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盯著光幕中百里胖胖手中的斬白,瞳孔驟然收縮。
那把刀的刀身泛著詭異的藍光,刀鋒處隱約有細小的空間裂隙閃爍。
莫妮卡迅速調出另一塊光幕,指尖在虛空中划動,畫面飛速回溯。
林一凡不想等待,下一刻已經踏出空間裂隙,人間界的風裹挾著潮溼的夜氣撲面而來。
他的感知如潮水般鋪開,剎那間覆蓋了整座齋戒所——不,不止是這座齋戒所,他的意識沿著地脈蔓延,穿過鋼筋水泥,越過沉睡的群山,甚至觸碰到了遙遠海岸線上翻湧的浪花。
"這感覺......"林一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指縫間流淌著細碎的藍色光粒。
他輕輕握拳,方圓百里內的每一粒塵埃的軌跡都清晰可辨。
遠處高樓上某扇未關嚴的窗戶在風中顫動,地下三十米處隧道里一隻老鼠的鬍鬚抖動,甚至空氣中飄浮的每一粒pm2.5的旋轉——整個世界在他眼中都變成了透明的資料流。
"有意思。"
林一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感知鎖定了城郊那座陰森的白色建築——齋戒所。
在普通人眼中那只是個普通的醫療設施,但在他的視野裡,整棟建築正被某種藍色的能量場包裹,像是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繭。
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建築周圍潛伏的"老鼠們"。
"古神教會......"林一凡的瞳孔微微收縮,那些藏身在陰影中的黑袍人身上散發著令他作嘔的氣息——那是被古神汙染的靈魂特有的腐臭味。
他數了數,十七個。
不,加上三個藏在影子裡的,正好二十個。
"正好。"林一凡活動了下手腕,面板下的藍色紋路開始發光,"新賬舊賬一起算。"
齋戒所西側三百米的廢棄廠房頂上,三個黑袍人正透過某種血肉組成的望遠鏡監視著遠處的動靜。
"確認目標出現。"中間的黑袍人低聲道,他的聲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般刺耳,"安卿魚、百里胖胖、沈青竹,都在預定位置。"
"要報告主教大人嗎?"右側的黑袍人問道,他的袖口露出半截已經異變成觸鬚的手臂。
"再等等——"
話音未落,一隻修長的手突然從背後搭上了他的肩膀。
"在等我嗎?"
三個黑袍人渾身僵直,他們甚至沒察覺到有人接近。
最左邊的那個下意識要掏腰間的儀式匕首,卻在下一秒發現自己的手臂不見了——整條胳膊從肩膀處整齊消失,斷口光滑如鏡,連血都沒來得及流出來。
"啊啊啊——!"
慘叫剛出口就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聲帶也消失了。
林一凡站在月光下,右手食指輕輕點在空中,指尖前懸浮著三個不斷縮小的血肉方塊——那是三個黑袍人被"裁剪"下來的身體部位,正在某種空間壓縮效應下變得越來越小。
"你們是隻來了二十個嗎?"他輕聲問道,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剩下的兩個黑袍人顫抖著後退,其中一人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血肉製成的哨子吹響——
沒有聲音發出,但林一凡感覺到某種詭異的波動擴散開來。
"召喚同伴?"他笑了,"省得我一個個去找了。"
十七道黑影從城市各個角落沖天而起,像一群受驚的烏鴉般向這個方向聚集。
他們身上的黑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露出的面板上爬滿了蠕動的黑色符文。
林一凡站在原地沒動,只是輕輕打了個響指。
"領域展開——「莫比烏斯迴廊」。"
以他為中心,方圓五百米的空間突然扭曲,所有衝來的黑袍人都驚恐地發現自己陷入了某種無限迴圈的空間——無論他們怎麼飛行,與林一凡的距離始終不變。
"歡迎來到我的狩獵場。"林一凡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規則很簡單——"
他抬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活下來的,可以回答問題。"
下一秒,最靠近的一個黑袍人突然開始"摺疊"。
他的身體像被無形的大手揉捏的橡皮泥一樣扭曲、壓縮,最後變成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剪紙",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第一個。"林一凡數道。
其餘的黑袍人瘋狂地施展各種逃生手段——有人試圖融入陰影,有人撕開空間裂縫,還有人直接引爆了體內的汙染源想要同歸於盡。
但無一例外,他們全都變成了飄落的"剪紙"。
當最後一個黑袍人被摺疊成紙鶴形狀時,林一凡終於停手,他彎腰撿起那個還在微微抽搐的紙鶴,對著月光看了看。
"現在,我們來聊聊你們的主教大人......"
......
另一邊的行動。
齋戒所外,安卿魚突然抬頭看向某個方向,手術刀在指間轉了個漂亮的刀花。
"怎麼了?"百里胖胖緊張地問,手裡的白斬還在微微發燙。
"沒什麼。"安卿魚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的月光遮住了他眼中的笑意,"只是突然覺得,今晚的狩獵場比預想的要熱鬧。"
遠處,最後一聲微不可聞的慘叫消散在夜風中。
林一凡的身影出現在齋戒所屋頂,腳下的藍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蔓延開來。
他看向下方正準備行動的三人組,輕輕點了點頭。
"按你們的計劃繼續。"他的聲音直接在他們腦海中響起,"外圍的'老鼠'我已經清理乾淨了。"
沈青竹猛地抬頭,只看到一抹殘影消失在月光中。
他咂了咂嘴:"是林一凡......現在到底強到什麼程度了?"
安卿魚已經走向齋戒所的正門,手術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足夠幫我們爭取三分鐘。"
"三分鐘夠幹嘛的?"百里胖胖小跑著跟上。
"夠改變世界。"安卿魚頭也不回地說。
在他們身後,整座齋戒所的藍色能量場開始劇烈波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內部甦醒。
而更遠處的黑暗中,一雙雙猩紅的眼睛正陸續睜開——那是被古神教會主教喚醒的眷屬們。
林一凡站在最高處,俯視著下方逐漸沸騰的黑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來吧,"他輕聲說,"讓我看看你們能讓我玩多久。"
夜風驟起,他身上的藍色紋路如同呼吸般明滅,與齋戒所內部某人的心跳逐漸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