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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幽室沙盤藏禍心

暗影潛行窺秘境,

驚世陰謀畫沙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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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車間內令人窒息的寂靜,激起的漣漪卻是無聲的恐懼。沈青臨和阮白釉緊貼著冰冷、油膩的機器外殼,連呼吸都幾乎停止。那聲音斷斷續續,時遠時近,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拖行,又像是什麼部件在鬆動。每一次響起,都讓他們的神經繃得更緊一分。

沈青臨側耳傾聽,試圖判斷聲音的來源和距離。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在微弱的應急燈光下掃視著前方層層疊疊的巨大陰影。那些扭曲的鋼鐵輪廓,此刻彷彿都活了過來,隨時可能撲向他們。阮白釉的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撞破肋骨。她緊握著沈青臨的手臂,指尖冰涼,微微顫抖。那無處不在的窺視感並未因這突兀的聲音而減弱,反而更加集中,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彷彿在等待他們暴露。

“聲音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阮白釉壓低聲音,氣息拂過沈青臨的耳廓,帶著一絲溫熱和無法抑制的緊張。她指向車間更深處,一個被更高大裝置遮擋的黑暗角落。

沈青臨微微點頭,沒有立刻行動。他知道在這種環境下,任何一點聲音都可能暴露他們的位置。他用眼神示意阮白釉保持警惕,然後像一隻準備捕獵的豹子,無聲地調整著身體的重心,目光始終鎖定著聲音可能傳來的方向。

幾分鐘過去了,那金屬摩擦聲沒有再響起。寂靜再次籠罩了整個空間,但這一次,寂靜中似乎多了一絲異樣的“空洞”。彷彿剛才的聲音只是一個誘餌,或者是一個不經意的暴露,現在,暗處的東西選擇了更深的潛伏。

“我們得過去看看。”沈青臨的聲音低沉而果斷,“線索可能就在那邊。”他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揭示真相的機會,即使前方是龍潭虎穴。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但沈青臨的鎮定給了她力量。她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堅定:“我跟你去。”

兩人再次行動起來,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他們不再僅僅是貼著牆壁或機器,而是利用每一個可以遮擋身形的陰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兩個魂靈。腳下的油汙和積水讓他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發出一點聲響。空氣中那股混合著化學藥劑、灰塵和腥甜的氣味似乎更加濃郁了,鑽入鼻腔,刺激著神經。

越往深處走,光線越發黯淡。高聳的穹頂徹底隱沒在無法穿透的黑暗中,只有偶爾從破損窗戶透進來的、被霧氣氤氳的城市微光,在地面的積水上投下慘白的光斑。那些原本就猙獰的機器影子,在移動的光影中彷彿擁有了生命,張牙舞爪,充滿了威脅。

終於,他們接近了剛才聲音傳來的大致區域。這裡堆放著更多廢棄的染缸和紡織機械,像一座鋼鐵的墳場。而在這些廢墟的盡頭,一面相對完整的牆壁前,他們發現了一個異常之處。

那面牆壁與其他地方佈滿灰塵和鏽跡的樣子不同,雖然同樣陳舊,但靠近地面的一塊區域,似乎有被經常移動的痕跡。牆角的灰塵比別處要少,地面上還有幾道不太明顯的拖拽劃痕。

沈青臨蹲下身,仔細檢查著那片區域。他伸出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敲擊牆面。聲音沉悶,不像是實心牆體。他的目光落在牆壁與地面連線處的一條細微縫隙上。

“這裡……可能有暗門。”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阮白釉也湊近觀察,果然發現了端倪。那條縫隙雖然隱蔽,但在沈青臨的指引下,還是能看出與其他牆縫的不同。她甚至能感覺到,從那縫隙中,似乎透出了一絲微弱的、與車間內不同的氣流,帶著一種更加沉悶和壓抑的氣息。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裡,很可能就是通往這個廢棄工廠核心秘密的入口。那所謂的“祭禮”,那日記中語焉不詳的恐怖,或許就隱藏在這扇門後。

沈青臨小心地在牆壁附近摸索著,尋找開啟機關。他的手指拂過冰冷的磚石,感受著每一寸的紋理。終於,在一塊稍微凹陷的磚塊上,他感覺到了一絲鬆動。他嘗試著向內按壓。

“咔噠。”一聲輕微的機括聲響起,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緊接著,那片被清理過的牆壁,竟然無聲地向內側滑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透過的縫隙!一股更加濃郁、更加古怪的氣味從門縫中湧出,其中夾雜著一種類似陳舊紙張和某種香料混合的味道,掩蓋了之前的化學藥劑味,但同樣令人不安。

門後是一片漆黑,深不見底,彷彿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窺視感,似乎也有一部分源自這門後的黑暗。

沈青臨沒有猶豫,他拔出隨身攜帶的小型強光手電,壓低亮度,光束剋制地射入門內,同時示意阮白釉跟上。他率先側身擠了進去,阮白釉緊隨其後。

當牆壁在他們身後無聲地合攏時,他們徹底與外面的廢棄車間隔絕開來,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更加幽閉和神秘的空間。

這裡似乎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牆壁由粗糙的石頭砌成,溼漉漉的,散發著土腥和黴味。手電光所及之處,可以看到地面同樣潮溼,空氣異常沉悶,彷彿許久沒有流通。通道向下傾斜,不知通往何處。

