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驊箏將他一把推開,倔強的將臉抵在弦兒的臉頰上,感受他溫溫軟軟的面板,肩膀抖著。
宇文璨知道容驊箏心裡不好過,她在生他的氣,氣他沒保護好孩子。
雖然如此,她手臂上有傷,他不得不出口提醒,“箏兒,你和絃兒都受傷了,先處理傷口。
”
容驊箏聽到了宇文璨的話兒,總算回過神來,趕緊的從懷中摸出兩瓶藥,對宇文璨道:“你抱住他。”
宇文璨一手抱著小竹兒,一手抱過弦兒,目光看向容驊箏。
容驊箏開啟藥瓶蓋子,掀開弦兒脖子上的一點布料,幾乎有點不敢看他脖子上的傷口,“宇文璨,弦兒他還那麼小,怎麼能夠承受這個……”容驊箏聲音帶了點哽咽,她說時沒有看向宇文璨,目光直直的看向小脖子染上了血花。
宇文璨看著她臉上的淚痕,“是我的錯。”
“弦兒最近總是受苦。”容驊箏說著,總算鼓起勇氣看弦兒的傷口,細細一看,發現沒有想象中的嚴重,沒有傷到不該傷的地方,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傷口上塗粉末,總有種在傷口上撒鹽巴的感覺,容驊箏知道會很痛,但是還是熟練的從瓶子裡倒出一些粉末在弦兒的脖子上塗上去,她以為弦兒怎麼也會哭的,但是他沒有,眼眶只有一點水汽,卻沒有哭。
容驊箏有點不敢置信,心裡不知道應該欣慰還是怎麼樣,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不怕疼呢?
弦兒好想知道她擔心,不像皇妹愛笑的漂亮嘴巴翹了翹,眼睛亮亮的看向容驊箏,看到容驊箏看向他裂開小嘴巴笑了下。
宇文璨看了,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像他,無論是性情還是……最喜歡的人!
容驊箏看到兒子臉上難得的笑卻心酸極了,再上了一層藥,看到沒有流血之後再塗上另外一種藥,這種藥塗上去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的。她現在慶幸了,慶幸之前有回一次房間去拿東西,不然這些藥可能會被大火給燒了。
說起大火,容驊箏這才想起自己的房間裡還放著很多的書,包括先帝給的印章,還有玄龍大師的,西光老頭給的武功秘籍,全數都留在了府上,這一刻可能全數化為灰燼了吧。
她心裡覺得可惜,雖然她將那些東西都記在了腦海裡,但是看書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特別是西光老頭給的那寫書,每看一次就有不同的感悟,丟了委實可惜。
一直不得插足這事兒的夏侯過看事兒差不多了,看看四周,躺在地上的一個人,忍不住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何……”處理?
容驊箏處理好弦兒的傷口,聞言想起還在躺著的雲青鸞,倏地回頭,臉上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
眾人見了,禁不住的吞了吞口沫,暗忖皇后娘娘此次命兒休矣!
眾人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容驊箏,她那一抹笑給他們的第一感覺便是可怖,彷彿一個扛著天地罪惡來尋仇的地獄修羅,見著膽寒,聞者心驚!然而,她卻又是那樣的美,一襲素衣,唇角狠狠的勾著,彷彿勾起了天地的爆火,天地的花火踏出皆隨著她踏出的的步子恣意燃燒!
眾人看著她一步步的靠近雲青鸞,興許是她氣場著實強大,也興許是因為皇上在這,皇上在一旁旁觀著未曾阻止半分,所以,他們這些人也只敢瑟瑟的跪著,連動一下都不敢。
這世上多的是聰明人,雖然那個女子身份不明,而躺在地上的是皇后娘娘,兩人身份或許懸殊,然而,眾人心思清晰一點的人都能夠看出皇上對那女子不一般。
如何不一般不用說也明瞭。想皇上登基那麼久可曾踏進過鸞鳳殿半步?想皇上如今踏了鸞鳳殿可曾正眼的看過皇后娘娘一眼?而皇上卻在方才短短的時間裡眼睛幾乎未曾離開過那個女子!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兩人的距離不過是幾米遠,躺在地下的雲青鸞在她踏出步子的時候就開始看著她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那麼一點的距離,她由上至下看著她,待她終於靠近自己的時候,她總覺得已經過了半輩子之久。
“你……想怎樣?”雲青鸞說時,嘴巴吐出一口血絲!她此刻雖然狼狽的躺在地上,然而她的神色依舊高高在上,自尊和一顆從小就高高在上的心讓她不甘心被人牽著鼻子走,就算是最後被人威脅,被人笑話,她也要奪到最先的話語權!
“……”容驊箏微微側垂著頭,翹著唇,靜靜的看著她。
眸光冷厲如鬼魅!
說出去的話得不到迴音,還被人高高在上的俯視,雲青鸞吐了一口氣,“賤民,本宮也是你能隨意看的麼,轉開你的狗眼!”
“……”容驊箏一動不動,無動於衷。
“你……”兩度說話都得不到回應,雲青鸞心中惱火得可以,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是在虛張聲勢,現在,她的心其實幾乎全部被恐懼所佔據!但是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害怕,所以用惱怒粉飾恐懼,譏誚的道:“你就算再怎麼盯著本宮也沒有用,就憑你區區一個刁民能將本宮如……啊!”
她話還沒說完,一直安靜著的容驊箏倏地伸出一隻腳,用力的朝雲青鸞受傷的腹部狠狠踹去!
“啊!”雲青鸞的眼睛猛地睜大,嘴巴不能自抑的發出一聲尖叫!
容驊箏懂武,之前還特意按照上輩子特種兵的訓練好生的訓練過,雖然骨架纖細,然而力氣卻不小,那一腳又狠又勁,一腳下去雲青鸞立刻感覺到原本被一張擊中翻滾起來的疼痛迅速加倍!
“嗯呼……”雲青鸞整個人蜷縮了起來,睜開的眼睛瞬間狠狠的閉合在一起,疼痛讓淚水瞬間滑落臉頰!
“很痛?”容驊箏微微彎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雲青鸞,唇角依舊是那樣笑著,話語溫和若晨曦,“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