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發出非人的嘶吼，身體不斷在實體與虛影間切換，卻始終無法掙脫那隻泛著藍光的手。

"告訴你的主人，"林一凡湊近黑影，眼中的藍光幾乎要溢位來，"我會親自去拜訪他，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說完，他猛地握拳。

黑影發出一聲尖嘯，化作無數黑色絲線消散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林一凡的身影也逐漸淡化，最終化作一縷藍光射向齋戒所的方向。

······

地下七層，安卿魚三人終於落地。

出乎意料的是，這裡並非想象中的血腥地獄，而是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

牆壁上覆蓋著半透明的薄膜，隱約可見其中流動的液體和......漂浮的人形。

"這是......培養艙？"百里胖胖的聲音有些發抖。

沈青竹的唐刀已經出鞘，刀尖指向空間中央那個巨大的卵形物體："那才是重點。"

卵形物體表面佈滿了脈動的血管，隨著它的收縮擴張，整個空間的空氣都在震動。

更詭異的是，卵殼上不時浮現出人臉般的凸起，又很快消失。

安卿魚突然按住太陽穴，他的藍紋已經蔓延到了臉頰："林一凡在附近......他在......"

話音未落，卵形物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表面的血管一根根爆裂，黑色液體噴湧而出。

在液體接觸到地面的瞬間，整個空間的光線都扭曲了。

"退後！"沈青竹一把拽住兩人向後躍去。

就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空間像玻璃一樣碎裂，露出後面無盡的黑暗。

而從這黑暗之中，一隻覆蓋著藍色紋路的手緩緩伸出。

"久等了。"林一凡的聲音從裂縫中傳來，"看來我們找到派對的中心了。"

隨著他的完全現身，卵形物體發出了刺耳的尖嘯。

表面的外殼開始剝落，露出裡面......另一個"林一凡"。

這個"林一凡"全身赤裸，面板上佈滿了黑色的紋路，雙眼是完全的漆黑。

他歪著頭看向眾人，嘴角咧開到一個不可能的角度。

"歡迎......我的......半身......"他用破碎的聲音說道。

真正的林一凡眼中藍光大盛，周身的空間開始扭曲："原來如此......你們在複製我的能力。"

假林一凡突然發出癲狂的大笑，他的身體開始膨脹變形，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整個空間的培養艙同時破裂，裡面的"人形"紛紛爬出.....

假林一凡的身體扭曲膨脹著，黑色粘液從毛孔中滲出，在體表凝結成猙獰的角質層。

他的脊椎發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十二根骨刺破體而出，尖端滴落著腐蝕地板的酸液。

"你們......都該死......"他的聲音已經變成多重聲線的疊加，每說一個字就有黑色霧氣從口中噴出。

安卿魚突然按住太陽穴，他的藍紋已經蔓延到了右眼："不對......這不是複製品......這是......"

真林一凡猛地抬手，一道藍色屏障擋在眾人面前。

幾乎同時，假林一凡的骨刺如暴雨般射來，在屏障上撞出蛛網狀的裂痕。

"退到角落去。"林一凡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凝重，"這不是你們能對付的東西。"

沈青竹的刀突然發出嗡鳴，刀身上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符文："開什麼玩笑，我們......"

"那是我的陰暗面。"林一凡打斷他，左手按在自己胸口，"蒼南之難的副產物。"

彷彿印證這句話，假林一凡的胸口突然裂開，露出裡面跳動的藍色晶體——與真林一凡體內的能量核心一模一樣，只是被黑色物質纏繞汙染。

百里胖胖的白斬突然自動出鞘半寸："安哥！那些培養艙！"

眾人這才注意到，爬出培養艙的"人形"正在融合。

十幾個蒼白軀體像蠟燭般融化，匯聚成一團不斷膨脹的肉塊，表面浮現出痛苦的人臉。

"精神聚合體..."安卿魚快速在平板上划動著，"他們在製造人工古神！"

假林一凡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他張開雙臂，背後的空間像幕布般被撕開。

無數黑色觸鬚從虛空中湧出，每根觸鬚末端都長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歡迎......參加......我的......成神儀式......"

真林一凡深吸一口氣，身上的藍紋突然全部熄滅。

整個空間的溫度驟降，地面結出冰晶。

"三秒。"他頭也不回地對同伴說，"我需要絕對的專注。"

沈青竹立刻架起星辰刀："胖子！"

百里胖胖咬牙扯下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往地上一摔。

吊墜炸開成金色光幕，將三人籠罩其中。

幾乎同時，真林一凡的身影模糊了——

不是快速移動的模糊，而是像訊號不良的電視畫面般，出現數十個重影。

每個重影都在施展不同的手勢，有的結印，有的畫符，有的甚至持著不存在的武器。

假林一凡的觸鬚群突然僵在半空。

他驚愕地低頭，發現自己胸口的核心正在"逆時針"旋轉——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旋轉，而是存在層面的倒轉。

"你......怎麼可能......掌握時間......"

真林一凡的本體終於清晰起來，他的右手食指抵在假體的眉心："因為我付出了你永遠無法理解的代價。"

藍光炸裂。

沒有聲響，沒有衝擊波，但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

當視野恢復時，假林一凡保持著張嘴嘶吼的姿勢，卻像被擦除的粉筆畫一樣，從頭到腳正在消失。

"不......我......也是......你......"假體的最後遺言消散在空氣中。

林一凡踉蹌了一下，嘴角溢位血絲。

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正在變得透明。

"林一凡！"安卿魚衝出防護罩，卻被突然震動的地面絆倒。

整個空間開始崩塌，牆壁上的薄膜紛紛破裂，那些黑色液體匯聚到中央，形成巨大的漩渦。

林一凡看向自己的右手，苦笑一聲："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漩渦中緩緩升起一個身影。

穿著主教長袍的男人摘下兜帽，露出與安卿魚一模一樣的臉。

"謝謝你們幫我清除失敗品。"他微笑著說，右眼跳動著與林一凡同源的藍光，"現在，讓我們開始真正的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