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火龍顯形
1.終極實驗
一、暗渠迷蹤
第一章:硫磺引路
金陵城的梅雨季總是帶著硝石的味道。
沈墨蹲在燒焦的糧倉廢墟里,指尖捻起一撮焦土。硫磺結晶在晨光下閃著詭異的黃光,顆粒粗得像海邊鹽場曬出的粗鹽——這不是官制火藥的細膩質地。
"霹靂子..."他喃喃自語,喉間泛起一陣苦澀。十五年前遼東戰場上,建奴用的就是這種私煉火藥,爆炸後會留下獨特的硫磺結晶。
五城兵馬司的差役正在驅趕圍觀百姓,沈墨趁機混入人群。他假裝彎腰繫鞋帶,實則用銀針探入排水溝。針尖剛觸水面就泛起一層青暈——硝石反應。
"這濃度..."沈墨瞳孔微縮。普通排水溝的硝石含量絕不可能這麼高,除非地下有大型硝土提煉場。
"閒雜人等速速退散!"尖銳的喝令聲打斷思緒。一隊東廠番子魚貫而入,為首的正是腰佩紅袖刀的楚紅藥。她官服下襬沾著泥水,左手腕的藥紗在晨霧中格外刺眼。
沈墨低頭後退,眼角卻瞥見楚紅藥袖中滑落半張絹布——《水龍經》殘圖。圖上一條硃砂紅線蜿蜒指向城北,終點赫然標註著"鎮龍井"三字。
"萬曆朝封禁的宋元炮坊遺址?"沈墨心頭一震。趁番子不備,他袖中暗鏢出手,將殘圖釘在木柱陰影處。轉身時,楚紅藥的紅袖刀正巧劃過渠壁青苔,露出半枚"日升昌"的票號刻痕。
兩人的目光在晨霧中短暫相接。楚紅藥睫毛急顫三下,刀尖微不可察地往西偏了半寸。
沈墨不動聲色地退到人群邊緣,手指在袖中摩挲著那枚從焦土裡摳出的硫磺塊。粗糙的觸感讓他想起遼東戰場上那些被炸碎的盾牌——同樣的硫磺,同樣的粗糲。
"這糧倉燒得蹊蹺。"身旁一個老農低聲嘀咕,"昨兒半夜那聲響,震得我家瓦片都掉了三片!"
沈墨側耳傾聽,老農繼續道:"更怪的是,火裡還帶著股子腥味,像是..."
"閉嘴!"一個差役厲聲喝止,鞭子抽在地上發出脆響。老農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
沈墨眯起眼。腥味?硫磺燃燒確實會釋放刺鼻氣味,但"腥"這個字眼,讓他想起另一種可能——血。
他藉著彎腰撣灰的動作,迅速從靴筒裡抽出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輕輕刺入焦黑的木樑。針尖抽出時,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
"果然摻了血..."沈墨眼神一凜。遼東建奴的薩滿曾用黑狗血混合火藥,據說能破明軍的"神火飛鴉"。難道這金陵城裡,也有人效仿此法?
正思索間,一陣熟悉的香氣飄來——檀香混著淡淡的藥草味。沈墨不用回頭也知道,楚紅藥正從他身後經過。
"百戶大人,這邊請。"差役諂媚的聲音傳來。
楚紅藥沒有應答,但沈墨感覺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背上停留了一瞬。他假裝咳嗽,袖中手指微動,將銀針彈入袖袋深處。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掀起了楚紅藥官服的一角。沈墨眼尖地發現,她腰間除了紅袖刀,還掛著一枚小巧的銅製自鳴鐘——和曹無傷隨身攜帶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更小,更精緻。
鐘擺的節奏很奇特:三快,三慢,再三快。
摩斯密碼:"小心自鳴鐘"。
沈墨心頭一震。這是警告?還是陷阱?
