作用。沈青臨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黑袍人影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哼”。“垂死掙扎。”
更多的觸手從四面八方湧來,不僅纏繞阮白釉,也向沈青臨收得更緊。那些觸手彷彿具有腐蝕性,沈青臨裸露在外的面板開始出現黑色的斑點。
“青臨!”阮白釉的心如同被生生撕裂。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在胸腔中熊熊燃燒。身體裡的虛弱感似乎被這股憤怒暫時壓制。她調動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力量,指尖凝聚出一縷微弱的金光。這是她作為古董鑑定師,長期接觸蘊含歷史氣息的古物後,體內自然產生的一種微弱的靈性力量,平時只能用來感受古物氣息,此刻卻被她強行激發。
這點金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但當它觸碰到纏繞她的黑色觸手時,那些觸手像是被灼傷了一樣,發出了“嗞嗞”的聲音,冒出縷縷黑煙,迅速向後縮去。
有效!雖然微弱,但金色的力量似乎對這些幻象中的邪惡之物有剋制作用!
她不再猶豫,將那縷金光盡數凝聚在指尖,然後猛地向纏繞沈青臨的觸手射去。
金光如同流星般劃破昏暗的空間,精準地擊中了一根纏繞在沈青臨手臂上的巨大觸手。那根觸手瞬間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冒出大量黑煙,發出淒厲的尖嘯,然後迅速枯萎、斷裂。
沈青臨的身體隨之向下落了一點。他的眼睛也在這時猛地睜開。
他的眼中沒有迷茫,只有一種刻骨的清醒和堅定。他看到了阮白釉,看到了她眼中的擔憂和堅定,也看到了自己所處的困境。
“白釉!”他咬牙吐出她的名字,聲音帶著一絲虛弱,但充滿了力量。
他沒有像阮白釉那樣試圖凝聚什麼金光,而是憑藉著法醫特有的冷靜和對人體結構的瞭解,以及長期鍛煉出來的強大意志力,開始尋找觸手纏繞的薄弱點。他身體雖然被束縛,但手指和手臂還能勉強活動。他用指甲狠狠摳向一根觸手與另一根觸手的連線處,或者尋找關節扭曲的破綻。
黑袍人影似乎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能找到對抗幻象的方法——雖然只是微弱的抵抗。他發出一聲冷哼,身影變得更加凝實,彷彿要從幻象中走出來。
“愚蠢的抵抗。”他嘲弄道,“你們以為憑藉這點微末的力量就能掙脫?這裡是我的領域!是你們內心的恐懼和絕望滋養的幻境!你們越是掙扎,越是恐懼,它就越強大!”
隨著他的話語,周圍的血肉祭壇空間開始蠕動得更加劇烈,更多的黑色觸手如同潮水般湧來,不僅針對阮白釉和沈青臨,甚至開始覆蓋整個空間,試圖將一切都吞噬。
阮白釉感到腳下的泥沼下陷得更快了,觸手再次纏繞上來。沈青臨那邊的觸手也瘋狂地收緊,甚至開始向他的口鼻鑽去。
窒息感、恐懼感、絕望感如同潮水般湧來,試圖將他們淹沒。阮白釉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動搖,耳邊的哭泣聲和低語聲變得更加清晰,彷彿在蠱惑她放棄。
“放棄吧……掙扎是徒勞的……”
“你們已經很累了……睡一覺吧……”
“一切詛咒都結束了……你們可以安息了……”
那些聲音溫柔而誘惑,像是母親的搖籃曲,又像是來自地獄的低語。它們試圖侵蝕她的意志,讓她沉淪。
但阮白釉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沈青臨身上。她看到他緊咬著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即使被觸手勒得臉色青紫,也依然沒有放棄。他用盡全力扭動身體,試圖擺脫那些致命的束縛。
不能放棄!為了他,她不能放棄!
