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幾人離開，房門關上剎那，屋裡屋外秦雲跟章順臉上都露出了一抹陰沉。
傅綰棠叫人再次落鎖。
“公子，此人？”
“暫時關著！”
“那需要小女做些什麼嗎？”
“沒那個必要，他說的全部屬實。”秦雲撇撇嘴。
穿越之前，他經常為軍部執行各種保密任務，審訊，刺探情報那更是家常便飯。
所以，對方是否撒謊，一看便知。
“那，我讓林大哥將人放出來。”
也就在傅綰棠打算轉身回去，卻被秦雲一把拽住小手。
“他雖然說的都是事實，可這並不能代表，他不是細作。”
秦雲滿臉嚴肅。
卻見傅綰棠抿著下唇，手扯著衣角，慢慢低下頭。
“怎麼了？”
“公子，您弄疼我了。”傅綰棠聲音低得像蚊子，俏臉似乎更紅了。
“哦，一時情急。”秦雲訕笑著鬆手，可心裡卻覺得看古代大家閨秀臉紅，還是件很賞心悅
目的事。
“這章順有問題，兵馬都監官職不低，但說到底是地方官，連上朝覲見都沒資格。”
“他怎可能一眼認出朕，除非有人刻意給他看過朕的畫像。”
“還有，他出現的時機不對。”
“馬軍都虞侯，聽起來有些分量，但不足以引來烏古論狼翎。”
“對方之所以會出賣那些碟子，為的就是取信於我。”
聽秦雲這麼說，傅家兩女也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公子，此人還有留著的必要嗎？”傅綰棠問。
“留著，興許有用。”
“組建新軍之事，就勞煩大將軍跟綰棠你多多費心，我還需要讓周杰去查對方說的那個據
點。”
秦雲拱手告辭。
傅綰棠安排馬車將他送回了原地。
“陛下，您是沒看到那些王八蛋哭爹喊孃的樣子。”一見秦雲過來，霍青別提多興奮。
而不遠處禁軍們正在收殮屍骸。
血腥味已經很濃。
工部徵調過來的民夫已然開始動工。
“還記得烏古論狼翎死前說過什麼嗎？”秦雲邊說邊看向幾人，眼裡滿是嚴肅。
“陛下懷疑城內還有金人細作？”周蒼湊過來，壓低聲音道。
“傅家收留了一人，此人自稱陪都兵馬都監章順。”
“朕剛剛去見過了。”
“陛下，臣聽過章順此人。”
周杰當即表態。
“定北軍校尉，天啟二十一年，隨大軍出征，金人明面進攻慶州，實則奔襲大散關。”
“宋玉成下令死守，可當時的主帥嚴闖卻覺得金人兵力少，小覷他們，結果被生擒。”
“自此軍心渙散，就是這個章順收攏殘兵據關而守，才守住了關隘。”
“進而被兵部提拔成了兵馬都監。”
“去查仔細點，這人平日裡都跟什麼人來往結交，是否跟世家大族有關聯，查好之後，向朕
稟報。”
秦雲下令道。
“是，臣，這就去查。”
“周蒼，你回宮，給朕也盯死趙懷恩跟他所有義子，但凡他們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律向朕稟
報。”
“陛下，既然這些人都有問題，何不直接宰了？”
霍青疑惑道。
“這些只不過是些嘍囉，背後的大魚還沒現身，沒有十足把握，很可能打草驚蛇。”
“對了，你待會兒換身衣服，陪朕去個地方。”
半個時辰後，秦雲跟霍青換了身不那麼惹眼的常服，走在了朱雀大街上。
不知是不是金人要來攻城的緣故，街上行人愈發少，就連原本人聲鼎沸的酒樓，也變得門可
羅雀。
貨郎們還在日復一日地叫賣，可根本無人問津。
倒是有不少閒漢在外晃悠。
“兩位老爺！”也就在秦雲心裡感慨的時候，一名滿臉橫肉，頭上裹著頭巾的閒漢卻是咧嘴
湊了上來。
霍青下意識就將手摁在刀柄上，臉色也陰沉下來，“滾。”
“別呀，小人這裡有好貨，不知兩位老爺感不感興趣？”
聽到這話，秦雲伸手拍了拍霍青肩膀，示意他退下，後者這才冷臉退到一旁。
秦雲笑問，“什麼好貨？”
“平日裡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貨。”那人臉上露出抹猥瑣笑意，“都是些官家的夫人小姐。”
“那模樣，那身段，那滋味，保準老爺您喜歡。”
“放肆！”一聽這話，霍青猛然拔刀，雙眼死死瞪著對方。
一看他拔刀，後者臉上也是露出不善之色，“二位，這是做什麼？”
“霍麻子，收刀！”
“老爺，他……”
“我說了收刀，你沒聽見？”秦雲沉著臉怒斥
後者這才不情不願將刀插回刀鞘。
“這位大哥，家人不懂事，多有得罪。”秦雲從袖子裡抓出把散銀塞進對方手裡。
對方陰狠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老爺客氣。”
“你剛說的貨，作價幾何？”秦雲假裝很有興趣。
後者默默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兩現銀，概不還價。”
“你怎麼不去搶？”霍青直接罵道。
“你閉嘴。”秦雲瞪他一眼。
“一百兩有些貴，能否先讓我看看貨？”
“老爺，這價不貴了，那女子還未出閣，之前可是陪都官府家的千金。”
“當然了，也有便宜的，那些個夫人打樁一次十兩，買的話三十兩。”
後者滿臉為難道。
“那行，你帶路，如果滿意，我可回去多取些銀兩。”
“哎哎！”一聽秦雲這麼說，後者當即笑得滿臉諂媚，那樣子就像秦雲是他親爹。
“陛下，對方什麼來路，我們並不清楚，這麼貿然前去，會不會有問題？”
“要不等臣回去多叫點人。”
霍青沒想到秦雲直接跟著對方後面就進了巷子。
“這附近是金人在城內的據點，自從咱們一踏進這兒，就至少被三雙眼睛盯上了。”
一聽這話，霍青剛想回頭，卻被秦雲一胳膊勾住脖子。
那樣子就像兩人勾肩搭背在聊天。
“別動。”
“別讓對方看出破綻。”
“若有官宦人家女子，買回去，未必沒用。”
“是！”
跟著那閒漢左轉右轉，終於在一座院落後門停了下來。
後門外同樣站了幾個衣衫襤褸的閒漢，只是這些人手裡都拿著短棍。
“老爺，地方到了，只是進去前，還請將您護衛這刀，放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