他抬眼望去,楚紅藥已經走遠,只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晨霧中,她左手腕的藥紗隨風輕揚,隱約可見下面藏著一道陳年疤痕——形狀像個"楚"字。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沈墨知道,自己必須趕在午時前,去城北的"鎮龍井"一探究竟。
但首先,他得甩掉身後那個穿著粗布衣裳,卻有一雙官靴的"樵夫"。
沈墨拐進一條窄巷,突然加速,幾個騰躍翻上屋頂。他從懷中摸出那半張《水龍經》殘圖,在晨光下細細端詳。
圖上"鎮龍井"三個字旁邊,還有一行幾乎被磨平的小字:
>"火龍出水,硫為血,硝為骨"
沈墨的指尖微微發抖。他終於明白,自己追查的不僅僅是一起爆炸案——而是一場足以焚燬整個大明的陰謀。
第二章:九宮生死(2500字)
子時的梆子剛過,沈墨就潛入了西城暗渠。
渠水沒膝,寒氣滲入骨髓。他貼著溼滑的牆壁前行,指尖一寸寸摸索著磚面——每隔三十步,就能觸到一塊異樣的磚石。
陰陽磚。
凸起的陽磚溫潤乾燥,凹陷的陰磚卻沁著刺骨寒意。這是《武備志》記載的機關術:凸為陽,觸發毒弩;凹為陰,安全通路。沈墨默唸九宮步訣:"坎三離五,震四兌六",小心翼翼地避開陽磚。
第三步,他腳尖剛點上一塊看似平整的青磚——
咔!
機括聲乍響,三支弩箭從頭頂石縫激射而出!沈墨猛然後仰,箭鏃貼著他耳際掠過,"奪奪奪"釘入水中。他撈起一支,箭頭上泛著熟悉的青黑色。
"遼東烏頭..."沈墨指尖微顫。這毒他太熟悉了——和楚紅藥腕間藥紗浸的毒一模一樣!
東廠的手筆。
他屏息凝神,繼續向前。暗渠盡頭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石室出現在眼前。
元代回回炮的基座被鑿空改造,成了佛郎機炮的旋轉架。基座凹槽裡卡著幾枚鉛彈,沈墨摳出一顆,彈底赫然刻著"丙申年閩海關監造"。
"閩海關去年根本沒鑄過炮彈..."他冷笑。這是走私貨,而且是最新式的子母彈。
目光轉向牆壁,沈墨呼吸一滯——
整面石壁刻滿詭異符號!
"▲"旁標註"3","?"後跟著"7",像是晉商暗賬混搭了葡萄牙數字。沈墨突然想起懷中的《火攻挈要》殘卷,急忙掏出對照——
"379"對應的正是子母炮改良法!
"果然在私造火器..."他摸出炭筆準備拓印,背後突然傳來"咔嗒"一聲輕響。
紅袖刀的寒光抵住了他的後心。
"你可知私探軍器是何罪?"楚紅藥的聲音比渠水還冷。
沈墨不動聲色:"那東廠勾結晉商走私又該當何罪?"
話音未落,他突然轉身,袖中磁石"啪"地吸住紅袖刀尖!刀身震顫,鐵屑簌簌落下,竟在溼滑的地面上拼出幾個模糊的字——
"震三巽五"
楚紅藥瞳孔驟縮。這是暗渠岔路的方位密碼!
沉默的對峙。
火摺子的微光在兩人之間搖曳,照亮楚紅藥蒼白的臉。她左手腕的藥紗已經溼透,隱約透出底下扭曲的烙印——那個"楚"字。
"你父親當年也來過這裡。"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他是唯一破解九宮機關的人。"
沈墨渾身一震。十五年前遼東之戰前,父親確實奉命查驗過南京防務...
機括聲再起!
楚紅藥猛地推開他,三支淬毒弩箭釘入她剛才站立的位置。暗處傳來東廠番子的低喝:"在那邊!"
"走!"楚紅藥拽著他衝向一條狹窄岔路,紅袖刀劃過渠頂垂下的鐵鏈——
"嘩啦!"
閘門轟然落下,將追兵隔絕在外。
密室中的秘密。
岔路盡頭是一間更隱蔽的石室。牆上掛著完整的《火龍出水》構造圖,但關鍵部位被人用刀刮花。
楚紅藥從袖中掏出一物——半塊鳳牌。
"你父親留下的。"她將鳳牌按在牆上一處凹槽,"當年他只破解了一半機關。"
沈墨摸出懷中的白牌,兩塊玉牌嚴絲合縫。
龍紋完整浮現的瞬間,整面牆的刻痕開始滲血!
不,不是血——是混入硃砂的水銀,在機關催動下流淌出清晰的路線圖:
"火龍出水,硫為血,硝為骨,汞為魂。"
最下方,一行小字在血色中浮現:
"沈兄:若見此訊,我已赴黃泉。楚王與葡人交易,慎之。——林清荷絕筆"
沈墨如遭雷擊。林清荷——司夜琅的妻子,楚紅藥的...
"表姐。"楚紅藥的聲音輕得像嘆息,"現在你明白,我為何幫你了?"
