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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談墨白蹭了蹭她

宣遙衝上前,伸手將輪椅上搖搖欲墜的人險險接住。

觸手一片冰涼,宣遙顫著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好......人還活著。

雖不知為何弄得滿身傷痕鮮血淋漓,但好在都是皮外傷。

宣遙鬆口氣,緊接著又困惑地皺起眉,視線在四處搜尋。

小白還處在林川市高地研究所的白房子裡,防守嚴密,四處警戒,絕不可能有人進出傷害到小白。

至於房子裡,可謂是家徒四壁,除了床什麼也沒有,更不會出現什麼利器。

那小白是怎麼傷到的?

宣遙按下牆壁上的緊急按鈕,通知外面的研究人員過來。

同時觀察了下小白的身體。

似乎有點年輕?看起來剛剛成年沒多久。

難道這依舊不是她所在的那個時空?

宣遙百思不得其解,等研究人員趕到時,連忙迎上去:“你們終於來了!小白他......”

白大褂們穿過她的身體,匆匆奔向輪椅上的少年。

“又自殘了!”

“少爺求生意志薄弱,心跳減緩......快!準備起搏器!”

一群人嘩啦啦湧進來,又嘩啦啦推著談墨白出去。

從頭到尾沒有給宣遙一個眼神。

宣遙疑惑,跟在他們身後,趁他們給小白做復甦的時候,伸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可所有人眼都不眨一下,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

宣遙愣了,又去摸了摸小白和白大褂的衣服——能觸碰到,說明她是實體,但是為什麼這些人都看不見她?

儘管奇怪,但她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專注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少年。

剛才研究員說他沒有求生意志。

不想求生,那便是尋死。

他這一身的傷痕都是自已留下的。

小白才多大,正值年少青春,人生最好的光陰,到底發生了什麼絕望的事,才會令他崩潰至此?

宣遙不知道原因,只是心裡有些喘不過氣,上前輕輕勾了勾少年的柔軟小拇指,輕聲呢喃:“小白,你可不能死......”

因為發現及時,倒是沒有生命危險,研究員看少年的生命體徵趨於平穩,鬆口氣,便離開了。

宣遙趴在病床上,注視片刻,也睡著了。

再醒來時,她卻沒有趴在床沿,而是躺在床上。

她一怔,瞬間坐起:“小白!?”

“我在這裡。”

身側傳來一道低沉嘶啞的嗓音,磁性而溫柔。

宣遙微愣,側頭看去。

明亮的窗前坐著一個瘦弱的身影,和煦的陽光落在他漆黑過長的鎖骨發上,淋下斑駁的碎光,微風輕輕吹起白色的紗簾,在少年身側柔和地浮動,好似想要親吻他美麗的面龐。

這一幕給人的感覺應當是靜謐而溫暖的。

可少年有一雙陰鬱死寂的目光。

像一潭黑沉沉的死水,像一道吞噬所有光的深淵,像拖著人共沉淪的毒蛇。

因此再熱烈的陽光也溫暖不了他半分。

只是與他對視,就冰寒入骨,心悸生怖。

宣遙頓了好片刻,才出聲:“你醒了。”

她想想,覺得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我睡著了,是你把我搬到床上的嗎,謝謝你。”

她說完就詞窮了,因為談墨白直勾勾盯著她,一言不發。

宣遙覺得他眼底情緒翻湧,似乎滾動著無數相當激烈而複雜的情緒。

然而再仔細看時,他眼底又平靜無波,那些情緒似乎只不過是錯覺。

“呃...”宣遙硬著頭皮,“你、你看得見我?”

她相當於是問了個廢話,說完就懊悔地在心裡給了自已一巴掌,乾巴巴地舔了舔嘴唇,試圖挽尊:“你認識我嗎?......我意思是,在你這個世界,我是什麼身份?”

無數個談墨白,無數個時空,現在的宣遙已經快要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現實了。

沒有人說話,空氣安靜下來,似乎連風聲都能聽得見。

宣遙望望天,望望地,等了好一會還是沒有等到談墨白的回答。

她一轉頭,談墨白還是無聲注視著她的臉,目光專注,帶著貪婪。

宣遙尷尬地摸摸鼻子:“好吧,你不認識就算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打算去找這個世界的厲無名看看是怎麼回事。

然而,就在她經過談墨白身邊時,這個自始至終沉默不語的少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往後一拽。

宣遙一時沒防備,踉蹌幾步,竟然跌進了他懷裡。

“!!?”

她瞪大眼,屁股底下像裝了彈簧,當即就要彈開來。

卻被談墨白忽然伸手環住腰身。

少年像是突然發狂一般,死死扣著她的細腰,緊抱在懷。

除了小時候,宣遙其實很少被人這麼親密地觸碰,渾身過了電似地一麻,立刻像掙扎起身。

少年看似瘦弱的手臂卻箍得愈發緊,甚至連頭都埋在了她懷裡,病態似地在她耳畔喃喃:“阿遙......阿遙...你終於肯來看我了......”

宣遙被他佔了便宜,手刀都已經要砍到他脖子上了,聽到這句話,又倏忽頓了下,遲疑地看著八爪魚似地抱著自已不撒手的人:“你......認識我?”

可惜,談墨白似乎精神失常,只一味地喊著“阿遙”“阿遙”,像是聽不懂宣遙的話。

宣遙咬牙,強行抬起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已的眼睛:“小白,談墨白,看著我。”

她的聲音低下來,帶上幾分蠱惑:“告訴我,我是誰?”

談墨白的眼裡被她所佔據,滿滿當當,病態的痴纏和依戀佔據了所有心神。

他薄唇輕啟:“阿遙,你是阿遙。”

宣遙並不滿意這個回答,“阿遙是誰?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阿遙......”

談墨白好似只會這兩個字了,蒼白的、骨瘦嶙峋的手輕輕撫上宣遙的臉頰,湊上去小狗似的,親暱至極地蹭了蹭。

宣遙一愣。

臉頰立刻緋紅,連忙後仰身體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只是乾菜柔軟冰涼的觸感卻像是粘在了臉上似的,怎麼也忘不掉。

談墨白的精神壁壘異常堅固,宣遙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窺探一絲記憶。

只是奇怪的,她看到的竟然是談墨白開車衝下懸崖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