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頭頂那對毛茸茸的兔耳朵終於消失了，恢復了原本的大惡魔形象。

他深吸一口氣，感覺世界終於正常了一點——至少不用再擔心手下的小惡魔們集體尖叫"awsl"了。

莫妮卡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見他出來，立刻恭敬地遞上一份詳盡的報告，緞帶上的花紋微微浮動，顯示出她內心的嚴肅。

"主人，您不在的這三天，我們已經全面接管了北境堡壘，但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複雜一些。"

林一凡挑眉："哦？"

莫妮卡展開手中的羊皮卷軸，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情報："這座堡壘原本就屬於您，撒旦的領地，而城中的那座黑曜石城堡，卻是懶惰惡魔的資產。"

林一凡眼神一冷："貝爾芬格？"

莫妮卡點頭："是的，而且更麻煩的是——城中的惡魔居民裡，有一部分本身就是撒旦之主的信徒，甚至還有幾個是我主的直屬僕從。"

林一凡走到窗邊，火焰領域俯瞰著整座堡壘中的所有惡魔。

街道上，他的萌化軍團（雖然現在大部分已經恢復正常）正在巡邏，但角落裡仍有幾道陰冷的目光在暗中窺視。

林一凡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框，骨節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色澤。

莫妮卡那句"我主"像根刺般紮在他心頭，讓他的惡魔之血隱隱躁動。

窗外，城堡尖頂上的蝙蝠群正組成詭異的漩渦，彷彿在預兆著什麼。

"莫妮卡。"他突然開口，聲音比夜風還冷，"如果有一天撒旦真身降臨——"

白緞帶少女猛地繃直了身體，緞帶上的暗紋如觸電般閃爍。

"你會跪拜在祂的王座前，"林一凡轉過身，瞳孔裡跳動著地獄火，"還是繼續站在我身後？"

莫妮卡的白緞帶突然全部垂落，像被抽走靈魂的傀儡。

她張了張嘴，緞帶末端無意識地在地上畫著混亂的符號——這是惡魔語中"混亂"與"恐懼"的疊寫。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

林一凡看著那些扭曲的符號，自嘲地勾起嘴角。

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這些緞帶正在本能地書寫真相。

"果然，在你們心裡......"他抬手凝聚出一團黑焰，火光映照出牆上猙獰的惡魔浮雕，"我永遠只是個替身，是祂的代理人。"

"不是的！"

莫妮卡突然撲上前，緞帶如瀑布般展開。

最核心的那根緞帶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面跳動的金色光核——那是林一凡用本源惡魔之力為她重鑄的生命之火。

"您看，"她的聲音第一次帶著顫抖，"我的生命印記是您親手刻下的。撒旦大人創造的是惡魔族，但創造'莫妮卡'的......"緞帶輕輕纏繞上林一凡的手腕，"是您，我的主人。"

林一凡怔住了。

黑焰在他掌心凝固，火苗詭異地變成了心形。

窗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兩人轉頭看去，只見女帝正貼著玻璃偷聽，額頭在窗框上撞出個大包。

她訕笑著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又被綱手揪著後領拖走。

"主人知道為什麼惡魔軍團的武器都刻著草莓圖案嗎？"莫妮卡突然問道。

見林一凡搖頭，她的緞帶組成了一個笑臉："因為您第一次給我們做蛋糕時，不小心用沾著草莓醬的印章蓋了軍備清單。"

林一凡："......"

莫妮卡輕輕靠過來，像片羽毛落在主人肩頭："當您為黑妞的幼犬建造寵物樂園，當您默許女帝在攻城弩上貼亮片，當您忍著兔耳朵被老韓偷偷拍照......"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我們早就不在乎您是不是代理人了。"

城堡外突然電閃雷鳴，一道血月穿透雲層。

林一凡額頭的惡魔紋章突然灼燒般劇痛——那是沉睡中的撒旦在憤怒。

"好。"他忽然按住莫妮卡的緞帶核心，注入一道精純的黑暗能量，"那等祂醒來那天——"惡魔之翼在身後完全展開，"你要記得今天說的話。"

莫妮卡的核心驟然亮如旭日，所有緞帶綻放出暗金色的荊棘花紋。

這是惡魔族最高等級的忠誠契約，比血脈束縛更永恆的誓言。

突然，門被撞開。

八爪舉著個滋滋作響的水晶球衝進來："主人不好了！老韓的除草劑把懶惰惡魔祭壇給淨化成旋轉木馬了！"

林一凡："......"

莫妮卡的緞帶迅速組成一個扶額的表情。

遠處傳來女帝興高采烈的喊聲："我要坐粉紅色那匹！"

血月之下，新任惡魔領主看著鬧哄哄的城堡，突然輕笑出聲。

或許真正的忠誠，早就藏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日常裡了。

這是將他這位撒旦代理人與撒旦有了明顯的區分。

......

"所以——"林一凡站在被改造成遊樂園的撒旦祭壇前，眼角抽搐，"你們管這叫‘除草劑實驗事故’？"

原本陰森恐怖的祭壇此刻五彩繽紛，十二根黑曜石柱變成了鑲滿led燈的旋轉立柱，中央的惡魔雕像被替換成了一匹戴著蝴蝶結的機械獨角獸，正在歡快地上下襬動。

老韓的草帽上彆著三根熒光棒，訕笑著後退："理論上說，除草劑確實不該和神聖符文產生這種反應......"

"但超酷的不是嗎！"女帝一個翻身騎上獨角獸，按下開關。

整個祭壇突然響起《惡魔disco》的音樂，四周噴出帶著草莓香味的乾冰煙霧。

林一凡的惡魔角開始隱隱發燙——這是撒旦意識暴怒的徵兆。

他剛想發作，突然發現莫妮卡的緞帶正悄悄纏著一根控制桿。

"主人，"她無辜地眨眨眼，"要試試嗎？最高轉速能甩飛成年食屍鬼哦。"

"老韓！"八爪的觸手操作著改裝過的除草劑噴灑器，"快幫我按住保險栓！"

"百分百純天然惡魔之力淨化噴霧！"八爪的果凍身體因激動變成粉紅色，"理論依據是主人上次兔耳朵狀態時的毛髮樣本！"

林一凡笑了。

他伸手接過噴灑器，按下開關。

"滋——"

剎那間，從暗紅到粉紅再到熒光綠，最後"噗"地炸成一團煙花，在空中拼出"victor"的字樣。