暗渠深處,隱約傳來東廠特製火藥燃燒的刺鼻氣味。
第三章:鎮龍驚變(2000字)
"鎮龍井"的鐵鏈嶄新得刺眼。
沈墨蹲在井邊,指尖撫過鎖鏈上未生鏽的銅環。這口被封禁百年的古井,最近卻有人頻繁進出——鎖鏈上的油脂還未乾透,井沿的青苔也被踩出幾道新鮮的滑痕。
"大人,藥埋好了。"南司的老匠人顫巍巍遞上火繩,袖口還沾著溼泥。按照《天工開物》記載的"爆擴術",他們將火藥裹進黏土,塞進井壁縫隙,這樣爆炸的氣浪能掀開石板而不毀壞井道。
沈墨點頭,火摺子剛湊近引線——
"嘭!"
悶響震得地面微顫,井口"永禁開挖"的銅碑應聲裂成三塊。硝煙未散,沈墨已縱身躍下,火摺子的微光在潮溼的井壁上投下搖晃的影子。
井底並非想象中的淤泥,而是一條人工開鑿的隧道。水聲隆隆,沈墨循聲走去,眼前豁然開朗——
地下工坊。
三架水車驅動的搗碓正在碾磨硝土,石臼裡泛著刺鼻的白色粉末。牆上掛滿圖紙,佛郎機炮的構造被細細標註,但批註卻是古怪的混合體:葡萄牙文數字旁配著晉商的票號暗記,像是某種見不得光的交易記錄。
"日升昌的木箱!"
角落堆著十幾個印有"日升昌"封鉛的銀箱。沈墨撬開一箱,裡面整齊碼放的"銀錠"竟全是空心,內嵌火銃的擊發機關。他抓起一枚,指腹摸到刻痕——翻過來,底部陰刻著"丙申年閩海關監造"。
"閩海關去年根本沒鑄過火器..."沈墨心頭一緊。這是走私,而且規模驚人。
正待細查,井口突然傳來雜沓的腳步聲。火把的光亮從上而下逼近,伴隨著東廠番子特有的鐵靴踏地聲。
"搜!一寸都別放過!"
是曹無傷的人。
沈墨迅速熄滅火摺子,黑暗中忽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觸感冰涼,帶著熟悉的藥草香。
"走!"楚紅藥的聲音壓得極低,紅袖刀寒光一閃,劈開側壁一道隱蔽的石門。兩人剛擠進去,身後就傳來石板閉合的悶響。
暗渠激流。
冰冷的水瞬間沒到胸口。沈墨在湍流中胡亂抓握,突然攥住一根鐵鏈。鏈子另一頭沉甸甸的,拽上來竟是一具半腐的屍骸!
屍體的右手腕套著東廠銅環,官服還未完全腐爛,胸前卻有個可怖的貫穿傷——像是被火銃近距離轟穿。沈墨從他懷中摸出一張殘破信箋,藉著水光勉強辨認:
>"白蓮教三月供硝二千斤,實收五百斤,餘款付曹公..."
"曹無傷吃了三倍的差價..."沈墨冷笑。難怪東廠要封井,這屍體恐怕是查賬的錦衣衛暗探,被滅口後沉在這裡。
楚紅藥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生疼。沈墨抬頭,只見頭頂石縫間透出晃動的火光,番子的交談聲清晰可聞:
"督公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兩人屏息貼在渠壁上。藉著透下的微光,沈墨看見楚紅藥用刀尖在溼滑的石壁上刻了個"卍"字,旁邊還有"日升昌"的"▲"符號。
白蓮教、晉商、東廠——三方勾結的鐵證。
"為什麼幫我?"沈墨壓低聲音。
楚紅藥沒回答。她的臉隱在陰影裡,唯有左手腕的藥紗被水浸透,隱約露出底下扭曲的烙印——那是個"楚"字。
水聲忽然變大。楚紅藥猛地推開沈墨,一支弩箭擦著他的耳際射入水中。番子發現了暗渠入口!
