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盯著微信群裡的最新通知，瞳孔微微收縮——

"緊急通知：小區物業將在各棟樓門口發放防毒面具和防護服，穿戴後可短暫抵抗霧氣汙染。請居民有序領取，避免爭搶。"

"防毒面具？"顧十七低聲喃喃，心臟劇烈跳動。

如果這條訊息是真的，那麼之前的"不能出門"規則就是錯誤的，甚至是陷阱！

顧十七開啟了房門，正好看見隔壁林月和他一起開門拿防護服。

“林月？你沒死？”

顧十七一臉震驚。

他可是親眼看著社群服務人員把林月吃了……

可是眼前的林月他又怎麼解釋？

“十七？我以為你昨晚出事了呢。你還活著就好。”

“我看群裡說防毒面具和防護服可以拿，我就出來了。”

顧十七點了點頭，準備拿走防護服和防毒面具，然後想朝外走。

林月緊張的拉住顧十七的手臂，“你瘋了，規則上不讓出門。”

顧十七握緊拳頭，腦海裡閃過那些被霧氣吞噬的鄰居，以及那些被"外賣員"拖走的住戶。如果繼續困在這裡，他們遲早會餓死，或者被屋內的屍體引來怪物。但如果出去……

"賭一把。"他咬牙站起身，走向門口。

林月驚慌地抓住他的手臂："你瘋了？外面全是那些東西！"

"但如果這條訊息是真的，我們就能活。"顧十七深吸一口氣，"如果我不回來……你就把門鎖死，別讓任何東西進來。"

林月張了張嘴，最終只能點頭。

顧十七緩緩擰開門鎖，走廊上的霧氣比之前更濃，像是某種活物般緩緩蠕動。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頭望去——

門口的地上，赫然放著一套嶄新的防毒面具和防護服。

"是真的！"顧十七迅速抓起裝備，退回屋內。

防護服是厚重的白色密封材質，防毒面具上還附有過濾罐，看起來像是專業的生化防護裝備。他快速穿戴好，確保每一處接縫都嚴密封閉。

"你……真的要去？"林月的聲音顫抖。

"我必須試試，否則我們撐不過七天。"顧十七調整好面具，聲音在過濾器中顯得沉悶，"你等我回來。"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路上顧十七不敢大意，他在思考一件事。

林月真的沒問題嗎。

怎麼解釋他親眼目睹林月的死……

換句話說，現在的林月還是以前的林月嗎？

想到這一點，顧十七不禁打了個冷戰。

今天無論說什麼，顧十七都不可能再去林月家裡了。

踏出房門的瞬間，顧十七的神經緊繃到極限。

霧氣像是有生命一般纏繞著他的防護服，但被完全隔絕在外。

他能聽到遠處傳來低沉的、不屬於人類的低吼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濃霧中穿行。

"不要停留，不要回頭。"*他在心裡默唸，加快腳步衝向電梯。

電梯竟然還能運作，但當他按下按鈕時，金屬門緩緩開啟的瞬間，一股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

電梯角落裡，蜷縮著一具屍體。

屍體已經高度腐爛，面板呈現青黑色，但最可怕的是，它的手指還在微微抽搐，彷彿隨時會爬起來。

顧十七強忍恐懼，踏入電梯，儘量遠離那具"屍體"。

電梯門關閉的瞬間，他聽到外面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像是溼漉漉的腳掌踩在地板上。

有什麼東西，正沿著走廊爬行。

電梯緩緩下降，顧十七死死盯著樓層數字，直到"1"亮起。

門一開，他立刻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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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規則】

小區的超市位於地下負一層，平時24小時營業，但現在，整個地下通道只有幾盞應急燈亮著，昏暗的光線下，霧氣顯得更加詭異。

顧十七快步走向超市入口，卻在門口猛地停住——

超市的黑板上，用紅色粉筆寫著新的規則：

1. 你可以買肉，但是不能吃。

2. 蔬菜是可以吃的，但隔夜的蔬菜不能吃。

3. 每個人只能買一人量。

4. 餐廳的食物不能吃。

5. 超市只能供應30人的食物，人越少越好。

顧十七的血液幾乎凝固。

"人越少越好？"這簡直就是在鼓勵居民自相殘殺！

小區有幾百人，如果食物只夠30人……那剩下的人怎麼辦？

他攥緊拳頭，推開了超市的門。

超市裡，已經有十幾個人在瘋狂搶奪食物。

他們全都穿著防護服，但有些人已經摘下了面具，臉色慘白，雙眼佈滿血絲。

"滾開！這是我的！"一個壯漢猛地推開一個老人，搶走對方手裡的罐頭。

"求求你……我孩子還在家裡……"一個年輕女人哭喊著，卻被另一個男人一腳踹開。

顧十七站在原地，胃部一陣翻湧。

人性，在生存面前，已經蕩然無存。

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蔬菜區。

貨架上，新鮮的蔬菜所剩無幾，大部分已經腐爛發黑。他迅速抓起幾顆還算完好的土豆和胡蘿蔔，又拿了兩瓶礦泉水。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喂，新來的。"

顧十七緩緩回頭，看到三個男人站在他身後，手裡拿著鐵棍。

"規則說了，每人只能拿一人份。"領頭的男人咧嘴一笑，"你拿的……有點多啊。"

顧十七握緊手中的食物，冷冷道："我沒拿超。"

"我說你超了，你就超了。"男人舉起鐵棍，眼神陰狠，"把東西放下，然後滾。"

顧十七的肌肉繃緊，他知道，這群人根本不在乎規則——他們只是想搶走別人的食物，減少競爭者。

"人越少越好。"

超市裡的其他人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沒人幫忙，甚至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顧十七緩緩彎腰，作勢要放下食物——

下一秒，他猛地抓起貨架上的玻璃瓶，狠狠砸向對方的腦袋！

"砰！"

玻璃碎裂，男人慘叫一聲，踉蹌後退。另外兩人怒吼著撲上來，顧十七側身躲過鐵棍，一腳踹翻貨架，趁著混亂衝了出去。

"抓住他！"身後傳來怒吼。

顧十七沒有回頭，拼命衝向出口。

然而，就在他即將跑出超市的瞬間——

超市的燈，突然全部熄滅。

黑暗降臨。

緊接著，他聽到了某種黏膩的、蠕動的聲音，從超市的深處傳來……

"燈……燈怎麼滅了？"有人驚恐地喊道。

"誰踩到我了？！"

"別推！啊——！！"

混亂中，顧十七聽到了一種不屬於人類的聲音——

"餓……好餓……"

那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又像是直接鑽進了他的大腦。

他渾身發冷，緩緩後退，直到後背抵上牆壁。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爬行。

"食物……給我食物……"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緊接著是液體噴濺的聲音。

"啊啊啊——救命！救——"

聲音戛然而止。

顧十七的呼吸幾乎停滯。

超市裡，有東西在獵殺人類。

他不敢動，不敢出聲，甚至不敢呼吸。

幾秒後，他聽到了咀嚼聲。

"咔嚓……咔嚓……"

像是骨頭被咬碎的聲音。

顧十七緩緩蹲下，摸到了地上的一個手電筒。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按下開關——

光束照亮的瞬間，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