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回抱著白皓,沒有再說更多,等他回到那個軀體,回到幽冥間,白皓就會想起一切了,那個時候,他便知道該如何做。
不知誰先開了頭,淺淺的吻逐步加深,一步步,秦楠被推到床畔,白皓揮手鋪下加絨的斗篷,抬手抱起秦楠,親吻著放在上面。
夜裡微涼,山洞內卻是溫度驟升,此一夜停歇,白皓不復往日輕柔,秦楠有些吃痛,卻也熱切回應。
炙熱的呼吸交織,肌膚相親。
“阿楠……我不想放你去……”
“嗯……不,不行……要去,唔,白皓別……別咬~”
秦楠的話入不了白皓的耳,像要把他融進骨血的力道讓秦楠大口喘氣。
“阿楠……我究竟,忘了什麼?是我對不起你嗎?”
“不,沒……沒有……哼嗯~”
“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
語罷,白皓讓秦楠再不能完整的說出一個字。
次日清晨,天未亮,秦楠便迷糊醒來,身上還有些痠痛,事後白皓雖然為他緩解過,但昨夜白皓太狠,還是免不得有些餘感。
秦楠輕輕拿起白皓搭在他腰間的手,白皓便恍然驚醒,手上用力,將秦楠拉進懷裡。
白皓:“醒了?不再睡會兒?”
秦楠搖搖頭,嗓子些乾啞,不是很想開口說話,他推推白皓,示意他放開自己,而後慢慢起身,換上一身衣服,順便把軟甲穿上。
白皓靜靜看著,看著秦楠一身的痕跡被遮蓋住,也起身穿衣。
秦楠穿好衣服鞋子下床,在一面牆的牆壁上一點點摸索,半晌摸到一塊小凸起的地方,用力按了下。
“咔嗒”有個小格子彈出來,秦楠從裡面取出一個小掛墜。
白皓:“這是留給你的?”
秦楠:“嗯,我試試開啟。”
秦楠把吊墜放在桌子上,按照記憶裡媽媽教的手訣,用玉珏的力量開啟弔墜。
眨眼間,吊墜上的石頭碎裂,一身月白色衣服出現在桌上,還有一雙鞋襪以及一條髮帶。
秦楠伸手摸著衣服,感覺裡面放了東西,伸進去摸了摸,拿出一截迷谷樹枝和一塊小晶石。
秦楠不認識晶石,白皓伸手拿過,隨手用法術點了點,忽而一個輕柔的女聲迴響在山洞內。
秦楠怔愣了一下,下意識起身環顧四周,可什麼都沒有,只是晶石裡傳出來的聲音。
【崽崽,等你收到這份大禮的時候,媽媽大概已經見不到你了,可惜,不知道崽崽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這套衣服媽媽做了很久,但不知道你的尺寸,就只能用點術法,配合你的身形了。
當然……如果,崽崽你不會來這裡,聽不到這段話,才是最好的,那說明我和宿坤已經解決了那件事。
如果……你來了,就說明我們還是需要你,需要你去做。
崽崽,阿楠,等你見到爸爸媽媽,不要傷心,人間有句話,死亡不是終點,被遺忘才是。
媽媽不想讓你被遺忘,也相信,阿楠不會忘了我們。
比起無盡漫長而又無趣的長生,遇見一些人,去做一些事,更有意思。
這套衣裳你去天外天的時候穿上,可以保護你的肉身,畢竟你現在是人類了。
崽崽,媽媽相信你,也等著你。】
隨著聲音落下,那顆晶石出現裂痕,而後“啪”一下碎成粉末。
秦楠伸手想握住晶石,卻只抓住流失在指縫的細碎粉末。
“媽媽……”秦楠神情哀傷的低聲呢喃,“我好想你,你在哪裡呢……什麼死亡……騙我的嗎?”
白皓手搭在秦楠肩膀,感受著懷中人微顫的身子,稍微用力環抱住他。
白皓:“別傷心,阿楠,我會一直在的。”
秦楠悶頭紅了眼眶,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咬牙將淚水忍回去,放開白皓,拿了桌上的衣服換上。
軟甲穿在裡衣外,用外衣套著,衣服穿的時候有些寬大,腰帶也有些松,但秦楠穿好後,身上的衣服突然收縮了些,非常合身,鞋襪也是如此。
因為秦楠是短髮,髮帶沒法扎,便當做額帶繫上,白皓說這是一整套的衣服不能落下單件。
此外秦楠手裡拎著兜鍪,和白皓攜手往山上而去。
路途還遠,白皓化作原形馱著秦楠,奔跑向山頂。
山上溫度越來越低,白雪皚皚,空氣也愈發稀薄,但秦楠卻沒什麼感覺,媽媽留給他的衣服,在他身上形成保護,不受外力侵擾。
此處山巔是最接近天的,白雲就在腳下,身處山頂,俯視下去只能看到雲海。
抬頭,頭頂的天彷彿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看到被修補的痕跡,一大塊補天石堵在那裡,但石頭凹凸不平整,便有些許縫隙。
縫隙裡有怒吼風聲、震耳雷鳴聲。
白皓變回人形,和秦楠身處那縫隙的入口前,裡面的雷電十分清晰,罡風驟雨也十分急促,暗黑的風暴天看的人心慌。
秦楠:“到了,白皓,我去了。”
白皓聞言手不自覺握緊秦楠的手,放不開。
秦楠凝眸看著白皓,眨眨眼,想了想,輕笑著湊近白皓,微微抬頭在他耳畔輕聲喚他。
“白皓~皓哥~哥哥~夫君~老公?”
說著,秦楠還輕輕吹了口氣,趁白皓忽而愣神片刻,秦楠立刻抽走手,戴上兜鍪,一轉身便進了天外天的縫隙內。
白皓回神去抓卻連秦楠衣角都沒碰到。
“秦楠!”白皓手攥緊的青筋凸起,可此刻,他卻不能跟進去,不然便是害了秦楠,自己也會喪命,“你若回不來,我一定去找你!”
白皓冷眸望著天外天,周身氣勢大盛,若是此刻有異獸在此,恐怕免不了要顫慄的跪地發抖。
白皓閉眼平靜下來後,席地而坐,等待秦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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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漆黑的空間,雷電佈滿整個天空,冰冷的雨不停的拍打,罡風如刀,凜冽怒吼,坑窪不平的路,處處是積水。
秦楠迎著暴虐的風雨,一步步艱難的前行,天上電閃雷鳴,時不時有雷電擊打在地面,砸出新的坑。
懷裡的迷谷樹枝弱弱的指著路,秦楠的眼睛被雨水模糊,又被風吹的無法完全睜開,只能順著指引,一步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