"下游匯秦淮河..."楚紅藥語速極快,"找刻'日升昌'三字的閘門!"說罷竟轉身迎向追兵,紅袖刀在暗渠中劃出一道血色弧光。
沈墨咬牙潛入水下。黑暗中,他摸到閘門齒輪,上面果然鑄著"日升昌"三個小字。用力扳動的瞬間,上游傳來爆炸的悶響——楚紅藥引爆了什麼。
湍流將他衝進秦淮河前,最後看到的是一截斷臂順流而下,腕間藥紗散開如蓮。
第四章:水火同歸(1500字)
支渠盡頭是死路。
沈墨的後背緊貼著溼冷的石壁,耳畔是東廠番子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火把的光亮在拐角處晃動,鐵靴踏地的聲音如同催命符。
"沒路了。"楚紅藥低聲道,紅袖刀在黑暗中泛著微光。
沈墨的目光掃過四周,突然落在角落裡那尊廢棄的佛郎機炮上。炮身已經鏽蝕,但藥室完好。他一個箭步衝過去,雙手飛快地拆卸零件。
"你幹什麼?"楚紅藥皺眉。
"《武備志》記載過一種'火爆'。"沈墨從懷中掏出一包硝土,迅速混合硫磺,"急造火藥,不穩定,但夠猛。"
楚紅藥瞳孔微縮,顯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她沒說話,只是默默退後兩步,左手按在了腰間那枚銅製自鳴鐘上。
"捂住耳朵!"
沈墨點燃引線,猛地將火藥包塞進炮膛,隨即拽著楚紅藥撲向一旁。
"轟——!"
爆炸的氣浪掀翻了追在最前面的兩名番子,碎石和煙塵瞬間填滿了狹窄的暗渠。水道的承重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隨後轟然斷裂,塌方的石塊徹底堵死了追兵的來路。
"走!"楚紅藥拽住沈墨的手腕,拖著他鑽進一條几乎被水淹沒的支渠。
水聲轟鳴,暗渠幽深。
兩人在齊腰深的水中艱難前行,沈墨的火摺子早已被水浸滅,只能摸著牆壁一步步挪動。突然,他的指尖觸到了凹凸不平的刻痕。
"等等!"他低聲叫住楚紅藥,"這裡有字。"
藉著從石縫透入的微弱天光,沈墨勉強辨認出石壁上的刻痕——
"萬曆二十三年四月,付曹公烏頭毒五十兩,佛郎機炮六門..."
"果然是他!"沈墨咬牙。曹無傷不僅走私火器,還私購劇毒,這已經不僅僅是貪腐,而是謀逆!
他急忙摸出炭筆,想要抄錄下這些證據,可就在這時——
出口處的亮光突然被一道黑影擋住。
楚紅藥的反應比沈墨更快,紅袖刀瞬間出鞘,刀鋒直指來人咽喉。然而,當她看清對方的面容時,動作卻微微一滯。
"百戶楚紅藥,"那人冷笑,聲音陰冷如蛇,"督公等你多時了。"
是曹無傷的心腹,東廠掌刑千戶孫德海。
沈墨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可楚紅藥卻突然轉身,猛地將他推向身後的水道!
"下次見面,我會親手抓你!"
她的聲音冰冷,可沈墨卻在落水的瞬間,感覺到她往自己掌心塞了一樣東西。
秦淮河的水冰冷刺骨。
沈墨從河面冒頭時,爆炸的餘波仍在迴盪。他回頭望去,只見暗渠出口處火光沖天,楚紅藥的紅袖刀在混亂中劃出一道道血色弧光。
東廠番子已經將她團團圍住,而她的左手腕上,藥紗不知何時已經散開,露出底下猙獰的烙痕——
一個清晰的"楚"字。
火光映照下,那個烙印顯得格外刺眼,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但沈墨來不及細想,湍急的河水已經將他衝向下游。
他咬緊牙關,奮力遊向岸邊。直到爬上河堤,確認身後沒有追兵,他才終於攤開緊握的右手——
一枚銅鑰匙,柄上刻著"琉璃塔"三個小字。
沈墨的呼吸一滯。
大報恩寺的琉璃塔,萬曆帝封存《神機譜》的地方。
楚紅藥在生死關頭交給他的,是最後的線索。
沈墨攥緊銅鑰匙,望向遠處高聳的琉璃塔。晨霧中,塔尖的金頂若隱若現,如同一把利劍,刺向陰雲密佈的天空。
他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二、火龍真相(字)
第一章:禁忌殘卷(2500字)
第二章:白銀航道(3000字)
第三章:鑄鐵匣現世(2500字)
第四章:火龍怒吼(4000字)
第五章:尾聲:灰燼餘溫(1000字)
三、白蓮餘燼(字)
第一章:蓮紋詭雷(3000字)
第二章:鐵算盤遺言(2500字)
第三章:火龍遺骸(3000字)
第四章:春風焚天(1500字)
2.終極對決4萬
一、地宮迷宮戰(字)
二、火器陣破解(字)
三、白磷焚天局(字)
3.餘波迴盪4萬
一、朝堂:硃批裡的火器革命(字)
二、廢墟:鑄炮廠裡的記憶(字)
三、海疆:登州城外的未終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