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葛立言的話,陳小凡哭笑不得道:“葛書記,你不會真把我們當成來旅遊的吧?”
葛立言正色道:“你們不要介意。
柳副主任說得沒錯,監視可是個技術活兒。
你們沒有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屬於外行。
再加上跟黃德運關係太熟。
去了反而容易暴露,所以還是不去為好。”
陳小凡見這幫人,骨子裡對他跟梁小梅都有一種輕視。
那是內行對外行的輕蔑。
他只好說道:“既然葛書記這麼照顧,我們也不能不識抬舉。
那就恭祝你們馬到成功。
我跟梁書記就隨便出去走走。”
葛立言嚴肅地道:“出去沒關係,但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要不然將導致我們前功盡棄。”
陳小凡道:“這鵬城也是千萬人口的大城市。
兩個人丟到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裡,就像滄海一粟一樣,怎麼可能暴露?”
說完,就帶著梁小梅出了賓館。
梁小梅道:“咱們就這麼走了?
難道這趟來鵬城,真的當成了公費旅遊?”
陳小凡道:“其實咱們兩個去監視,確實不合適。
那可不是個好工作。
好幾個人擠在一個車裡,吃喝拉撒都不能隨便出來。
要是不熟悉的人,恐怕很難做到。”
梁小梅聽了這話,臉色不由一紅。
監視工作的確不應當有異性參與。
她幽幽嘆口氣道:“可是脫離了工作組,咱們就什麼線索都沒有了。
回去怎麼跟邵書記交代?
難道咱們說在這裡玩了幾天,靜等他們破案?
那咱們不成濫竽充數了麼?”
陳小凡帶著梁小梅沿著馬路一直向前走,然後邊走邊說道:“誰說離開工作組,就沒有線索了?
其實我還懶得跟他們攪和到一起。
咱們各做各的。
別看他們自恃專業人士,看不起咱們這倆外行。
但誰能最終破案,還說不準呢。”
“你是不是還有後手?”
梁小梅眼睛一亮,伸手拽住了陳小凡的胳膊。
陳小凡神秘地笑了笑道:“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兩人穿過兩條小巷,來到一個快捷賓館門口。
陳小凡左右看了看,沒人盯梢,便快步走進賓館,來到129號房,敲了敲門。
門從裡面開啟,馬強從裡面露出頭,笑道:“這怎麼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馬強?”
梁小梅吃了一驚,道:“你怎麼來了?”
馬強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解釋道:“梁書記,小凡跟我們蔣局借調了我。
我跟你們是前後腳的飛機。
快進來吧,這裡還有客人。”
梁小梅滿頭霧水,跟著陳小凡進到房間之內。
只見房內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青年。
馬強介紹道:“這位是鵬城公安局資訊科的吳志軒警官,過來幫助我們破案的。”
吳志軒敬個禮,用他濃重的廣普說道:“我們胡局跟蔣局是警校同學。
我受胡局委派,前來協助你們工作。”
“太好了,謝謝!”陳小凡心中暗喜。
看來蔣局的人脈可真廣,在鵬城也能找到同學幫忙。
他說道:“我想查一下,在鵬城有沒有一個叫黃德運的資訊?”
吳志軒開啟筆記本道:“只要有記錄,我們鵬城資訊科一定能查到。”
他十指如飛,操作了約有十五分鐘,然後道:“黃德運資訊沒有查到。
但我查到他的父親叫黃維漢,是東北哈市人。
八年前搬到鵬城居住,住址是白山街道龍豐小區,4號樓1單元102室。
只不過他前幾天搬去了濱江療養院。”
陳小凡大喜過望道:“謝謝吳警官,查得太詳細了。
請問濱江療養院在哪裡?”
吳志軒道:“在濱江路52號,那可是個貴族療養院。
據說裡面修建得跟皇宮一樣,奢華無比。
每個人都配備專職的護士,提供全方位服務。
所需的費用當然也不一般。”
陳小凡冷笑一下道:“黃德運還真是個孝子,真捨得為他老父親花錢。
咱們就去濱江療養院堵他。
這傢伙要是人性未泯,出逃之前或許會見父親最後一面。”
他們先送別了吳志軒,然後匯同馬強,打車去濱江療養院。
……
葛立言等在賓館居中排程。
譚勇軍一行人租了一輛車,來到白山街道的龍豐小區。
這是個開放式小區,管理比較粗放,車輛可以隨意進出。
他們直接開到4號樓1單元樓下。
黃德運父親的詳細住址,他們早已經掌握,也不用再行調查。
柳俊良看看周圍環境道:“這小區這麼破,看起來得有十來年了吧?
黃德運讓老父親住在這種環境裡,看起來是個清官啊。”
譚勇軍道:“別被假象所迷惑。
咱們辦的那些貪官,一個比一個會裝窮。
但實際上,一個比一個會撈。”
“譚主任,快趴下,黃德運來了!”
後座有人提醒一聲,四個人趕忙同時趴下了頭。
他們租的這輛車經過刻意挑選,太陽膜貼得很深,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
只見遠處正對著夕陽,黃德運左右手各拎著一袋子青菜,大踏步走了過來。
路上碰到鄰居,還熱情地打招呼。
他來到1單元樓下站定,然後掃視了一圈,進到樓洞內。
緊接著102室後陽臺上的抽菸機開始嗡嗡作響,顯然已經開始做飯。
只不過窗戶上貼著磨砂膜,外面只能看到有個人影在忙碌,卻看不見是誰。
柳俊良冷笑道:“看不出來,這黃鎮長還真是個大孝子。
回來之後立即去菜市場買菜,給老爹親手做飯。”
“人性是複雜的,就算有孝心,也不耽誤他摟錢。”
譚勇軍往後座上一躺,閉著眼睛道:“輪流盯著點,千萬別跟丟了。
待會兒看他去哪裡,就立即跟上。
我先眯一覺,待會兒替你們。”
他吩咐完,就倒頭睡過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看了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他打個哈欠問道:“黃德運出來沒有。”
“沒有,”柳俊良道,“他的影子還時不時出現在窗戶上,肯定沒出來。”
譚勇軍皺了皺眉道:“這黃鎮長難道這麼乖?
真的每週千里迢迢趕過來,只是為了陪陪老父親?
不對,你怎麼確定出現在窗戶上的,是他的影子?”
柳俊良道:“磨砂膜雖然看不透,但大體身形還是能判斷的。”
譚勇軍警惕起來,“這都晚上十點多了,他還時不時來廚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