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這是骨粉肥料自動噴灑系統..."老韓在紅色粉塵中艱難解釋，"就是靈敏度還需要調整..."

林一凡抹了把臉，發現手掌上全是閃著熒光的紅色粉末。

這時，他注意到遠處田埂上插著塊歪歪扭扭的木牌：【地獄農業科技示範田】。

"安卿魚走後，老疼的科研搞得怎麼樣了？"

莫妮卡不知從哪掏出個平板電腦，劃拉幾下調出資料，"老疼已經培育出七個新品種了。"

她點開一個影片，畫面裡幾株長著尖牙的麥穗正在啃食路過的小惡魔，"這是自衛型小麥，可以有效減少鳥類損害...就是收割時比較費骷髏兵。"

林一凡看著影片裡被追得滿地跑的骷髏兵，突然注意到它們筐裡掉出來的不是麥穗，而是一個個迷你怨靈。

"等等，我不記得有骷髏兵啊！另外你們種的不是糧食？"

"主人，您建立的這個新世界是以原地獄為基礎的，本身就擁有大量的骷髏，我們只是賦予了他們靈魂。所以我們也收穫靈魂！"莫妮卡甜甜的微笑著。

女帝終於掙脫林一凡的束縛，興奮地揮舞著手臂，"經過農業提純的靈魂能量，純度比直接吞噬高30%！"她變魔術似的掏出個玻璃罐，裡面漂浮著金色光點，"這是特級靈魂蜂蜜，抹在烤翅膀上可好吃了！"

彷彿為了印證她的話，遠處傳來"滋滋"的烤肉聲。

只見八爪不知何時支起了燒烤架，四條觸手翻動著烤串，兩條觸手在撒調料，剩下兩條正在用平板看《舌尖上的地獄》教學影片。

"主人嚐嚐？"八爪獻寶似的遞來一串，"用岩漿慢烤的墮落天使翅膀，刷了三層靈魂蜂蜜。"

林一凡接過烤串，剛咬下一口，就感覺有歌聲在口腔裡迴盪——原來是墮落天使殘留的聖歌在靈魂蜂蜜作用下發生了奇妙反應。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背後隱約浮現出半透明的光翼虛影。

"這..."

"副作用啦，三小時後就會消失。"老韓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上週陳牧野吃多了，長出一對會唱聖詩的耳朵，現在每天都要在岩漿峽谷泡一泡。"

正說著，地面突然震動起來。

麥田盡頭升起漫天塵土，隱約可見一個龐然大物正朝這邊移動。

"地龍又翻身了？"莫妮卡皺眉。

"不是啦~"女帝開心地拍手，"是今天的旅遊專案——地獄巨獸農耕體驗！"

塵土散去，只見一頭足有百米長的骨龍被套著鑲滿尖刺的韁繩，二十個小惡魔正賣力地拽著繩子。

骨龍背上固定著特製犁具，上面坐著十幾名興奮的惡魔遊客，每人手裡都舉著自拍杆。

"各位遊客注意！"一個穿著導遊服的影魔飄在半空，"接下來我們要體驗傳統地獄耕作方式，請繫好安全帶，抓緊嘔吐袋！三、二、一——"

骨龍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猛地向前衝去。

惡魔遊客們的尖叫聲瞬間被狂風撕碎，幾個沒抓穩的直接被甩進麥田，又被自動施肥稻草人精準地接住，塞回犁具上。

"這個專案很受歡迎。"老韓掏出小本本記賬，"就是保險費支出有點高...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錦盒，"這是給您的禮物。"

林一凡開啟盒子，裡面是個做工精緻的小雕像——一個農夫打扮的自己，正舉著鋤頭追打逃跑的怨靈。底座刻著：【紀念地獄農業改革五十週年】。

"我們還有配套紀念品商店。"莫妮卡指向遠處一棟用骷髏頭壘成的建築，門口排著長隊，"最暢銷的是'地獄土特產大禮包'，包含靈魂麥片、怨靈果醬和熔岩辣椒醬。"

這時，一陣歡快的音樂聲傳來。

只見一群穿著草裙的小惡魔蹦蹦跳跳地路過，每個頭頂都頂著個發光的水晶球，球裡是被縮小的怨靈正在表演雜技。

"這是..."

"綱手新培育的娛樂型惡魔。"女帝解釋道，"水晶球裡的怨靈經過馴化，會表演三百多種節目。"

她壓低聲音，"就是有時候會集體罷工要求改善工作環境..."

林一凡扶額，突然注意到天空飄著幾個熱氣球，上面寫著【地獄觀光】。

其中一個熱氣球恰好經過他們頭頂，惡魔遊客們興奮地朝下揮手，有個惡魔不小心掉了塊麵包下來。

"汪！"黑刺中間的頭敏捷地躍起接住麵包，結果三個腦袋立刻打了起來。

"禁止投餵地獄犬！"老韓趕緊舉起喇叭朝天上喊，"違者罰款十個靈魂！"

熱氣球上的惡魔遊客慌忙縮回腦袋，倒是那個小惡魔又偷偷扔下塊餅乾。

林一凡望著這荒誕又和諧的一幕，突然笑出聲來。

他拍拍老韓的肩膀："幹得不錯。不過..."他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黑色城堡，"那邊是什麼？我好像看到有天使在進出？"

"哦，那是新開的跨界大使館。"莫妮卡翻著平板，"上個月和天堂簽了《靈魂農產品進出口協議》，他們用聖水換我們的靈魂蜂蜜。"

"我們還準備開通地獄遊輪航線。"女帝興奮地補充，"途經三途川、血池和絕望深淵，終點站是天堂的後門。"

林一凡正想說什麼，突然被一陣騷動打斷。

只見陳牧野渾身纏滿繃帶，正拖著一頭鼻青臉腫的地龍往這邊走。

老疼跟在後面，手裡捧著個寫有【地獄農業機械化實驗體1號】的牌子。

"呦！你回來了！"陳牧野遠遠地喊道，"看我馴服的耕地機！"

說著踹了地龍一腳，後者委屈地噴出一股岩漿，把旁邊的告示牌熔成了抽象藝術品。

林一凡看著這群活寶，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他咬了口還在慘叫的靈魂番茄，含糊不清地說："走，帶我去看看你們的...呃...現代農業示範基地？"

"好耶！"女帝立刻掏出個小旗子揮舞起來，"地獄特色農業觀光團，現在出發！第一站——怨靈養殖場的擠嚎表演！"

望著興高采烈往前衝的眾人，林一凡搖搖頭，笑著跟了上去。

或許，讓地獄變成歡樂農家樂，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至少比整天聽怨靈哀嚎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