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貴人,不愧是你身邊的一條好狗啊,忠心護主,令人感動。”慎常在冷著臉看海蘭,她現在已經懷有身孕,要出了什麼事倒打一耙在她身上可怎麼辦?
她笑了笑,也不在乎愉貴人命人放開惢心。看著海蘭因懷有身孕而刻意打扮的素淨的模樣,不由得陰陽怪氣歪酸道。“行了,你自已懷著身孕來這晦氣的地方,你肚中孩子萬一有什麼事,可跟我沒一點關係。”甩了甩袖子,也不在乎自顧自離開了。
“烏拉那拉氏廢妃,往後本小主便在長春宮外候著你。呵呵。”
海蘭清澈的眼眸中劃過一絲陰影,望著慎常在的神色不明。
烏拉那拉氏摸著被慎常在扇了個巴掌紅腫的臉龐,不知作何感想。
海蘭斂住心神,如懿狼狽的模樣被海蘭看得一清二楚。她低著頭,“阿箬說得對,你來我這兒做什麼?你才懷有身孕,實在不應該來冷宮。”
海蘭扶起如懿,卻不知道看到眼前的如懿什麼滋味,好似有些欣喜又有些憐愛。
她無意識的在如懿手上摩挲著,感受到這雙手的粗糙便停了下來。
“姐姐,我要是再不來,您可就真的……”惢心被暴力制服,“慎常在一進來不由分說就鉗制奴婢,都怪奴婢無用讓主子受委屈。”
至於門外的凌雲徹,被她們下意識忽略了。畢竟是個人都知道捱了三十大板還要人隔天就上職,實在是強人所難。
至於凌雲徹心中恨不恨,她如懿一點也不在乎。
海蘭抿著唇色,“姐姐,你這冷宮中又冷又餓。不如我向皇上求情,讓你同我一同住在延禧宮吧。”
如懿的眼神閃了閃迅速閃過一絲光亮,可想到當日弘曆那般決絕無情的眼神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現在還有身孕,實在不宜走動。只要你心中還掛念我這個姐姐就好。只是苦了惢心還要跟著我受罪。”
惢心立刻上前去,“奴婢不苦。”
海蘭想了想,實在不是運作的時候。便開口告訴她,“就是聖人也難免有被人矇蔽雙眼的時候,姐姐與陛下情深義重,不是那等小人能隨便挑撥離間的。我相信姐姐一定不是那種人。此事恐怕只能等陛下氣消了才能……”
如懿聽到這番安慰,臉色才稍微好些。眨了眨眼,“我知道,我這是長久不在他身邊,忠言逆耳的話,他已經聽不下去了。如今,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再是我的少年郎了。”
兩人自怨自憐,魏嬿婉卻高興的多吃了一碗飯。皇帝竟然難得精明瞭一回,當眾讀宮訓,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慎常在肯定又去對她落井下石了吧?烏拉那拉大人死得太是時候了,臨到死了還要護著他的女兒,難怪死的這麼早。
果不其然,不過幾日便聽見了傳來訊息。烏拉那拉如懿的父親去世,最後還是太后看不下去勒令讓如懿回宮。令嬤嬤告訴皇帝,還是要體恤為國捐軀的官員。做的太過火讓人寒心。
太后當然知道如懿的事,可外人不知道啊。皇帝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作罷,憋著一口氣晉升了她的位份——常在。
海蘭前去求了情,讓烏拉那拉氏跟自已一同住在了延禧宮。
富察皇后沒有不應允的,至於翊坤宮那般華麗的宮殿,她烏拉那拉氏又怎麼配?
只是遷出冷宮的時候,如懿並沒有帶上凌雲徹。也只是乾巴巴令惢心送了一份不好不害的金瘡藥,凌雲徹咬著牙接受了。
可望向如懿離開的方向眼中充滿著怨恨,烏拉那拉氏,若不是你,我凌家又怎麼可能敗落到如此地步?他不禁想到,若是當時皇后娘娘說要賜婚於惢心,他會不會就能與烏拉那拉氏撇清干係?
