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準備棄城而逃？”秦錚也不由皺眉。
殺了金國使團，怕被報復，倒有可能。
“不是的王爺，他們，他們跟金人打起來了。”
管家也覺得這事有些荒謬。
畢竟乾人自詡天國上邦，禮儀之都，雖覺得金人都是些蠻夷。
可骨子裡，他們卻畏懼這些自己瞧不起的蠻夷。
“他們就不怕金人十萬大軍過來報復？”崔備也有些想不明白。
乾國自從之前葬送了二十萬大軍以來，便一直不與金人正面交戰，若遇爭端也是能避就避。
“陛下……”
“陛下怎麼了？”秦錚不由問。
“陛下也跟著一道出了城！”管家接著道。
“看來，老十這是準備血戰到底啊！”秦錚若有所思。
“行了，你下去吧。”
“是！”
隨著管家退出宅子，秦錚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原定計劃不變，本王再等七日便出城。”
“老七，你多留意，他可不是個安分的主。”
“是！”
翌日，天矇矇亮，京都不少百姓怯生生開啟了自家大門。
偷偷朝外打量。
昨晚，聽到廝殺聲、馬蹄聲跟哀嚎，不少人嚇得一夜都沒敢睡。
可不多時，就見京兆尹衙門的衙差拿著面鑼噹噹噹的敲著。
邊敲還邊喊。
“昨夜禁軍出城與金人廝殺，斬敵千人，鑄成京觀，陛下下令，今後，凡我大乾軍民，為國
戰死者，可入忠烈祠，享萬民供奉。”
……
“昨夜禁軍出城與金人廝殺，斬敵千人，鑄成京觀，陛下下令，今後，凡我大乾軍民，為國
戰死者，可入忠烈祠，享萬民供奉。”
聽到這話，所有人百姓都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耳朵。
前兩天不說陛下把大乾使團迎進城了嘛，還說要選富家女子去和親。
怎麼今日卻說禁軍斬殺了數千金人。
“這到底怎麼回事？”
“聽說，陛下假意和談，將金人駙馬騙入皇宮後，就地斬殺。”
“昨夜更是率千騎出城，一舉屠滅了數千金卒。”
百姓們紛紛議論著。
而大臣們卻心思各異。
畢竟自家的嫡長子全被秦雲以百花宴的名義給騙進了宮。
他們又不好明著去要人，只能寄期望於自家孩子紈絝一些，忍不住喊苦喊累，好以這個藉口
離開皇宮。
“喲，這不是三哥嘛，怎麼，你也來看熱鬧。”
朱雀街拐角，楚王秦峰坐在馬車上聊著窗簾一邊朝外看，一邊嗑著瓜子。
可沒想到一打眼就看見步行而至的秦錚。
“是啊，聽說陛下昨夜出了城，還滅了金卒數千人。”
“只可惜，烏古論狼翎看不見了。”
秦錚意味深長笑了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常，早點殺了也好，免得夜長夢多。”
“如今陛下揚我國威，父皇若是知道，必然老懷寬慰。”
秦峰同樣笑得不懷好意。
“雍王、楚王！”也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黑衣，腰襯披甲的侍從抱拳衝兩人施禮道。
“還請兩位讓讓我家主子要過去。”
聞言，兩人皆是看向那人身後。
那人身後馬車裡，秦琅掀起簾子看了二人一眼。
“拜見皇叔！”
“趕緊將車讓開。”一見是他，秦錚趕忙讓車伕將車挪到一旁。
“走吧！”秦琅放下簾子，徑直吩咐道。
馬車噠噠駛過。
等百姓和官員都到了皇城以南的朱雀街中央。
才發現此等早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而且空氣裡一股血腥格外刺鼻。
地上清一色全是人頭，不少人臉上還帶著錯愕跟惶恐。
不過更多的是不甘。
這還是百姓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金人的頭顱。
他們既害怕，又激動。
畢竟有些仇是刻在骨子裡的。
“來人，將軍器監都監高懷遠押上來。”
秦雲站在京觀旁，有些脫力又有幾分噁心，畢竟一夜未眠，現在還要忍受腥臭。
此刻的高懷遠早就沒了之前的諂媚。
先前烏古論活著的時候，除了對方休息，高懷遠幾乎寸步不離侍候著。
就怕秦雲秋後算賬。
可不曾想，金國使團被殺得一個不剩，就連成為隨行那一千人，此刻也成了累起的京觀。
“陛下，臣，臣是假意投靠金人，想，想先騙取他們信任，再為我大乾輸送密報。”
他極力解釋著。
“是嗎？”秦雲輕笑著朝不遠處招了招手。
周蒼便跟幾名禁軍走了過來，他們手裡還拿著甲冑跟武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秦雲這裡，誰都不知他想做什麼。
“高大人，朕也不為難你，只要你穿上盔甲跟這女人打一場，只要你贏了，朕，就放過你。”
聽到秦雲的話，所有人不由看向了那女子。
那女子又黑又瘦，整個人瘦得都快脫相了，身上的衣服也好似臨時找來的，極不合身。
而她此刻正啃著半塊烙餅。
“陛下怎麼想的。”霍青不由低聲嘟囔。
“霍麻子，你閉嘴。”周杰拿眼瞪他。
其餘百姓也皆是議論不已。
秦錚等人則是靜靜看著。
殺一個高懷遠而已，秦雲不該這麼磨蹭，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
然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不等高懷遠答應，那女子將最後一口餅塞進嘴裡。
提刀，二話不說朝著還在穿戴盔甲的高懷遠便劈了下來。
“畜生！”
“還我阿爹，還我弟弟命來！”
高懷遠倉促間舉刀抵擋。
鏘！
兩柄長刀撞在一起，可高懷遠手裡那把卻徑直被砍飛出去。
而他肩膀也被下落的刀刃，劃出一道血口。
頓時慘嚎著跌坐在地上，扔了刀，就開始在躲。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傻眼了。
難不成，秦雲給這女子的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唯有崔備臉色陰沉暗罵了句廢物。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高懷遠此刻就算再蠢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高懷遠，朕都給你武器了，你一個大男人不會怕一個弱女子吧？”
“陛下！”他剛想回話，胸前鎧甲直接被一刀劃開個口子。
一團稻草更是從口子裡露了出來。
“陛下，臣有罪！”
“這盔甲，還有這刀，全是敝兵（不太堅固，質量差的武器）朽鎧！”
“臣不想死！”
見瞞不住了，高懷遠直接跪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