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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蛛絲馬跡系危局

幽影潛行步步驚,密室暗藏噬魂聲。

蛛絲馬跡牽邪網,血脈深處詛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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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將石柱後的阮白釉和沈青臨緊緊包裹。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那清晰得令人心悸的腳步聲,像沉重的鐘擺,敲打在他們緊繃的神經上。“嗒…嗒…嗒…”聲音不疾不徐,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感,彷彿來人對這地下迷宮熟悉到了骨子裡,每一步都精準地落在特定的位置。

那腳步聲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朝著沙盤所在的這個核心密室而來。壓迫感越來越強,不再是之前那種瀰漫在空氣中的無形窺視,而是一種具體化的、帶著某種意志的威壓,讓阮白釉幾乎無法呼吸。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沈青臨的衣角,冰涼的手指微微顫抖,掌心卻已滿是冷汗。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她的心臟,勒得生疼。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與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一曲死亡的序曲。

沈青臨的狀態則完全不同。他的身體緊繃如一張拉滿的弓,肌肉線條在黑暗中勾勒出堅硬的輪廓。他將阮白釉護在身後,右手緊握著那把從威廉故居找到的、帶著奇特花紋的匕首——儘管他更習慣用解剖刀,但這把匕首似乎與這裡的一切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絡,此刻散發著幽微的寒意。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通道入口那片更深的黑暗,呼吸放得極輕,如同蟄伏的猛獸,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警惕。他能感覺到,來人絕非等閒之輩,那腳步聲中透出的沉穩與自信,絕不是普通守衛所能擁有的。

腳步聲在密室入口處停頓了片刻。

那一瞬間的寂靜,比之前的腳步聲更加令人窒息。阮白釉的心跳幾乎停止,她甚至能想象到來人正站在入口,那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或許正銳利地掃視著這個空曠的房間。他們躲藏的石柱雖然巨大,但並非萬無一失,只要對方稍微仔細一點,或者攜帶有更強的照明裝置……

然而,幾秒鐘後,腳步聲再次響起,卻不是進入密室,而是轉向了另一條岔路,逐漸遠去。“嗒…嗒…嗒…”聲音慢慢變小,最終消失在通道深處,彷彿從未出現過。

那股實質性的壓迫感也隨之緩緩退去。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又過了足足一分鐘,沈青臨才慢慢放鬆了緊繃的身體,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阮白釉也靠在冰冷的石柱上,大口地喘息著,渾身一陣脫力,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走了?”她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和顫抖。

“嗯,”沈青臨低聲回應,側耳傾聽片刻,確認再無異動,“暫時安全了。”

他沒有立刻開啟手電,而是憑藉著沙盤上那些標記散發的微弱熒光,適應著黑暗。剛才那短暫的遭遇,讓他更加確信,這個組織的嚴密和危險程度,遠超他們的預料。這裡絕非善地,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找到更多有用的資訊,然後儘快離開。

“剛才那個人……”阮白釉心有餘悸,“感覺很不一樣。”

“嗯,很強。”沈青臨言簡意賅,眼神凝重,“不是普通的守衛,可能是在這裡進行某種……‘工作’的人。”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那腳步聲中蘊含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和漠然,彷彿行走的並非活人,而是一具被精密操控的軀殼。

短暫的驚魂過後,緊迫感再次襲來。他們不知道那個人是否還會回來,也不知道這裡是否還有其他的巡邏者。

“我們得快點。”沈青臨重新開啟手電,光束再次照亮了巨大的沙盤和周圍散落的筆記、圖紙。這一次,他們的目光更加銳利,試圖從這紛繁複雜的資訊中,梳理出有價值的線索。

“你看這裡,”阮白釉指著沙盤上一些用不同顏色絲線連線起來的標記點,“紅色標記似乎代表著詛咒爆發的地點,或者說,是‘祭品’的位置。但這些藍色的點呢?它們分佈得很有規律,似乎圍繞著紅點,像是在……構建某種網路?”

沈青臨湊近觀察,那些藍色標記旁邊,往往標註著一些他們之前沒太注意的、更為複雜的符號,有點像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化學分子式,透著一股怪異的扭曲感。他拿起旁邊一本攤開的筆記,快速翻閱著。這本筆記的紙張已經泛黃,但上面的字跡卻很新,是用一種深褐色的墨水書寫的,內容晦澀難懂,夾雜著大量的符號和公式。

“‘源血’……‘活性激發’……‘序列最佳化’……”沈青臨低聲念出幾個反覆出現的詞語,眉頭越皺越緊。這些詞語單獨看似乎能理解,但組合在一起,卻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方向。

他翻到其中一頁,上面畫著一個類似族譜的結構圖,但連線各個名字的線條並非直線,而是扭曲纏繞,並且在某些名字旁邊,標註著與沙盤上藍色標記相似的符號。而在族譜的頂端,赫然寫著一個名字——“威廉”。

“威廉的家族……”阮白釉也看到了,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這些藍色標記,代表著與威廉家族有關的人?或者說,是攜帶某種特定‘血脈’的人?”

沈青臨的目光銳利如刀,他迅速將這個發現與威廉日記中的內容聯絡起來。“日記裡提到,他的祖父輩就曾參與過類似的‘研究’,試圖‘改良’骨瓷的力量……難道他們不僅僅是在利用骨瓷詛咒,還在試圖……改造人類自身?”

這個猜測讓兩人脊背發涼。如果說利用骨瓷製造死亡和恐慌已經足夠瘋狂,那麼試圖透過某種方式改造人類的血脈,以增強或引導詛咒的力量,這簡直是……褻瀆!

