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訊息,就是一些日常瑣事,或是遲威說幾句話,或是陶小祿拍的小影片。
還有間或螣雪拍的許多照片,有秦宅和老城區的風景,還有家裡其他人的生活照。
秦方似乎被祁景泰留下了,廚房成了畢深的禁地,根據陶小祿的影片,廚房果然最終還是起火了,玄語麻利的滅火,遲威再復原東西。
做飯的事最後落在了皮晟和秦方身上,兩個人都會一點,根據菜譜和影片做出來的飯菜也還行,至少他們不會炸廚房。
遲威和皮垣做飯其實已經很好了,但畢深堅定的認為小崽子要被成年獸飼養,不能讓他們養成年獸,所以他們只能和畢深一樣,被隔絕在廚房門外。
看著家裡的熱鬧情景,秦楠有些歸心,很想回家了。
白皓似乎察覺秦楠的情緒,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窩。
白皓:“若不想繼續去,我帶你回家。”
輕柔的聲音響在耳畔,秦楠怔了怔,抬手摸摸白皓的臉。
秦楠:“等一切結束了,你再帶我回家吧。”
白皓:“嗯?”
秦楠沉默著沒有解答白皓的困惑。
狸悠:“我說兩位相親相愛的有情人啊!你們眼裡能不能再多容點什麼,我這麼大個獸在這裡,而且還有幼崽!幼崽!能不能稍微收斂那麼一點!!”
看著黏黏糊糊的兩人,被忽視的狸悠抱著江江憤怒咆哮。
窮芮珩默默牽著秦楠一隻手,低頭不參與。
果然下一刻,白皓放開秦楠,雙手抱臂冷漠的開口了。
白皓:“去你窩裡走迷宮的時候,順手布了些陣法,沒什麼特別用處,就是能送你一片海。”
狸悠:“?!!!”
作為狸力一族,狸悠最愛的就是往地下打洞,然後用土石建造各種瑰麗的建築,可以說,他現在的窩,是他用十幾年打造出來的地底天下,可若是湧入水,還是滔滔不絕的水……
狸悠發誓,他會死!當場死!不帶片刻猶豫的!
狸悠欲哭無淚,他可真是交友不慎!白皓這個白切黑的,有毒!他有毒!
窮芮珩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果然,有腦子是好事。
秦楠看著兩人鬥嘴不由笑笑,正好用手機錄了影片發給遲威,並配了文字。
【一切安好,還遇到新的朋友,狸悠,江江,窮芮珩,之後要去找一個很會罵人的……獸。】
秦楠資訊發過去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回信。
【你好,我是畢深,遲威他們去超市買東西了,你說的應該是單侑,見到他,不要太計較,氣大傷身。】
【啊,好的,你好,家裡勞煩看顧了。】
【不必客氣,此行注意安全。】
【好。】
秦楠不自覺的跟著畢深的語氣,非常客氣的結束了對話。
窮芮珩探著小腦袋看了看。
窮芮珩:“阿楠哥哥,你見過遲威他們?”
秦楠:“嗯,他們在我家裡。”
窮芮珩:“阿楠哥哥,你們辦完事之後,我可不可以也去你家裡?”
秦楠頓了頓,抬頭看向狸悠。
狸悠:“去!我也去,我有點事找皮晟,正好畢深也在,把你們放那裡我也放心些,省的你們出了事,我還得捱揍。”
窮芮珩開心的拉著秦楠往山裡走,山神廟他去過,知道路。
狸悠抱著江江和白皓也跟上去。
翻過一座山,在較為平坦的森林間,高大的樹木若是枝葉繁盛必然能遮天蔽日,所幸時下冬末春初,樹上只有嫩芽,還沒長多少大葉,林子裡的光線才沒那麼晦暗。
從山路走出一小段,便出現一條青石板路,順著蜿蜒的路前行,竟然在山間有大片竹林。
走過幾個轉彎,一座規模不大的廟宇便出現在眼前。
硃紅的大門,獅頭門環,白牆青瓦。
大門敞開著,入門便是一座神殿。
蒲團、條案、香爐、山神像。
不同於月娘廟的破敗,這裡的山神像威嚴肅穆,彩色漆料塗的鮮豔,而且並未有落塵,可見是被人好生打理的。
秦楠湊近白皓低聲問:“真的有神仙嗎?這裡和山海界的神仙一樣嗎?”
白皓:“不一樣,現世多是仙人、仙官,山海界多是神,諸神各立,人間已經和仙斷了聯絡,唯有陰曹地府還有些許關聯,而山海界,人與神有諸多聯絡。”
秦楠:“那這山神像真的有山神嗎?”
白皓:“嗯,用人的話來說,是有分身所附,對其燒香供奉等,會得到一定的庇佑。”
秦楠:“那,你要找的單侑不是神獸嗎?他在供奉山神?”
白皓:“……這件事,說來話長,單侑其實是山膏。”
秦楠一愣,山膏!
傳說裡,居於苦山中,外形像野豬,通體紅如丹火,嗜酒,愛罵人。
秦楠:“我記得似乎看過,一隻山膏因為謾罵帝嚳,被帝嚳身邊的龍犬盤瓠咬死,因為臨死前仍舊破口大罵,盤瓠一怒之下到苦山將山膏趕盡殺絕了。”
白皓:“差不多,不過,倒也不至於殺絕,也還是剩了幾個,單侑算是其中比較能管住嘴的,為了活命,躲著人走,後來人間與山海界通行,他便申請到此,不過本性沒那麼好改,遇上事被山神所救,他就留下做了廟祝。”
狸悠:“對,這山神廟還是我給他修的呢,以前可荒廢破舊了,這廟起碼建了上百年,當初我一點都不想來,還是單侑堵著自己的嘴,比劃著求了我半個月,我才答應的。”
窮芮珩在旁撇撇嘴,看著狸悠嘚瑟的模樣,很想開口揭穿,分明是單侑堵在他窩裡生生罵了半個月,罵的受不了才當的苦力。
不過,想起當時單侑的罵詞,窮芮珩沒什麼心思戳穿,他也很想讓那頭紅皮豬閉嘴!
“靠!哪裡來的龜孫子,怎麼敢擅闖你爺爺家!”
院外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男聲,說出來的話讓秦楠一怔。
白皓等獸已經見怪不怪,他們完全不指望單侑能憋什麼好屁出來。
沒一會兒,秦楠就見著一個穿著花襯衫大黑褲衩,踩著涼鞋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這個男人看著像是二十來歲,眼窩深邃,鼻樑高挺,一頭張揚的紅色短髮,丹紅色的雙眸,黝黑的面板,一張嘴就是一口大白牙。
單侑:“哎呦喂,白毛狗!禿子雞!你們閒的蛋疼啊,來找我幹嘛?捱罵上癮?受虐plus嗎?怎麼,基情不夠需要老子我助興嗎?!”
秦楠目瞪口呆,窮芮珩低頭捂臉,還好江江聾,此時他們也很想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