他們沿著通道向下走了大約十幾米,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近乎圓形的地下室呈現在他們眼前。這個空間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穹頂很高,但同樣隱沒在黑暗中。與上方車間的混亂不同,這裡雖然光線更加昏暗,只有幾盞懸掛在牆壁上的老式防爆燈發出昏黃的光芒,但整體佈局卻顯得異常規整,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秩序感。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位於房間正中央的那個龐然大物。

那是一個巨大的沙盤,直徑至少有十米,佔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空間。沙盤製作得極為精細,並非簡單的沙土堆砌,而是用某種特殊的、泛著幽暗光澤的黑色沙粒構築而成。上面 meticulously 地模擬出了全球的陸地和海洋輪廓,山脈、河流、城市,無不清晰可見。

但令人心驚的不是沙盤的精細,而是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記。

無數細小的、閃爍著不同顏色光芒的標記,遍佈在沙盤的各個角落。有些標記是微縮的建築模型,有些是奇異的符號,還有些則直接標註著城市或地點的名稱。倫敦、巴黎、紐約、東京、上海……幾乎所有世界上的重要都市,都被某種標記覆蓋著。而那些標記的顏色,或猩紅如血,或幽藍如鬼火,或漆黑如深淵,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在沙盤的邊緣,還散落著一些羊皮紙卷、厚重的筆記簿和一些看不懂的圖紙。空氣中瀰漫著陳舊紙張、奇異香料和淡淡血腥味混合的氣息,比通道里更加濃烈。

阮白釉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才沒有驚撥出聲。這巨大的沙盤,這遍佈全球的詭異標記,無不透著一股瘋狂而邪惡的氣息。這絕非普通的軍事沙盤,它更像是一個……巫術儀式的祭壇!

沈青臨的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他快步走到沙盤邊,拿起一份攤開的筆記簿。筆記是用一種古老的、帶有花體字風格的英文書寫的,字跡潦草而狂熱。他快速地瀏覽著,眉頭越皺越緊。

“……以骨為引,以血為媒……怨力……全球共振……新秩序……”沈青臨低聲念出幾個辨認出的詞語,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

阮白釉也拿起旁邊的一卷羊皮紙,上面繪製著複雜的星象圖和一些如同符咒般的圖案,圖案的中心,赫然是那熟悉的鳳凰火紋——與骨瓷底部、與旗袍女屍肋骨上完全一致的紋樣!而在鳳凰火紋的周圍,延伸出無數條纖細的、如同血管般的紅線,連線向沙盤上那些被標記的地點。

結合沈青臨念出的詞語和眼前的景象,一個令人難以置信、毛骨悚然的計劃輪廓,在他們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

這個神秘組織,他們竟然企圖利用那套被詛咒的骨瓷茶具作為某種媒介或核心,透過某種未知的儀式或方法,放大並傳播骨瓷中蘊含的怨念和詛咒之力!他們的目標不是某個個體,也不是某個城市,而是整個世界!他們想要透過引發全球性的災難——或許是瘟疫,或許是動亂,或許是更無法想象的恐怖事件——來摧毀現有的世界秩序,從而建立他們所謂的“新秩序”!

這個發現如同晴天霹靂,讓阮白釉感到一陣眩暈,手腳冰涼。她一直以為骨瓷詛咒只是圍繞著特定家族或個體的悲劇,卻從未想過,這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龐大而瘋狂的陰謀!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文物詛咒,而是反人類的恐怖計劃!

“瘋子!他們都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阮白釉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和憤怒。

沈青臨放下筆記,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的手指在沙盤上那些猩紅的標記上劃過,感受著那份冰冷的惡意。“威廉的日記提到了‘祭禮’和‘淨化’……原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但如何阻止?他們現在連這個組織的全貌都不清楚,更不知道所謂的“祭禮”何時舉行,如何進行。而這個巨大的沙盤,這些標記,這些筆記和圖紙,雖然揭示了計劃的核心,卻也帶來了更多的問題。

那些不同顏色的標記代表什麼?那些奇異的符號有什麼含義?骨瓷的力量究竟如何被放大和傳播?“全球共振”又是指什麼?

無數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讓他們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這個隱藏在霧港市陰影中的組織,其能量和野心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從他們進來的那條通道方向傳來!

沈青臨和阮白釉的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立刻熄滅了手電,迅速閃身躲到沙盤側後方一個巨大的石柱陰影裡,屏住了呼吸。

有人來了!

是被剛才的動靜驚動了?還是例行的巡查?

那腳步聲不疾不徐,帶著一種特有的節奏,一步一步,正朝著這個地下密室走來。黑暗中,他們看不清來人的樣子,只能感覺到一股與之前那些無形窺視不同的、更加實質化的壓迫感,正隨著腳步聲的臨近而不斷增強。

危機驟然降臨!他們被困在了這個揭示著驚天陰謀的密室之中,而外面,未知的敵人正在靠近。他們剛剛窺見了冰山一角,卻立刻陷入了被發現的巨大風險之中。

汗水順著阮白釉的額角滑落,她的心跳聲在寂靜中彷彿擂鼓。沈青臨則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武器,肌肉賁張,眼神死死地盯著通道入口的方向,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準備迎接隨時可能爆發的衝突。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他們能成功躲過這一劫嗎?還是會在這裡暴露,與這個可怕組織的成員正面遭遇?

沙盤上那些閃爍著詭異光芒的標記,如同無數雙嘲弄的眼睛,注視著這兩個闖入禁地的不速之客,等待著他們的命運被揭曉。而那份剛剛被解讀出的、足以顛覆世界的瘋狂計劃,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們的處境顯得更加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