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皇上,此事因妾身而起就由妾身解釋吧。”哼,解釋解釋,如果不是已經被逼上梁山她寧願破罐子摔破也不要解釋什麼,她真想說本姑娘心裡不舒服,你皇帝兒子是我的出氣筒怎麼了?
“你說。”皇帝見容驊箏面色無疑,既不畏縮閃躲也不推卸什麼反而坦然承認,不由得收起方才所慮。
容驊箏感激頷首,“回皇上,妾身方才提過,殿下心有感激,乃至心緒過於激動,妾身惟恐他肝火大盛造成情緒過激方想方設法為他排憂解悶。而這一匕首是排憂解悶之物。”
排憂解悶?!
好一個排憂解悶啊,下人們覺得自己現在太陽穴一凸一凸的,天下奇聞也不過如此,從來只聽過撫琴奏簫能夠排憂解悶,實在沒聽過有人把刀架在人脖子上嘴巴惡吐劣言來替人解悶的。夫人,小的們佩服,佩服啊,
“哦?排憂解悶?朕方才明明看到二王妃你將匕首架在璨兒脖子上的,這是何等排憂解悶方式?”皇帝挑眉,一副心有好奇,請君細說的模樣。
“皇上?!”容驊箏作震驚狀,一副大受打擊似的後退一步,身子抖三抖,眼眶泡淚,唇瓣一顫,顫顫巍巍的道:“莫非……皇上懷疑妾身想加害殿下?”
皇后見此心生不忍,穩聲解釋道:“二王妃多慮了,皇上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容驊箏暗暗冷笑,表面卻像是聞言鎮定了許多,道:“還請皇上明鑑,方才妾身只是在替殿下……”
“替殿下怎麼?”
宇文璨濃眉一挑,乾淨漂亮的下顎微微上揚,眼睛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容驊箏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剃鬍子!”
“噗!”身後不知是誰竟然笑出聲來。
宇文璨也忍不住上翹了唇角,看向容驊箏的眼睛多了一抹深沉。
“呃,哈,哦。”皇帝幾人的反應著實精彩,愣一下反應過來後仰頭笑出來,然後眼神曖昧的在兩人身上徘徊,見宇文璨神色柔和更是連連點頭道:“的確,這的確是排憂解悶的一招啊。”
那男子也笑,氣度上佳的道:“想不到二王弟和二王妃竟然這般恩愛,可喜,可喜啊!”
二王弟?興許是眾人皆醉我獨醒吧,容驊箏沒覺得好笑的忽悠成功尚算幸運,男子的話讓她眉一挑,她總算知道為什麼會覺得這聲音熟悉了,原來他就是那個在拜堂的時候出聲說催促宇文璨的人,也就是說他就是大皇子宇文翟,那個容驊玫一心想嫁的人。
嗯,看模樣是不錯的。
容驊箏暗暗打量宇文翟,宇文翟也在打量她,最後兩人視線一撞,宇文翟愣了一下,容驊箏卻回以坦然一笑,氣度之大表現無遺。
宇文翟眸光一閃,隨即回以一笑。
這一幕落入宇文璨眼中,眸色越發深沉起來。
“父皇母后,二王嫂好生賢惠啊。”一男子繼續站出來,眉目含笑的朗聲道。
這又是誰?容驊箏挑眉。
宇文璨適時出聲解惑,“三弟過獎了。”
原來這就是三皇子宇文廣,一個濃眉大眼,五官大氣,丰神俊朗的男兒。他的聲音爽朗舒適,讓人一聽就很舒服,容驊箏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皇后也抿唇,慈愛一笑,“看來這一門親本宮算是牽對紅線了。”
容驊箏乾笑乾笑再幹笑,再自牙縫擠出一句:“是啊,是啊,妾身在此謝過皇后娘娘聖恩。”
可以說是有驚無險吧,問話完畢之後皇上和皇后總算是放過她了,接著向她介紹所有在場的的公主和皇子。這種規矩讓容驊箏覺得很是驚奇。
宇文廣和宇文翟兩人一人溫文儒雅,一人豪氣爽朗,她對他們印象還可以,如果是上輩子她肯定會結交這樣的人作為知己。總體而言今天還是可以的,雖然是受了點罪,但是最後也沒出點什麼事,如果不是有個四皇子宇文霖在的話。
初初見識四皇子,容驊箏首先對上的是他一雙眼睛,黝黑而閃亮。有那樣一雙眼睛的人容驊箏覺得是不簡單的,但結果卻叫人失望至極。
“二王嫂。”有別於其餘三位皇子的得體舉止,四皇子說話時帶了一點紈絝和不羈,這一聲二王嫂喊得千絲萬縷,纏綿婉轉,容驊箏從中聽出了調戲的味道。
容驊箏忍住心底的疑惑,回禮道:“四殿下有禮了。”
宇文霖身穿一襲深紫色衣袍,讓他整體神秘而優雅,五官完美立體,一雙眼睛狹長上翹,微微眯眸竟帶出一副醉人風情,再加上淺淺上翹的薄唇連容驊箏都覺得是妖孽。
下意識的,她將視線在四位皇子身上掃一圈,最後頓在了宇文璨身上。昨夜雖然雨雪紛紛但今日卻陽光普照,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連帶著屋內也暖和明亮。昨天房間黯淡,第一次見宇文璨只覺得俊美無儔,舉世無雙,如今接著清清日光細細一看竟然恍若天神,漂亮得她竟然有點移不開視線。
容貌方面四位皇子都可以說是上乘中的上乘,若真的要分個伯仲的話,她倒還是覺得宇文璨佔了上風。若說宇文霖的美是妖孽那麼宇文璨的美則是一種罪過!
容驊箏現今卻疑惑了,按道理說宇文璨要權勢有權勢,要樣貌有樣貌,雖然說有個腿疾但也不至於落得個人人驚懼的鬼王稱號吧?
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二王嫂太客氣了。”宇文霖翹著唇角,語出驚人,“素來聞榮家二小姐貌美如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瞧這冰肌雪膚,柳腰俏臀,風情萬許,若非如今你乃我二王嫂我定然立馬上門提親。”
此言一出,皇帝的臉驀地沉了下了去但卻不好當場發作,皇后眉眼一斂,不動聲色。
“四殿下過獎了。”
容驊箏耳目含羞但語調卻平靜無波,若果細細觀察還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一種凜然的氣勢!
宇文霖一副迷醉的搖頭,侃侃而談,“不,二王嫂千萬別以為我在說笑,王嫂眼如波光流轉,腰如弱柳扶風……”
這話一出,毫無疑問的被人堂木一拍,定為調戲之言。
他每說一字皇帝的臉色就沉一分,握著杯子的手掌幾欲要將杯子捏碎!
宇文璨臉色如常,但唇瓣卻抿成了一條直線。宇文翟見此趕忙上前暗拉宇文霖衣袖,朝容驊箏拱手賠禮,“四王弟定然是喝醉了,醉人醉語還望二王妃不要見怪。”
“既然四殿下醉了還請趕忙回府上休息吧。”被人當眾調戲容驊箏沒有如一般女子那般淚眼婆娑尋死尋活,她的聲音像是冬季的冰川,冷入骨髓卻又沒有一絲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