“滾開!”她對著那些蠱惑的聲音怒吼。她知道,這些聲音是幻陣的一部分,是利用他們內心的疲憊和渴望安息的弱點。
她再次凝聚指尖的金光,雖然微弱,但卻無比堅定。她不再試圖攻擊那些觸手,而是將金光覆蓋在自己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個微弱的金色屏障。屏障雖然無法完全阻擋觸手的纏繞,但至少能減緩下陷的速度,並且讓那些觸手不敢過於深入。
“青臨!集中精神!回想我們經歷的一切!回想那些真相!回想我們為什麼來到這裡!”阮白釉大喊,試圖用聲音穿透幻象的迷霧,喚醒沈青臨更深層的意識。
沈青臨聽到了她的聲音。在窒息和痛苦中,他努力回想。骨瓷的冰冷觸感,暗紅色液體的腥臭,檔案室裡塵封的卷宗,威廉家族扭曲的歷史,實驗室裡冰冷的儀器,以及……眼前這個女人,她堅定而溫暖的目光。
他來這裡,是為了揭開真相。是為了打破詛咒。是為了保護她。
“幻覺!”他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兩個字。他的聲音嘶啞,卻充滿了穿透力。
他不再理會那些纏繞的觸手,而是將精神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作為法醫,他對人體的感知力遠超常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每一處受力點,每一處關節。他開始嘗試用一種反關節的方式扭動身體,雖然痛苦萬分,但他知道,在幻覺中,只要找到一絲不合理之處,找到一絲破綻,就有可能掙脫。
那些黑色觸手雖然看起來強大,但它們畢竟是幻象所化,是由恐懼和絕望構成的。只要內心足夠堅定,就能找到其虛假的本質。
黑袍人影似乎感應到了他們意志的堅定,發出了更加憤怒的咆哮。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對抗幻陣嗎?太可笑了!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
隨著他的話音,周圍的血肉祭壇空間開始塌陷,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場景——
他們回到了祭壇空間,但不是淨化後的景象。金色的火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黑暗。祭壇上,骨瓷茶具摔碎在地,碎片散落一地。而他們自己,正躺在地上,身體冰冷,氣息全無。
在他們身邊,那個黑袍人影緩緩蹲下身,伸手似乎要觸控他們的身體。
“看啊,這就是你們的結局。”他的聲音低沉而殘酷,“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詛咒沒有被打破,你們只是獻祭了自己,卻什麼也沒改變。”
阮白釉和沈青臨的心臟彷彿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攥住。這個景象……太真實了!身體的冰冷感,空氣中的死寂感,摔碎的骨瓷茶具……一切都如此吻合他們之前耗盡生命力倒下的狀態。
難道……難道之前的淨化都是幻覺?只有現在的死亡才是真實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感湧上心頭。如果他們真的失敗了,如果詛咒沒有被打破,如果他們只是徒勞地獻祭了自己……那麼,那些犧牲的靈魂,那些無辜的生命,又該何去何從?霧港市的陰霾,是否會繼續籠罩百年?
這種失敗的念頭,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加致命,它直接攻擊他們的意志和信念。
阮白釉感到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失敗了……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就在絕望即將徹底吞噬他們的那一刻,一絲微弱的、不協調的感覺在阮白釉心中升起。
骨瓷茶具……碎了?
她清晰地記得,在金色的火焰燃起之前,骨瓷茶壺依然完好無損地放在祭壇中央,鑰匙就躺在上面。即使在火焰沖天而起時,她最後的意識裡,那茶具也並未破碎。
為什麼在這個“死亡”的景象中,茶具會摔碎?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死了,意識又如何能感知到這一切?幻陣是基於他們清醒時的意識和恐懼構建的,如果意識消散,幻陣又如何維持?
一絲火苗在心底重新燃起。
這是假的!
“青臨!”她再次喊道,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堅定,“茶具!茶具沒有碎!這是假的!”
