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衡。”翟耀輕呼道。
洛白跌跌撞撞跑進來,眼裡帶著某種驚慌,喉嚨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桎梏著,艱難的一字一句道,“主子,外面……外面有兩具屍體,您去看一下。”
院子裡突然出現兩具屍體,還是在他打盹的旁邊。
冷不丁一睜眼,就對上兩具屍體,任誰都會害怕的。
“怎麼回事?”翟耀一聲嗜血的咆哮,讓人心有餘悸,心頭一片寒意。
洛白低垂著眼眸,儘量不去看主子那雙嗜血的眼眸,他快速的把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靜靜的站在那裡,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你說桓衡死了,和一個女人死在一起?”翟耀心裡有了某些不好的預感。
趕緊從床上起身,披上一件披風,穿上鞋子,一身怒氣的往外走。
他的暗衛統領和一個女人死在一起,讓他的內心無端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緒。
女人,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能背叛本王嗎?
是什麼,能讓你甘願赴死?
是這個女人嗎?
宇文桓衡跟著翟耀的時間最長,也最得他的信任,很多事情交給他去辦,他都不用操心。
如今最得力的手下死了,怎能不讓他惱火。
他就像一條被激怒的毒蛇,眼神中充滿了威脅和危險,兇狠的表情讓人無法忽視。
他獰笑著,露出鋒利的牙齒,眼神中充滿了殺意,散發出一種毫不留情的兇狠氣息。
要是他等會知道,壞訊息一個接一個的接踵而至,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承受。
月色下,兩具屍體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兩人的嘴角都帶著一抹滿足的笑容。
讓人透過這般模樣,彷彿能看到他們在死前,彼此相擁注視的畫面,應該也是非常的唯美。
沒有一絲一毫的將就和勉強。
翟耀的臉色陰沉而猙獰,兇狠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
好,好的很啊!
一顆棋子生了不該生的感情,還拉著他最得力的手下一起死,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翟耀胸口一痛,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卿沫一身黑衣,坐在屋頂上,手肘撐在膝蓋上,小腳一晃一晃的,“嘖嘖嘖,慘,真慘,這是什麼人間慘案啊!”
“嗨,老色逼,你還好嗎?”
翟耀的眼神冷酷而銳利,如同兩道利刃,透露出無盡的殺意,在抬眸看向卿沫時,渾身的冷意彷彿收起來了一般,只剩一雙眼眸閃著幽暗的光芒。
“小郡主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這裡,是太想念本王了,還是隻是來看熱鬧的?”
“我啊……”卿沫腳尖一點落在地上,歪了歪腦袋,狡黠一笑,“我是來給你插一刀的,這麼一點血流的沒勁,那血那眼淚嘩嘩的流,才適合你!”
才讓你記住,利用人是會被反噬的,尤其是女人。
這十幾年,你憑藉著幾個女人過的那是風生水起,風頭無兩,那麼就該嚐嚐那反噬之後的滋味。
“你……”翟耀呲了呲牙,冷笑一聲,“哼,牙尖嘴利的小妮子。”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卿沫那語氣彷彿在打發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一般,“牙尖不尖嘴利不利本郡主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夠咬下你一塊肉就可以了。”
看在老男人深受打擊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計較了。
“不過,我這還有兩個壞訊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翟耀都要被氣笑了,既然都是壞訊息了,有什麼區別嗎?
他梗著脖子,傲嬌的一甩頭,愛誰誰!
卿沫點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第一嗎,宮裡的秦昭儀死了,還是被蠱蟲給弄死的,死的時候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你說這背後之人和她什麼仇什麼怨啊,也忒狠了,讓人死的這麼不體面。”
“應該不是你吧,要是你的話,你這人也太不是東西了,人家花兒般的年紀就為了你背井離鄉,一個人在深宮掙扎求生,就算不愛也請別傷害。”
“我也不知道背後之人和她說了什麼,反正她死的時候,認定是你讓她死的,這該有多恨多遺憾啊!”
他瞪大了眼睛,彷彿被釘子釘住了似的,身體微微顫否,良久無法動彈。
那瞬間的震驚,如同一道冰劍,瞬間刺穿了他的心臟,他的內心一片空白,只剩下驚愕與迷茫交織在一起。
那些曾經下意識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一瞬間浮上心頭,那個一身紅色嫁衣的女子,看著遙遠的天際,臉上帶著一抹愁緒,直至最後眼神變得格外堅定。
她的話彷彿如昨日一般,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耀哥哥,你想要的,矜矜都會助你得到,哪怕付出我的所有。”
或許在那一刻,這聰慧的女子就知道,兩人之間就像隔著一道鴻溝,今生註定不能在一起。
那天漫天飛雪,他看見她眼裡的光。
她說道,“白頭並非雪可替,相識已是上上籤。”
愛卻不能相擁,更不能擁有。
遺憾嗎?
她至死都是遺憾的。
意難平嗎?
或許吧!
但她卻又是帶著恨走的。
翟耀那雙幽暗的眸子,一瞬間瀰漫上一層水汽,他……他顫抖著唇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曾經他也是愛她的吧,只是他被權利迷了眼,這一刻的心痛亦是真實存在的。
疼,很疼,原來心疼的撕心裂肺的時候,眼淚真的會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眼淚越滴越兇,眼底猩紅一片。
他的表情兇狠,彷彿一頭即將爆發的狂暴野獸。
“還有一個壞訊息呢?”
卿沫邪邪一笑,語氣中充滿了戲謔和嘲諷,那笑容中透露出的不屑和孤傲讓人無法忽視。
“你和她都是輸家,你被放棄了,你有多久沒收到星耀國傳來的訊息了?”
“我收到訊息,星耀和曲觴合作,正在屯兵,劍指西南邊關,你說你是不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一旦這個訊息傳出,那麼還在梵古的戰王勢必會成為人質,來牽扯星耀。
然而人家既然膽敢這麼做,說明人家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卿沫看他那陰沉的臉色,又狠狠的插上一刀,“你不妨可以好好想想,你這次提出出使梵古,是不是特別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