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水鏡之中,便又是一個小世界,不同的是,這裡面沒有任何景色,而是白茫茫一片。
秦楠忽然想起見到爸爸神唸的地方,也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間,或許他的蜃市畫卷中也有這樣的地方,只是他還未曾好好摸索。
在三人出現後,白茫茫的空間突然憑空浮現許多個水鏡一樣的門,不多時,每個門裡走出來不同的人。
不同的是男女老少皆有,相同的是他們的頭髮都是雪白色的,而瞳孔則是琥珀色。
“青龍大人!你找我們?”
“咦?這不是白澤一族的白皓嗎?好久不見啊!”
“那個人是誰啊?是個人類嗎?”
“青龍大人帶了人類來這裡?”
“白皓還牽著他的手呢!啊!他們是伴侶嗎?”
“白皓白皓,這是你的伴侶嗎?”
“呀!他手裡拿的,不是那幅畫卷嗎?好像破損了啊!”
“真的是,是給那個人的畫卷!”
七嘴八舌的話語,讓三個人誰都沒能開得了口,秦楠也被拉著手瞧看,手裡的畫卷已經被幾個人拿去檢視。
“唔,這畫卷被燒了!這個火很熟悉……白皓!是不是你乾的!”
“哇,這畫卷好破了,得修補哦。”
“這破了大半,得需要很多絲線啊,不過這麼久了,這畫卷儲存的還是很好!”
“嗯,是啊,得有千年了吧,那會兒我還小,只是遠遠看過。”
“那要趕緊吐些蜃氣,正好織織她們在,可以織錦!”
“對對對,趁她們在,正好可以織絲!”
秦楠還未請他們修補畫卷,畫卷已經被好幾個人拿著急匆匆去修補。
似乎是很麻煩,蜃獸被叫走了很多,還有些去湊熱鬧看,最後只剩下幾個年長的蜃獸和兩個年輕的蜃獸。
“好久不見白皓。”
面前的年輕人一身白色簡約運動服,白色短髮很是利落,臉型很小,模樣清秀。
白皓衝他點點頭:“好久不見,沈檀。”
“還有我,還有我!皓哥,這是你的伴侶嗎?介紹介紹啊!”
沈檀旁邊個頭高一些,中長髮的青年爽朗笑著。
白皓:“這是我伴侶,秦楠,阿楠,這是沈檀,那個是沈延,他們皆是蜃獸。”
沈檀:“阿楠哥哥好!”
沈延:“你好你好,叫我小延就行,他是檀檀!”
秦楠:“你們好。”
孟章和其他幾位年長的蜃獸說明此行緣由,他們一口應下,不過畫卷的真實損壞不小,要完整修補的話,需要點時間,所有蜃獸一塊努力,最早也得明天了。
秦楠滿口答應,並表示感謝,不過他也不知道需要付什麼報酬。
最為年長的蜃獸擺擺手,他說報酬很久以前就付過了,讓秦楠不必憂慮此事。
此行順利,秦楠也安心很多,這蜃市畫卷是很重要的東西,也是計劃實行必要的一環,不出差錯,其他的都好說。
既然秦楠要的急,幾位年長的蜃獸沒有久留,同孟章說了兩句,便匆忙離去。
沈檀和沈延有事找白皓,與他去一旁說話,剩下秦楠和孟章留在原處。
孟章:“我們很久以前,認識嗎?為何我一點也不記得你?”
秦楠轉身看向孟章,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白皓,壓低了聲音。
秦楠:“因為我被山海界遺忘了,等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無名的英雄少年!”
孟章啞然,錯愕的看著秦楠,這是他足夠隱秘的事,朱雀他們都不知道,秦楠居然知道。
孟章皺眉:“不是白皓告訴你的?”
秦楠微笑:“不是。”
孟章:“你要做的事,他還不知道?”
秦楠:“會知道的。”
孟章:“不肯坦誠,不怕一別不見嗎?”
秦楠:“你,還記得后土嗎?”
孟章:“你是說她的死因?”
秦楠:“上一次,我一無所知,即使用盡力量,也不過徒勞,而這次,我知道了足夠多的事,也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一定有另一個更好的結果。”
孟章看著秦楠溫柔堅定的神情,不由為之一愣,他似乎察覺到了內心對秦楠的一絲親切之感。
他們曾經……是好友嗎?
想起宿坤很久之前的謀劃,也依舊心生敬佩,他的確不會是安然養老的性子,可是他已經許諾便不會食言,守護蜃境也剛好是個很好的理由。
秦楠如此堅定,心懷善念,不畏前路,那宿坤和那位天女的犧牲便是值得,他是值得的人。
孟章會心一笑,拍了拍秦楠的肩膀,“一定會順利的,會有更好的結果。”
秦楠:“嗯,到時候,你記得還債就好!”
孟章:“嗯?還債?”
秦楠還未說話,白皓已經和沈檀沈延走了過來,秦楠也就沒有再回答。
沈檀和沈延事情辦完,便先一步走了,秦楠也無事,日落之前只能等待。
孟章帶兩人再次回到榕樹下,這次孟章親手煮茶,一整套流程下來,秦楠盡力忍住笑意。
曾經的孟章一定想不到自己有天也能如此安定的坐下來,煮茶品茗。
喝過茶,白皓與孟章閒聊蜃境之事,談及應龍庚辰詐騙大風災獸的事,孟章不由失笑。
孟章:“確有此事,大概百年前,解崇撿回來一窩訛獸,總共五隻,似乎是因為欺騙了檮杌,母獸被吃了,只剩小的,看著可憐,解崇路過就帶了過來。
庚辰本就是不安分的性子,遇到小騙子更起興,帶著訛獸在蜃境裡幾番折騰,以至於後來沒有獸理會他們。
恰好那隻大風偷入蜃境,還遇到在草市閒逛的庚辰,這裡面的獸都是神獸或異獸,災獸太明顯,便被他發現。
難得有個能騙的,庚辰自然不會放過,一大一小,騙的大風不輕,後來反應過來被騙,又打不過庚辰,被揍了之後求到我這裡來,我看他實在挺慘,就把他扔出去了。”
白皓:“嗯,不怪沈延受不了他的性子,太混不吝了。”
孟章:“小延啊,他是想參與明天的市集,但不想見到庚辰?”
白皓:“嗯,即使你在,對蜃獸覬覦的也免不了,即便他和沈檀能去市集,也要隱藏身份。”
孟章:“無妨,明日庚辰和解崇都在,我也會注意的,畢竟蜃境中的獸的確太弱。”
白皓:“不告訴他們沈檀和沈延要去市集的事?”
孟章:“你這一肚子壞水,他們都躲著不見,還找你想辦法,你倒好,反手把人賣了。”
白皓:“既定的事,不過早晚,躲不躲,都會成為伴侶。”
孟章:“你是想做月下仙人?”
白皓:“沒興趣。”
孟章笑笑不語,他知道,白皓只是幫他們趕趕進度,他是個直獸,對這種彎彎繞繞的情況最是看不下去,所以才忍不住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