沈青臨的身體雖然冰冷,但他的意識同樣被阮白釉的話語觸動。茶具……是的,他最後看到的茶具是完好的。而且,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雖然冰冷,但意識卻異常清醒,甚至能思考。這不符合死亡的狀態。
“對!是幻覺!”沈青臨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充滿了力量。他試圖動彈“冰冷”的身體。
黑袍人影的臉色似乎在陰影下扭曲了一下。他沒想到,在如此真實的死亡幻象面前,他們竟然還能保持一絲清醒。
“垂死掙扎的螻蟻!”他怒吼一聲,伸手猛地抓向阮白釉的“身體”。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阮白釉猛地將意識集中,回想之前金光對抗觸手的感覺。她強迫自己相信,即使身處“死亡”的幻象,那股微弱的金性力量依然存在。
她“感覺”到一絲溫暖從心底升起,沿著四肢百骸流淌。然後,她猛地將這股力量集中在“身體”上。
一股微弱的金光在她冰冷的“身體”表面閃爍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
當金光出現的瞬間,眼前的景象如同玻璃般開始碎裂!血肉模糊的祭壇、摔碎的茶具、冰冷的地面……一切都在崩塌、消散!
黑袍人影發出一聲驚怒的咆哮,他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彷彿要被這突如其來的金光碟機散。
“該死!你們竟然能識破死亡幻象!”他的聲音充滿了不甘。
周圍的黑暗和血腥景象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阮白釉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下墜,然後猛地撞擊到堅硬的地面上。
真實的冰冷感襲來,伴隨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她知道,她回到了現實——或者至少,回到了幻陣的另一種形態中。
她大口喘息著,試圖平復劇烈跳動的心臟。耳邊,依然能聽到沈青臨艱難的呼吸聲。
“青臨!”她顧不得疼痛,掙扎著爬向他。
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看到了沈青臨。他依然躺在地上,臉色蒼白,但胸膛在微弱地起伏。他身上沒有觸手纏繞,周圍也沒有血肉模糊的景象。他們似乎回到了最初倒下的地方,那個被淨化之焰照耀過的祭壇空間。
然而,周圍的景象卻並非完全真實。祭壇依然存在,骨瓷茶具也安然地躺在上面,鑰匙靜靜地放置著。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金色的火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的昏暗。
而且,她感覺到,四周的空間彷彿被一層無形的薄膜籠罩,將他們與外界隔離開來。
幻陣並未消失。他們只是識破了其中一個致命的幻象,進入了幻陣的更深層。
那個黑袍人影沒有完全消失,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遠處的陰影中閃爍,帶著冰冷而惡意的目光。
“不錯……竟然能識破我的死亡幻象。”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再是砂紙般的刺耳,而是一種彷彿來自地底深淵的低語,“但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嗎?這只是第一個考驗。在這裡,你們的恐懼、你們的弱點、你們內心的陰暗,都將成為我的武器。你們以為淨化了外界的影身,就淨化了自己嗎?可笑!人性的陰暗,才是最難以淨化的詛咒!”
隨著他的話語,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加冰冷,祭壇的陰影似乎在扭曲,化作無數低語的嘴巴。
新的幻象,新的考驗,即將到來。而他們的生命力,在之前的淨化和對抗幻象中,已經所剩無幾。
阮白釉和沈青臨對視一眼。他們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疲憊,但更多的是,那份不屈的堅定和對彼此的信任。
幻陣是危險的迷局,神秘組織的成員潛伏其中。他們必須保持清醒,識破更多的幻象,找到破解幻陣的方法。
但他們,還能堅持多久?在這個虛實交織、步步驚心的幻境中,他們是否真的能夠依靠彼此,找到那條通往真實的道路?
黑袍人影在陰影中發出了一聲輕笑,彷彿在期待著他們的掙扎和最終的沉淪。
霧港市的天空,似乎又重新被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霾籠罩。歷史的沉痾,並未因一次淨化就徹底消散。而身處幻陣中的兩個人,正面臨著比死亡更可怕的考驗——來自內心的審判與煎熬。
他們,能否在這絕望的幻境中,找到那最後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