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場面……即便再過三百年，我也不會忘記……”
“十殿閻羅死的死、傷的傷，鬼差折了大半！孟婆湯熬得比過去三千年還多，就連奈何橋都被鬼魂踩塌了兩次！”
“要不是現在的鬼王大人，當時帶著幾個心腹拼死封印冥淵……”
白無常猛地捂住黑無常的嘴，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特麼不想活了！這事也敢說！”
李景天卻是目光一凜，腦中有什麼靈光一閃而過，卻沒抓住。
他只是問道：“現任鬼王就是因為這事上位的？”
黑白無常瘋狂點頭，又瘋狂搖頭。
黑無常左右看了看，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偏偏一副偷感很重的樣子。
“準確的說，是脫穎而出。前任鬼王看中了現在的鬼王，認為大人雖是個女子，卻殺伐得力，是一員難得的猛將，於是自帶在身邊培養。”
“後來，前任鬼王突然退位，新鬼王的人選又沒有確定，冥界一時間人心浮動。”
白無常也跟著補充道：“這個位子，當時很多有名望的大人都在競爭，現在的鬼王大人壓根排不上號。可是最後偏偏……”
說到這，兩人齊刷刷閉上嘴，
李景天卻大概聽懂了。
三百年前，血瞳盛行，冥府為了消滅血瞳，費了很大的力氣，死傷無數，現在的鬼王也脫穎而出，後來在一眾佼佼者中，直接碾壓眾人，成了新鬼王。
這個結果，出乎所有鬼的意料。
李景天將前後的事情串了一遍——
“前任鬼王為何突然退位？”
這句話彷彿觸發了什麼禁忌開關，黑白無常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黑無常抱著哭喪棒直哆嗦：“王夫饒命！這事我倆真不知道！”
白無常更直接：“就算真的知道也不敢說！忘川河已經淹死無數個洩露機密的鬼了！”
李景天思索片刻，突然瞥到黑白無常還在原地打著哆嗦，突然笑道：
“不是……二位可是名震天下的勾魂大使！現在被幾句話嚇成這個樣子，至於嗎？多大的出息啊！”
然而一向視面子為生命的黑白無常，此時卻是一言不發。
面子？面子是什麼東西？
能續命嗎？
“好吧。”李景天豎起三根手指，“我也不為難你們。再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放你們走。”
三個……
黑白無常有些可憐地抬起頭。
“王夫大人……您不會……招招致命吧？”
李景天笑得有些邪惡。
“放心吧。絕對留你們一口氣，足夠走到奈何橋，喝下孟婆湯的。”
嘶——
黑白無常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來吧！”
李景天看著惡二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強忍著笑意。
“第一個問題——血瞳重現，和現任鬼王有關？”
哐當——
黑無常的哭喪棒沒拿穩，直接砸在了地上。領邊，白無常的長舌頭差點吞進肚裡！
兩人瘋狂搖頭，堪比撥浪鼓。
李景天彎腰撿起哭喪棒，莫名抹了滿手油。
他嫌棄地開口：“第二個問題——前任鬼王退位，是因為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
這回黑白無常僵在原地，連哆嗦都不敢了。白無常偷偷瞥了眼黑無常，後者嚥了咽或者說……他知道的太多了。”
黑白無常生生吞下口水，腦袋整整轉個一個圈。
非搖非點，不可說。
李景天也不在意，繼續問道：
“最後一個問題——”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周身氣息也有了些變化。
“現在的血瞳，和三百年前，是同一個？”
！！！
黑白無常同時抬起頭，看著李景天的眼睛，滿臉寫著——
【求放過】
接著，黑無常抱著腦袋蜷成蝦米，白無常翻著白眼，直接裝暈。
演技吊打內娛，建議參選冥界奧斯卡獎項角逐。
但李景天還是看到……在倒下之前，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
所以……當初鬼王追出去，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沒追上，就是因為……
她認出了血瞳的氣息，就是三百年前的那個！
如果說，當時鬼王依靠消滅血瞳的功勞上位。但當年血瞳還在，那鬼王的功績……從何而來？
鬼王與血瞳……是合作？還是被騙？
血瞳重出江湖，在龍國各處吸取氣運，目的又是什麼？
李家，到底是血瞳吸取氣運的犧牲品，還是有人借了血瞳的手，要剷除李家呢？
李景天陷入沉思，黑白無常也不敢動，只能繼續表演裝死。直到李景天照著屁股一人給了一腳。
“行了，滾吧！”
只要想到，面前到底裝死的這倆人，是讓人談之色變的黑白無常，李景天就忍不住扶額。
“下次再敢帶著雞腿和糖葫蘆來見我，我就告訴鬼王，讓她發配你們到孟婆鍋裡當配菜！”
黑白無常立刻原地“復活”，指尖輕點，一邊嘴中不停唸叨著“不敢、不敢”一邊連滾帶爬鑽進黑霧。
與此同時，冥淵之外。
鬼王佇立在翻滾的黑霧中，周身環繞著暗紅色的鬼火。她盯著眼前巨大的黑洞，眼神冰冷如刀。
冥淵伸出，一道被鎖鏈束縛的身影突然發出桀桀怪笑。
“故人來了，怎麼不進來？怕我戳穿你的百年謊言嗎？”
一向嫵媚嬌俏的鬼王，此時渾身爆發出暴戾難平的氣息。
“關了三百年，還是不懂得閉嘴。”
“閉嘴？”那神秘的身影瘋狂大笑！“當年那點破事，要是讓底下的小鬼知道了，你這鬼王還坐得穩嗎？”
“你一直關著我，不就是怕當年的事情流出去嗎？可惜啊……”
黑洞內爆發出極強的陰氣，鎖鏈被震得嘩嘩作響！
“你滅不掉我。”
“等我出去了，你的好日子就結束了！我的好姐妹，期待嗎？那天不會很遠的……”
鬼王的指尖微動，黑洞入口開始劇烈震顫！
“你還敢提當年的事情？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神秘身影譏諷道，“你以為自己多幹淨？別忘了，你能坐上這個位子，全靠踩著眾鬼的魂魄！”
鬼王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美眸中滿是寒意：“住口！”
“住口？”那人影笑得更歡，“你怕了？怕他們知道前任鬼王是被你用禁術吸乾了靈力？怕他們知道血瞳禁術的真正源頭就在你身上？”
人影每說一句，冥淵結界就劇烈震動一下！
鬼王眼神一厲，周身鬼氣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