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首輔的好意,朕心領了。”
“不過君無戲言,說三日,便三日。”秦雲微笑應對。
“陛下,此事事關皇位,茲事體大!”
“鄭大人,你是戶部尚書,且給陛下說說,這右衛一共欠了多少餉銀!”
說著,孫惟庸看向了身後穿著緋色官袍的中年人。
暗中丟了個凌厲眼神。
那人白白胖胖,留兩撮細長的八字鬍,一看就很精明。
見首輔點到自己,當即跨出一步,上前見禮,“臣,戶部尚書鄭錢拜見陛下。”
“此次右衛餉銀一共欠了三十萬兩。”
聽到這話,秦雲當即挑了挑眉。
右衛一共也就一萬五左右,每人每月三兩銀子,最多也就十六萬兩。
可這狗東西直接給自己報了雙倍價。
還真以為自己是原身,耳朵根子軟,好糊弄。
滿朝文武在聽到這個報價,同樣滿臉戲謔。
他們都以為秦雲不懂賬目。
“陛下,您要實在囊中羞澀,要不老臣回家問問髮妻,看看,府上可有餘錢?”
孫惟庸假裝關切道。
見他這麼說,其餘韓王黨也有樣學樣。
“陛下,臣也回家問問!”
“對對對,臣也叫拙荊湊湊!”
看著他們一臉幸災樂禍,秦雲也笑了。
“諸位愛卿,還真是忠君體國!”
“不過,不用那麼麻煩!”
“朕已經派人替你們回去問過了。”
說話間,他拍了拍手掌。
大殿外立馬有人抬著幾十口箱子走了進來。
那些人,虎背蜂腰螳螂腿,一身白色官袍上,腰間更挎一口雁翎刀。
孫惟庸立馬皺起眉頭。
秦錚跟秦峰同樣面色凝重。
這些人一看就訓練有素,秦雲到底從哪兒招攬來的。
朝臣們臉色錯愕不知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直到秦雲揮手,命人將那些箱子開啟。
所有人這才臉色大變。
箱子裡東西很多。
不僅有瓷器,書畫,硯臺,更有金銀珠寶,珊瑚翡翠。
每件都價值連城不可多得。
“陛下,這是何意?”
御史大夫黑臉,從中拿出件汝窯筆洗,直接衝秦雲質問。
那東西分明就是他的。
“難道臣不願捐銀子,陛下就準備巧取豪奪?”
“是啊陛下,這字畫上,有臣做的記號!”又一人開口道。
“陛下乃當今天子,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質疑的人越來越多。
秦雲臉上笑容不減。
“諸位確認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的?”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的臉幾乎陰沉到極點。
不是他們的,還能是誰的。
聽秦雲這意思,是準備不要臉將東西直接給昧掉。
他這是打算犯眾怒啊。
“陛下,老臣跟您打賭,您作為天子,就算輸,起碼也得堂堂正正吧?”
孫惟庸表面嚴肅,可心裡卻樂開了花。
他還以為秦雲真能有什麼好辦法。
結果對方居然蠢到去抄百官的家。
這下,就算他打賭贏了,只怕百官都會支援自己廢帝另立。
“是啊陛下,您可是天下之君,居然打自己臣子的主意。”
“您就不怕太上皇寒心!”
“不怕皇族蒙羞?”
韓王黨那幫人也迫不及待跳了出來。
“諸位都是這麼想的?”這幫人越跳,秦雲越淡定。
周蒼跟那幾個寒門官員臉都快揪在一起了。
皇爺您就別火上澆油了。
“陛下,都到這時了,你若還不知悔改!”
“老臣說不得,便要請太上皇聖旨了。”
見秦雲滿臉戲謔端坐龍椅之上,孫惟庸的語氣也不由重了幾分。
“孫相,秦雲殘害大臣,不配為君,求孫相請太上皇聖旨!”
“求孫相為我等主持公道。”
見孫惟庸動了真怒,不少官員紛紛跪倒。
求他廢帝。
秦錚依舊面無表情。
秦峰就像見到好戲一般,饒有興趣看著。
“那你請唄!”秦雲無所謂攤攤手。
“好,既然陛下不知悔改,那老臣,便只有代太上皇廢了陛下。”
說話間,孫惟庸面色冷峻走到通往龍椅的臺階前,從袖裡掏出聖旨,舉過頭頂。
見狀,滿朝文武皆跪下叩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為保大乾江山,祖宗社稷,朕率群臣南遷。”
“禪位於十子秦雲!”
“命孫惟庸等人輔國。”
“若秦雲殘害大臣,有辱國體,昏庸無道,孫卿等可代行廢立,以免玷汙皇家威嚴!”
唸完聖旨,孫惟庸冷冷看向龍椅上的秦雲。
“十皇子,還請你從龍椅上下來。”
他不客氣道。
“若朕不允,孫相又待如何?”秦雲同樣冷冷盯著他。
周身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周蒼!”
“將十皇子拿下!”孫惟庸眼神陰狠,高舉聖旨驀然開口。
聽到這話,周蒼低頭假裝沒聽到。
見他猶豫,孫惟庸的臉頓時更陰沉了,“怎麼,你想抗旨?”
“下官不敢!”周蒼裝模作樣拱了拱手敷衍道。
“那還不動手?”
“是!”邊應承,周蒼只能不情不願朝龍椅走。
也就在此時,一道身穿黑色蟒袍挎著腰刀的人影大步流星走入殿內。
見到來人,孫惟庸當即高聲訓斥。
“周杰,是你?”
“你不僅越獄,更持刀上殿,私闖朝會!”
“此乃誅九族的死罪!”
然而後者臉色變都沒變,“本官乃陛下親封錦衣衛指揮使,不僅可帶刀入殿!”
“更有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錦衣衛,我大乾十六衛,根本沒什麼錦衣衛!”孫惟庸蹙眉反駁道。
“太上皇時,的確沒有!”
“可陛下臨朝後,為監察百官,特意設立錦衣衛。”
“我錦衣衛也只忠於陛下一人。”
說著周杰撲通一聲跪在秦雲面前。
周蒼也順勢跪下。
其餘人則是一陣竊竊私語,他們也沒想到秦雲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居然建立了這麼個組織。
“你,你這是要造反?”
“親衛設立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就算陛下也無權更改。”
“本官手裡可有太上皇聖旨!”孫惟庸厲聲呵斥道。
“造反,孫大人,本官記得太上皇的旨意是陛下犯錯,你才可行廢立之權!”
“可陛下,根本沒犯錯啊。”
周杰冷笑。
“你這話什麼意思?”孫惟庸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