“基因實驗?”阮白釉的聲音艱澀,“他們想透過改造基因,來讓某些人更容易受到詛咒的影響,或者……成為更‘合格’的祭品?”

“不完全是現代意義上的基因實驗,”沈青臨沉吟道,指著筆記上那些更像是鍊金術符號的標記,“這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古老的血脈巫術,或者說,是利用現代生物學知識,嫁接在傳統秘術上的嘗試。他們稱之為‘序列最佳化’,也許是指篩選、強化某種與詛咒共鳴的遺傳特質。”

他想起殯儀館裡那具穿著月白旗袍的女屍,肋骨上那詭異的鳳凰火紋,與骨瓷底部的花紋如出一轍。一個大膽的推測在他腦海中形成:“那具女屍……她會不會就是這種‘實驗’的產物?一個被‘最佳化’過的,用來承載或傳導詛咒力量的‘容器’?”

這個想法讓之前的許多疑點豁然開朗。為什麼女屍的妝容是幾年前已逝的文物販子?或許是為了混淆視聽,掩蓋她真實的身份——一個被秘密製造出來的“標本”。為什麼她的屍體如此新鮮,卻又出現在冰冷的停屍櫃中?也許實驗出現了某種意外,或者她完成了某個階段的“任務”後被處理掉了。

“‘旗袍標本’……”阮白釉喃喃自語,臉色蒼白,“原來如此……那不僅僅是一件衣服,而是代表著她作為一個‘標本’的身份……”

他們再次看向那巨大的沙盤,那些縱橫交錯的線條和閃爍的標記,此刻彷彿都帶上了生命的律動,編織成一張捕捉靈魂、扭曲生命的邪惡之網。紅色的詛咒爆發點,藍色的血脈節點,以及那些連線它們的、代表著未知能量流動的絲線……這個組織的計劃,比他們想象的更加精密、更加可怕。

“全球共振……”沈青臨的目光落在沙盤中央那個最大的、散發著不祥紅光的標記上,那裡標註的地名,正是霧港市!“他們想以霧港市為中心,利用這些經過‘最佳化’的血脈節點作為中繼站,將骨瓷詛咒的力量無限放大,最終引發某種……全球範圍的災難?”

所謂的“淨化”,難道就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篩選掉他們認為“不合格”的人類,只留下那些能夠承受或適應詛咒力量的“新人類”?

徹骨的寒意沿著脊椎一路攀升。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復仇或權力爭奪,而是一種基於扭曲信念的反人類種族清洗計劃!

“我們必須找到阻止‘祭禮’的方法,”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沈青臨點頭,目光掃過那些筆記和圖紙。“這些資料裡一定還有更多線索。我們需要弄清楚‘祭禮’的具體時間和方式,以及如何切斷這些能量節點之間的聯絡。”

他拿起另一份看起來像是工程圖紙的東西,上面繪製著複雜的管道和容器結構,旁邊標註著一些化學試劑的名稱和比例,還有一些關於溫度、壓力、時間控制的引數。

“這是……在製造什麼?”阮白釉湊近看,那些結構讓她聯想到某種提煉或萃取的裝置。

沈青臨仔細辨認著上面的文字和符號,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在……提取骨瓷滲出的液體,並且試圖……‘濃縮’和‘穩定化’它的力量。”他指著圖紙下方的一行小字,“這裡提到了‘源血’的融合……他們似乎想將那種從骨瓷中提取的‘詛咒精華’,與那些經過‘最佳化’的血脈相結合,製造出更強大的……‘媒介’?”

這無疑又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發現。這個組織不僅在改造人,還在改造詛咒本身!

就在這時,沈青臨眼角的餘光瞥見石柱陰影的邊緣,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他猛地轉頭,將手電光束投向那個方向!

光束之下,空無一物。只有冰冷的石壁和蔓延的苔蘚。

是錯覺嗎?還是剛才離開的那個人去而復返,並且隱藏在暗處觀察他們?

沈青臨的心再次懸了起來。他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壓低聲音對阮白釉說:“這裡不安全,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把這些筆記和圖紙拍下來。”

阮白釉立刻拿出手機,壓下心中的不安,快速地對著那些重要的檔案進行拍照。她的動作儘量輕柔,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而沈青臨則保持著高度警戒,手持匕首,背對著她,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黑暗,尤其是剛才那個疑似有異動的角落和他們來時的通道入口。

密室中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靜,只剩下手機拍照時微弱的“咔嚓”聲。沙盤上那些詭異的標記依舊閃爍著微光,彷彿在無聲地催促著他們,又像是在嘲笑著他們的徒勞。

他們已經窺探到了這個瘋狂計劃的核心,也找到了詛咒與所謂“基因實驗”的聯絡,更推測出了旗袍女屍的可能來歷。每多發現一條線索,危險就增加一分。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組織成員,就像懸在頭頂的利刃,隨時可能落下。

阮白釉拍完最後一張照片,迅速收起手機。

“好了!”

“走!”沈青臨不再猶豫,熄滅了手電,拉著阮白釉的手,迅速朝著他們進來的那條通道摸去。

黑暗再次吞噬了他們,也吞噬了這間充滿了瘋狂秘密的地下密室。沙盤上的光芒在他們身後逐漸黯淡,如同地獄深處閃爍的鬼火。

他們必須逃離這裡,將這些資訊帶出去。但他們能順利離開嗎?那個若有若無的窺視感,是真的錯覺,還是敵人佈下的陷阱?未知的危險,依舊潛伏在霧港市的陰影深處,等待著他們。而那場旨在“淨化”世界的瘋狂祭禮,又將在何時拉開序幕?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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