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
因為裕寧的真心,孝雲王后被她感化。
裕寧也一步步從婢女,成為魯甸國品階最高的女官,同時也成為最長壽之人,也算是遂了君疇的裕寧千歲之願。
裕寧死後,魯平王三世即位,聽說了君疇和裕寧的故事之後,追封君疇為魯寧君,裕寧為魯寧君後。
二人的故事,成為一方美談。
故事講到這裡,兩人的飯也吃的差不多了。
很奇怪,蘇景昀聽完之後,依舊有想流淚的感覺。
而且心口發生疼痛的時間要比之前兩次久。
他這次很確定,那不是幻覺。
蘇景昀輕輕地將手附在心臟那裡,“束髮用的,就是剛才看到的那支簪子嗎?”
方知意點頭,說是,所以她很高興。
蘇景昀突然想起來,這個故事似曾相識。
好像在來D國的前一天,他在修復室有聽到兩個同事在講這個故事。
只不過沒有方知意講得詳細,大概是從修復的書中看到的。
那本古籍一直沒有公開展示,他們也是修復的時候看到的,才在休息時候閒聊兩句。
所以最奇怪的點就在這裡。
方知意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細節的。
再加上之前那個麒禎的故事,蘇景昀對她越發好奇了。
方知意看出他在走神,“蘇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蘇景昀輕咳一聲,試探地問:“方小姐是從哪裡看的這個故事?挺有意思的。”
從哪兒看的?
當然是本人告訴我的。哦不,應該是從當事人那裡摸骨摸出來的。
但總不能真這樣說吧,除了溫林舟他們誰會相信。
當然,溫林舟和陳如霜是真信還是假信,還有待考證。
反正,她是不相信如果自己這樣說蘇景昀會信。
方知意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小慌亂,“你就……當我是編的吧。”
這個回答倒是在蘇景昀意料之外的。
方知意也意識到有些離譜,隨即補充道:“開個玩笑。”
她斟酌了一下,“從我母親的朋友那裡聽到的,我母親是考古工作者,我之前跟著她去過幾次現場。然後有一個阿姨,比較喜歡我,她會拉著我給我講故事,我覺得挺有意思,便用心把它記下來了。”
方知意胡扯完,馬上就在心中給溫林舟和陳如霜道歉。
我親愛的媽媽和陳姨,對不起,事出有因,不是故意挑戰你們工作權威的。
蘇景昀沒說話,但方知意看他的表情應該是聽進去,並且相信了。
蘇景昀默了片刻,點頭,“原來是這樣,確實挺有意思的。”
其實他還是覺得有些離譜,但方知意既然這樣解釋,他也就姑且相信她。
方知意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便問蘇景昀住在哪裡,方便計劃怎樣回去。
蘇景昀沒回答,反問她:“你住在哪裡?”
“伽瑪酒店。”
蘇景昀點頭,說知道了。說完便起身去前臺買單。
方知意:“?”
知道什麼啊大哥。
蘇景昀買單過程中回想了一下伽瑪酒店的位置,跟他隔了兩條街,還算順路,挺好。
他回來,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走吧,送你回去。”
“你還沒說……”
“順路。”
那行吧。
方知意小心地將盒子拿起,“那麻煩你了。”
蘇景昀只是輕微地點了下頭,等他轉過身背對著方知意的時候,嘴角的笑容才顯現出來。
方知意坐在副駕駛,看他輕車熟路地開車穿梭在異國他鄉,“你好像對這裡很熟。”
蘇景昀:“我之前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
“你呢?德語這麼好。”蘇景昀問她。
“跟我母親學的,她會好幾種語言,不過我就跟她學了德語和英語。”
“挺好的。”
“那天你的演講,我有聽,我很喜歡。”禮尚往來,方知意也誇了他。
聽了演講?
這是蘇景昀沒有想到的。
不過他想起剛才方知意跟他講的,她說母親是考古工作者,現在兩人又在這裡出差,交流會的第一天是一起開的,他便在腦中把那天見到的考古代表團的人過了一邊,最後根據氣質和長相篩出來一個答案。
“溫林舟教授?”
方知意有點驚訝,“你認識?”
很好,猜對了。
蘇景昀笑道:“不認識,但是久仰大名。”他接著又說:“我的很多同事都很喜歡她,他們在大學時就上過溫教授的課。”
他剛說完,就到酒店門口了,他將車停下,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方知意那邊給她開門。
方知意下車,回應他剛才的話,“雖然我母親很久不教書了,但她知道後會很開心的,我等下替他們傳達一下。”
蘇景昀笑了,他說:“那順便也傳達一下我的敬仰之情吧。”
方知意笑著頷首,“好。”她剛往前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回頭看著蘇景昀,“今天麻煩蘇先生了,改天請你吃飯。”
蘇景昀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很期待。”
方知意莞爾,隨後便扭過頭往酒店走,沒有停頓也沒有再回頭。
蘇景昀看她走遠,嘴角的笑意依舊沒有消失,他回到車裡,剛好手機鈴聲響了。
他看了眼備註,是江亭亭打來的,他連上藍芽,接通。
“兒子呀,交流會明天還開嗎?”
“明天應該是最後一天,不過一上午就開完了。”
“那行,那你明天下午如果不急著走的話,到家裡看看,我跟勤哥都挺想你的。”
“剛想給您打電話說明天回去呢,我們訂的返程機票是後天的。”
江亭亭隱約聽到電話那邊有汽車鳴笛聲,就猜想蘇景昀還在開車,“那太好了,你明天想吃什麼發到我手機上,我給你做。”
蘇景昀:“不用這麼麻煩。”
江亭亭反駁他,“怎麼是麻煩呢,太晚了,先不跟你講了,勤哥催我睡覺呢。”
蘇景昀還沒來得及說句晚安,江亭亭那邊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蘇景昀:“……”
他結束通話電話後開始安心開車,沒用幾分鐘就到酒店了,他剛進到電梯,按下層數,手機鈴聲又響了。
蘇景昀摸出手機,看到是羅培文,而電梯剛好在他們房間的樓層停下,便沒接,他握住手機從電梯裡出來,拐到自己隔壁的房間,敲了三下門。
羅培文給他開門,臉上還帶著點怒意。
蘇景昀看到後愣了一下,旋即問道:“怎麼了?”
羅培文讓他進去,“我真是太生氣了!”
蘇景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彆著急,別生氣,你慢慢說。”
羅培文做了幾下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箴圖》啊!我們的《箴圖》,剛才威德負責人打來電話,說《箴圖》不小心損壞了一角,還準備讓你去修復。”
蘇景昀聽完之後,明白羅培文為什麼生氣了。
他長嘆一口氣,無奈又壓抑著怒火,“確實有夠不小心的,沒事,我明天去看看。”
羅培文:“他們把《箴圖》搶走,現在還造成了二次損傷,關鍵還是在交流會召開的期間,想幹什麼?他們想幹什麼!明天的會我都不想去了。”
蘇景昀:“別說氣話,沒事,趁著這個機會,《箴圖》應該是可以要走的。”
羅培文的氣瞬間消散,目光炯炯地看著蘇景昀,“你別說,你開啟了我的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