從宮中的旨意傳下去之後,凌雲徹甚至沒有臉面回家。但他肯定知道,自已斷送了多少族人的前程。可越是這樣,他也越不敢面對。
只待他日報仇雪恨!
海蘭雖然與純妃不再那麼親近,但宮中女人相處無非就是為了個面兒,再者純妃也不是那般小肚雞腸的人,也體諒著海蘭為嫻妃的心,不過閒談,不過心了。一時間又說起了二阿哥,純妃也是唏噓不已。
往日皇后逞強,生怕別人越過了二阿哥去,逼著永璉學習,現在倒好累得犯了哮喘病。
海蘭清亮的眸子看著純妃,一副哀慟。“姐姐,可別再說此事了,現在懷了身孕,我一想到孩子有什麼差錯,我這心裡就怕的慌。”
純妃聽到這兒也只當是海蘭生頭一胎心裡害怕,拍了拍她的手勸慰道。“這有什麼好害怕的?你如今聖眷正濃,孩子不也好好的嘛,只等瓜熟蒂落了,可別自已把自已嚇著。”
魏嬿婉替大阿哥送了新得的鼻菸壺,是大阿哥學業好被誇了,陛下賞下來的,一共四枚。大阿哥送了兩枚過來。
魏嬿婉跪在下方,坐上的兩位看著魏嬿婉。純妃則笑笑,“這孩子,皇上賞賜就讓他好好收著,本宮又不把玩這些。”
海蘭則是盯著她看了許久,魏嬿婉說了幾句討巧的話,純妃令人給了賞賜,她便離開了。
海蘭等她走了之後,才這般猶豫道,“純妃姐姐,您不覺得那個大阿哥身邊那個宮女像是某個人嗎?”
純妃笑容淡了淡,她也不蠢也沒有忘記上次海蘭對著她挑撥離間一事。
“哎呀,為難你還記著。那丫頭就是有點兒牙尖嘴利的,可別記恨著她呢。”
海蘭訕訕一笑,顯然是想起了上一次在鍾粹宮鬧得不愉快。
永璜在純妃處過得好好的,聽到烏拉那拉如懿的訊息放下筆,時光如梭他也變得溫和了不少。這將近半年的日子也讓永璜與鍾粹宮等人相處的更好了。他對烏拉那拉氏的記憶也越來越模糊,純妃雖然不受寵愛,但能在這個宮裡生下孩子,也有自已的生存之道。
永璜與她親近,自然也點撥了幾句。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越來越看不透這後宮了。
“婉姐姐,你說嫻常在還會重獲恩寵嗎?”大阿哥如今事要看得透些,覺得以前那些如懿給他講的事情,他怎麼覺得越來越不像真的了?
現在一想卻覺得荒謬極了,烏拉那拉如懿是誰?先皇后的侄女,與當今太后不死不休的烏拉那拉宜修的侄女。一個是後族之女,一個是不受待見的皇子,他還記得父皇十幾歲的時候才被先帝接回宮中,父皇又是怎麼與她有青梅竹馬之情的呢?
這青梅竹馬之情,恐怕太后是第一個不答應的吧。雖說父皇不是太后親子,但奪嫡一事上,那可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太后怎麼會允許皇帝與她老對頭烏拉那拉宜修的侄女有情誼呢?
魏嬿婉一笑,“或許真真假假,只有陛下才能說得清楚吧。”
永璜剎那間突然想到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想法,會不會當時父皇選擇烏拉那拉青櫻,也是為了降低奪嫡之爭中的敵人呢?畢竟先皇后可沒有親兒子,三阿哥又眼見著的頹勢。
不如上一艘新船。
君不見前朝奪嫡之爭除了三阿哥外毫無鮮血嗎?
這樣一想,永璜自已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