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潘龍此刻的威嚴比起和呂川針鋒相對時,更加兇狠強大了。
他伸出手,緊緊握拳,咬緊了後槽牙。
“難不成,你拉攏我,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對付靈寶閣嗎?!”
這話一出口,卻是宛若一道驚雷。
炸得呂正虎軀一震,面色婉轉變化。
“潘龍上將,您請息怒。
這靈寶閣和呂正攀上了關係,我也確是不知情……”“呂家勢力再強,寧願去惹那雲門宗的人,也不敢擅自與靈寶閣為敵.”
“所以你請放心吧,這純粹是個誤會。
只不過既然呂川有了那般靠山,我自然是不會為難將軍了.”
呂正緩緩長出一口氣,眼神幽暗深邃。
潘龍冷哼一聲,氣一橫,“我不管你別的,反正呂雲海……一定要死在我的手裡!”
“將軍放心吧。
只要將軍助我拿下雲城,我必然會給將軍一個絕佳的時機,斬殺呂雲海!”
“有你這句話,就行!”
潘龍將軍說罷,霸氣側漏地轉身,披著隨風而舞的戰袍走出了寶殿。
那戰袍之上,印著醒目的烈火圖案。
寶殿之上的呂正踱步了片刻,又踏著紅毯階梯,一步一步往上,坐上了寶座。
那寶座紅毯金飾,威嚴閃耀,呂正臃腫的身軀活像個末朝帝王。
他眉眼低著,坐在寶座上,等待了許久。
“噓噓”聲傳來,清風過隙。
呂正正眼,意識到了什麼,隨後抬起了右手。
“來了就進來吧,我剛好有要事吩咐你去做.”
隨後,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人宛若煉獄幽影一般,閃現在了寶殿之下。
連他對呂正的行李動作,都顯得十分的鬼魅,空氣中只留下層層殘影。
“敢問呂族長,還是那呂川的事嗎?你決定了……要讓我出手了?”
和之前幾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黑衣人對呂正的態度,似乎除了恭敬,還帶了幾分戲謔。
呂正臉色也有些躊躇,思慮了半晌,重重嘆了口氣。
“唉!若不是被逼無奈,我也不會選這麼一條下策的!但既然呂川那小子命大,就不得不仰仗你的力量了.”
“鬼皇把你交給我,看來是已經算到了如今這一步,為了大計,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你出手吧,就在今晚,把呂川給殺了。
記住!要做得天衣無縫!”
話畢,那黑衣人已經如空氣一般消散,徹底無蹤。
寶殿內只回蕩著他的聲音,“區區靈輪境巔峰,放心,那小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正午時分,外面的太陽已經透過紙窗的縫隙,照到了床沿。
在場邊打坐的呂川感受到指尖上輕攆住的陽光,微微睜開了眯著的雙眼。
“這就是第二階的焚火熾體麼?果真是上古異法,一旦開始參透,就不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地步了.”
呂川感覺到體內所有的內傷、外傷都在以尋常幾十倍的速度癒合,僅僅一夜的休息,他就幾乎恢復滿了精力。
而且,他還藉此重新掌握了“仙帝神識“。
當然,他能在這地方歇息,也多虧昨晚遇見的那個姑娘。
那姑娘名叫彩月,呂川只聽聞其聲。
他只是提了紅姨的名字,彩月就毫不猶豫收下了他。
這地方似乎也原理喧囂,只不過由於呂川的“神識”,遙遠處的嬉鬧聲倒是聽的一清二楚。
“哎呀官人,討厭……快住手!”
“官人,快來追我呀……”男歡女愛、嬉笑打鬧的青樓,怕是也有不少眼線,一些無關瑣碎地情報卻是恰好被這些嬉戲聲給掩蓋了。
所謂的“神識”,正是呂川作為仙帝轉世後保持的基本神智,在凡界大致可歸類為一種“內功”。
作為仙帝與凡人的神智自然是天壤之別,只要呂川願意,集中注意力後,方圓一里的聲音、畫面都能透過感覺進入其腦海,根據所釋放仙力區分,甚至還能感知到殺意、敵意還有敵人的意念!不過在這種特殊的地方,卻是被擾亂得一塌糊塗!“吱呀”一聲,打斷了呂川的臆想。
“你……”只見一個容貌驚豔、身材窈窕的年輕美女,穿著七彩的旗袍,在推門看見呂川的第一眼後,神情卻木訥驚住了。
“我叫呂川,是紅姨讓我過來暫住一夜的。
昨日你告知,中午你歸來之前都不要輕舉妄動,我做到了。
我……可以走了麼?”
這倒也不是他守規矩,而是這幾日境界修為的提升太快,身軀早已疲憊不堪。
在此休息一夜,是個頗為不錯的選擇。
看著面前面容英俊、還帶幾分滄桑的男人,彩月卻陷入了沉思。
這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恰是她從小一見鍾情的呂川?果然,是小時候紅姨帶過去認識的呂家少主。
他不是成了雲城少主,後來還征戰他國去了麼?據說不久前因犯了罪被打入了地牢,現在為何又……彩月的心思紊亂了不少,但這麼一看,呂川確實是不認得自己了。
“走可以,我得跟紅姨交差,如果你要走的話,留一件事物做物證。
否則……紅姨那邊我不好交代!”
“喏.”
一塊金黃的盔甲碎片,扔了過去,彩月連忙接住。
少女的心思,在呂川面前也沒什麼能隱匿的。
神識的存在讓他能窺探大部分毫無城府的凡人心思。
剛好昨日一刀劈碎了潘龍的金龍盔後,呂川抓了一塊。
這會兒正好糊弄一下。
“帶路吧.”
呂川將驚濤劍別在腰間,盤起長髮,行姿像是個行走江湖多年的劍客。
彩月一怔,將呂川帶了出去。
在後院的某個小門,進去後,前方是一條蜿蜒的小路,彩月吩咐道:“一直走到盡頭,對面的街道遠離鬧市繁華,紅姨早間派人來傳信了,說是你從那邊走就不會有追兵了……”聽罷,呂川毫不猶豫轉頭走了。
身後停在原地許久的彩月,握著手中那閃閃發光的金色碎片,護在了心口,默默收入囊中。
另一邊,清閒悠然的街道。
“賣茶葉咯!春縣的茶葉,香醇濃韻!十三錢一兩!”
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輕撫著鬍子,悠然叫喊。
笑意盈盈,又忽的黑下了臉,撇頭低語道:“你這丫頭,怎麼能讓爺爺一個人叫賣呢?快幫襯!”
“是!我幫你,那你來挑茶葉?”
身後的那女孩頂多也就十三四五、正是好年紀。
“嘿嘿,這……爺爺一把年紀了,還是更適合叫賣!”
那老頭嘿嘿一笑,絲毫沒有耄耋老人的莊嚴模樣。
忽的一下,他撞到了一個人,踉蹌得險些摔倒。
“不好意思老爺爺,不如我買一兩茶吧?”
呂川倒也不是沒看見,只覺得這老人看起來仙風道骨,想試試他是不是深藏不漏,這麼一看確是個普通老人。
那老人定睛細看了呂川的臉,忽的發問:“小夥子啊,你身上的積怨不小啊!要找誰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